死对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但前一个月,后院厨房那边有一个下人年迈请辞而去,所以管家又招了两个年轻力壮的。
这两人其中一人,之前晚饭时便在厨房那边帮忙,之前沈墨他们吃的东西便是他送上来的。
这些还不值得怀疑,最值得怀疑的是,那人在晚饭之后就找了管家说要请辞,说是家里出了事故。
管家当时并未多想,只让他明日找他结算,没想到夜里便发生了这种事。
熊府整夜灯火通明,戚家那边情况也没好多少。
戚云舒的情况一直并未好转,反而是在进入深夜之后越发严重起来。
那打胎药被他吃进去之后,在沈墨的帮助下虽然已经吐了出来,但是被发现的时候他肚子就已经在痛了,药效都已经被吸收不少。
后面大夫让管家熬的那药效果也甚微,似乎没什么效果。
戚家院子,那群人离开,沈墨和管家两人重新再回到屋里时,屋子里的戚云舒领口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一片。
他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都不再颤抖。
这并不是情况好转,而是因为他似乎连颤抖都没了力气。
大夫刚刚并未出门,一直都在屋内,见沈墨和管家进门来他摇了摇头,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大夫,你再想想办法……”红着眼睛的管家哑了声音。
沈墨走到床边坐下,他伸手去摸戚云舒的额头,这一摸才发现戚云舒脸色虽然惨白,但是额头却一片滚烫。
沈墨连忙回头看向那大夫,道:“他在发烫。”
大夫显然早就已经察觉,他苦笑着说道:“我已经尽力了,那药效已经被他吸收,后面喝药也似乎没什么用处……”
“那怎么办?”管家看了看戚云舒,又看了看那大夫,没了主意,“这可怎么是好?”
如今外面那些人闹腾着,戚云舒这边情况又越来越糟糕。
大夫再次摇了摇头,道:“看天意,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吧,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这屋里就那大夫会医术,听他都这么说了,那管家嘴唇颤了颤,再说不出话来。
折腾成这样,还能怎么样?
屋里一片死寂,之前还有戚云舒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如今却是半点声音都无。
气氛逐渐压抑,那种烦躁绝望的气息仿佛有实体般不断凝聚,压得几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概是因为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那大夫又开了口,他道:“说实话,这孩子能活到如今,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墨看了过去,不明白那大夫此话何解。
戚云舒之前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这一点沈墨还是知道的,但什么叫作能活到现在就不可思议?
“孩子还小的时候,他便四处奔走操劳过度,导致他自己身体虚弱,那孩子的状况也不好。再加上那时候好几次动了胎气,孩子到后面甚至根本就没了生机……”
“若是上一次趁机直接就把孩子打掉,后面便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大夫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戚云舒,眼中皆是不赞同,“明明打胎药都已经喝进去了。”
沈墨闻言,瞳孔猛地微微瞪大,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看着戚云舒肚子一点点打起来,沈墨都已经准备好做一个父亲。
却不想,现在大夫却告诉他,这孩子可能根本就活不到出生的那天,甚至就算是生下来,可能也不会健康。
他又回头去看躺在床上,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护着孩子模样的戚云舒。
戚云舒曾经真的想过要把孩子打掉?
四处奔波,操劳过度,几次动了胎气,甚至还喝过打胎药,看来戚云舒当时是真的狠了心要把孩子打掉!
沈墨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阴沉。
“之前我就建议过,这孩子恐怕活不下来,让他打掉。而且就算是生下来这孩子也未必能健康……”那大夫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赞同戚云舒这般折腾。
管家闻言紧张地看了看戚云舒,又看了看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的沈墨。
他连忙道:“少爷他很喜欢这孩子的,真的!他后面一直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生意上的事情都推了,吃食也格外注意……”
虽说戚云舒曾经是想过要打掉这孩子,但他如今喜欢这孩子也是真的,不只是这孩子,他也喜欢着沈墨!
管家想要替戚云舒多说些好话,告诉沈墨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怎么去说。
戚云舒曾经想要打掉孩子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无从狡辩,且那孩子也因为这而曾经‘死’过一次,这也是事实。
这些再加上戚家沈家的那些恩怨,就算沈墨憎恨他们,憎恨戚家,憎恨戚云舒,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些,那管家喉中一阵苦涩,那苦太苦,苦得他视线都变得模糊。
为什么沈墨和戚云舒会是这样的关系?
