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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总是被教做人

作者:箜篌响 时间:2020-11-02 08:13:10 标签:江湖恩怨

  他默然回头,再看着那颗头颅,眼里百般情绪,双肩紧绷,脊背僵硬,盯着我忍耐着说不出话。
  其实在场不过十余人,凭他武功,若是不管不顾大开杀戒谁也没辙,可他偏又受礼法拘束,伪君子惯了,不敢动手。
  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野心勃勃,偏又沽名钓誉,坏事做不彻底,想要的不能明抢,喜欢的不敢承认,狂又狂不起来,最终只能做个伪君子,活得倒是真累。
  他僵了许久才转过身去,沉膝一拜:“抱歉,诸位前辈,我会看好他,不会再让他杀人了。”
  说着令人将我押送回房。
  我见那七位长老勃然大怒,也不知他怎么了事的。
  直到深夜他才回房,瞪着我凶相毕露,恨我恨得牙根发痒。
  他越痛我便越开心,这人嘴上说喜欢我,我不过将他对我做的稍稍奉还,他便生气了。
  但后来我却笑不出来了,他这些日子装出的温柔表象被彻底撕碎,将我扔到床上,撕开我的衣裳,掰开双腿,不管不顾地进入我的身体。
  我刚想反抗他便掐住我的脖颈镇压下,如掐着一只鸟儿般轻易,咬牙切齿地低声问道:“为什么?独孤诚明明伤害你更多,你却舍命救他,大皇子对你好吗?他有我这样体贴吗?你却独独恨我。师兄,我想对你温柔,你非要逼我残忍!”
  我艰难地喘息,双手挣动,反被他绑至床头,压得动弹不得,便在他欲亲吻我时在他舌尖狠狠咬下,咬得尝到血腥味,才抬眸冷冷道:“说这些有何意义?有本事便杀了我,否则我定杀你!”
  他只是冷笑,掐着我的脖颈,掐到我头晕目眩任他折腾,才慢慢舔去我唇边的血,闷头在我体内进出,修长灵活的手指揉搓着前端小孔,又啃咬我的乳珠,硬是将我仇恨清醒的眼里逼出迷茫的泪来。
  俯身冲刺时,他在我耳旁咬着牙阴恻恻道:“想也别想,我绝不会让你死!你若敢自尽,我便拉上所有人为你陪葬!”
  我虽恨他,这般逗弄下仍控制不住动情,甚至受虐已久的身体还渴望更粗暴的占有,最终陷入情/欲之中,隐约仍听到他在我耳旁不停说着:我喜欢你,师兄,原谅我吧。
  这便是喜欢吗?
  情事过后我手上的绳索仍未解开,只能任由他摆弄,导出肉/穴中的体液。我边喘息着边有些茫然地想着。
  我们关于喜欢的认识并不相同。我若喜欢一个人,定会给他最好的,让他自由自在,惟愿他能开心。
  为何他喜欢我便要这样对我?
  还未想明白,就被点了睡穴昏睡过去。