若两人没有之前那场恩怨,若沈墨也有些喜欢戚云舒,若两人能走到一起,那该多好。
戚云舒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本性并不坏,这么些年来他受的苦也不比任何人少,也努力了,可为什么到头来却还是要遭这种罪?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戚云舒,想着刚刚院子中那些咄咄逼人的人,管家抹了抹眼睛,狼狈地出门去,“我去让人送些热水过来。”
管家出门,大夫在一旁收拾自己的药箱。
“就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半晌之后,沈墨的声音响起。
大夫手上的动作停下,他叹息一声,道:“如今这种情况,我最多能让他轻松些不那么痛,其余的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那就先去做。”沈墨看向他。
大夫嘴唇动了动,他再一次叹息一声,从药箱里面拿出一包铁针,走了过来。
大夫在床边坐下,他把那针包摊开放在腿上,却并未直接动手。
而是道:“你要做好准备,如今这状况孩子流掉的可能性很大,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若顺利还好,不顺利的话,若真是那样,恐怕不只是小的,大的都未必能救得过来。”
沈墨静静站在一旁,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夫没再说话,拿了针,开始给戚云舒针灸。
这办法对缓解药效没什么用,但显然能让戚云舒舒服一些。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戚云舒紧皱的眉头便有了松动的迹象。
不只是如此,他原本蜷曲成一团的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见状,沈墨上前把戚云舒手脚摊开,让他躺在了床上。
肚子不在那么痛,戚云舒却依旧一直昏迷得不安稳,他时不时便会猛地皱起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针扎完,大夫收了东西出门去,道:“针一个时辰扎一次便好,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端着热水回来的管家送走大夫,拿了毛巾水盆来到床边。
戚云舒一直冒冷汗,此刻身上都是冷汗,衣服都已经被汗湿,若就这样丢下不管,很容易便会病上加病。
沈墨自觉起身,道:“我去一趟熊家那边,看看情况如何。”
此刻天已经雾蒙蒙亮,街道上也已经有了动静,要不了多久,整个青城便会在晨雾中苏醒过来。
沈墨离开戚家大门来到街道上,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让冰凉的晨曦冲洗着他的身体。
他察觉到戚云舒可能并未打掉孩子,而是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时,他也曾因为发现戚云舒偷偷多喝了两碗汤,而觉得他可爱。
如今知道一切,沈墨已经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沈墨沿着街道向着熊家的方向走去,他来到熊家大门前时,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
到了熊家门口,熊家大门却禁闭,沈墨站在门前敲了好一会儿门,屋里才有人开门。
见敲门的人是沈墨,那人连忙把沈墨带到熊雷那边。
熊家院子里此刻还是一片混乱,所有的下人都还被聚在院子中,未被允许散去。
大厅里,熊雷一脸愤怒地坐在上位,看着被压着跪在大厅中的那个年轻男人。
那年轻男人长相普通,穿着熊家下人的服饰,此刻嘴角青紫,又被压着跪在地上,颇为狼狈。
“我再问一遍,除了你还有谁?”熊雷怒不可遏。
“只有我一个,真的只有我一个,我以后不敢了。”那男人显然是已经怕了,说话时眼神中都满是畏怯。
“是冯燕平,冯燕平他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按照他说的做,他说那药是打胎药,我也没想那么多……”
“我是问你府里还有没有冯家的人!”熊雷喝道。
“没有了,只我一个,我真的不知道,我见冯燕平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
熊雷见那人都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他正欲要发火,便看见沈墨从门外走了进来。
熊雷连忙起身,他对着旁边的管家挥了挥手,让他把人拖出去报官。
蓄意投毒,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可是谋杀。
“他怎么样了?”熊雷看向沈墨,问的则是戚云舒。
他们一起吃的东西,就戚云舒一个人出了事,再加上之前有人去戚家那边闹事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熊雷此刻心中也满是疑惑。
刚刚那下人一口咬定他投的就是打胎药,并不是什么其它致命的毒药,这让熊雷越发不解。
如果真的只是打胎药,那为什么只有戚云舒吃了出了问题?
还是说,戚云舒就真的如同外面的传言说的那般,他并不是男人,而是个双儿?
“情况很不好,现在都还昏迷着。”沈墨开口说话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有些哑了。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递过来一杯茶,沈墨看去,这才发现古明安和贾老两人居然也在屋里。
他刚刚进门来时,一直在想着戚云舒的事情,都没细看。
沈墨接过茶轻抿一口,又放到一旁,无心去喝。
“情况那么严重吗?”古明安脸色也不太好,毕竟才经历了这种事。
沈墨点了点头,走到一旁,他已经有些脱力。
坐下后,沈墨看向熊雷,“怎么样?”
提起正事,熊雷也在旁边坐下,他把昨夜调查到的事情都与沈墨说了一遍。
就如同沈墨预料的那般,是冯燕平干的好事。
之前冯家招人,冯燕平便让人混进了熊家,一开始说是并没有准备下毒,只是想要通过熊家,弄清楚沈墨当时做的贺礼是什么。
但是熊雷防的很严实,沈墨他们当时做黑塔的那院子门外随时有人看守,屋子里也一直上锁,所以那人并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