第三十六章 明月
  尽管我从未同意过,三书六礼都已置备齐了,我们无父无母,便由青城派一位前辈主婚。
  亲事便定在八月十六那日。
  洛尘那日后便将我锁在房中那也去不得,他说已向长老保证不让我出门,毕竟世人眼里我仍是个祸世魔头,一个看不住便要大开杀戒。我跟他说我不会且无法再杀人了,不用关我,可他并不相信。
  我不明白,他既觉得我阴狠毒辣,又何必喜欢我呢?既然喜欢我,为何不相信我呢?
  他恢复理智后也没再对我做那种事,又变得温柔,但我也不愿再与他交流。
  成亲那日,我被强行换上喜袍,长发束入金冠,绞面傅粉,戴上手铐脚镣,押上花轿。若不是那身亮丽鲜艳的红衣,我还以为我是去服刑的。
  亲事在武林盟举办,毕竟是盟主成亲,场面还算浩大,满场都是武林盟人,也有不少看热闹的。
  他亦身着大红喜袍,越发衬得四肢修长,身姿挺拔,俊秀非凡。
  刚入场,我便感到无数视线落在身上,想来也是对我指指点点。
  我虽不惧人人唾骂我魔头,却实在不愿丢这人,况且我本来就与他没什么,挣扎着想离开,他便面无表情地将我捉回摁住,压在肩上的手沉重如山,攥着我的手腕强行拉我步入喜堂。
  周围便有人道恭喜盟主,他总算露出笑意道多谢,我却如丧考妣,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却听山下有喧嚣声传来,接着大院中闯入一群黑鸦鸦,身穿黑袍,修罗厉鬼般的人,我一看便认出是长生殿教众。
  黑白两道人数皆不少,竟将武林盟偌大庭院站满,还有不少教众直接站在围墙之上,将皎白月光遮挡,整座庭院都黯淡先来,只余艳红灯笼照明。
  为首的我却不认识,是位身穿青衣,斯文白净,风流俊朗的青年。他腰佩长剑,面带微笑,抬手一礼,和气笑道:“见过诸位,在下长生殿护法沈青,教主闭关,听闻陆铭越成亲,特命属下送份贺礼聊表心意。”
  说着拍手击掌,令人奉上贺礼。
  “吱嘎、吱嘎……”
  院外传来朽木声响,我已预感不好。
  先前听洛尘说独孤诚闭关已有半年。我不知他有何好闭关的,幽冥掌已被他练至九重最高层,独孤坚练至这层便已称霸武林,他还要突破吗?
  正想着便见门口教众自觉分成两列,首先跨入门槛的是四名教众。他们全身上下着着乌黑兜帽,肩抗两条暗红挑担,因月光被黑影遮挡,我看不分明,却听吱嘎声响越发剧烈。
  直到他们彻底步入庭院我才看清,那两根挑担间悬着的,是一副幽黑森然却破旧不堪的……棺材。
  棺材看着年代久远,侧身还带着干燥泥渣,像是刚挖出来的,还透着股来自冥府的阴森气息。
  我再看那四名教众更如索命无常般模样,连手都是森白的,抬着棺材置于院落中央。
  身后其他教众却是悬着数道惨白引魂幡搁在院中,冥币飘零遍地,将喜堂彻底变作灵堂。
  我的手忍不住有些发颤,并非出于对武力的惧怕,只是这场景实在有些阴森恐怖,险些以为他们真自冥府而来,要取我性命。森白与鲜红罗布相映衬,这等氛围下连火红灯笼都变得诡异可怖,仿佛冥灯引魂。
  太可怕了。
  孤独城真的太可怕了。
  虽说这回我不想成亲,但若我真心办喜事,他便送棺材来咒我死,寻我晦气,未免太过吓人了。
  这时便听那护法沈青以低缓的语气,毕恭毕敬传话道:“主上有命,陆铭越乃长生殿护法,今日若敢拜堂成亲,便送他见阎王,将尸体抬回长生殿,合葬。”
  我总算从惊骇中回神。
  独孤诚真可怕,我便是死了也不要和他合葬。
  待认清这想法,越发觉得不能死,否则他恐怕到了地下也要缠着我。
  再看眼下正剑拔弩张,武林盟三百余人,魔教亦来了三百余人,只要一声令下黑白两道便要开打。
  洛尘却无甚反应,眼里有些不屑。
  他俩算是死对头,从没担任盟主教主便开始不合,见面就打,武道大会打,魔教内乱打,打到现在,如今一个非要成亲,一个非不让,还派人抬棺材来找晦气。
  但这伪君子自然不会表现出轻蔑,反倒不气不恼,挂着三月春风般令人心旷神怡的笑,从容行至那棺木前,一抬衣袖,干净漂亮的手轻覆在棺盖。便见九尺长的巨大老柩发出轰隆声响,吱嘎摇晃,颤动不止。
  眨眼间便在他掌下化作齑粉,簌簌落地,风一吹,便消失不见。
  刚还人生吵闹的庭院内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咣当声响,不知是谁的刀掉落在地。
  他便当着吓呆的众人,温声笑道:“今日是洛某大喜日子,不想妄动干戈,来者皆是客,还请坐下喝杯喜酒。”
  沈青一怔,强撑笑意道有劳盟主。
  大概是由于长生殿历代教主过于残暴,护法在教主手下艰难过活,反倒没骨头般贪生怕死,比狗还听话,指哪打哪,绝不敢违逆,我和白界都是如此。
  他也是为难,阻止我们拜堂,得罪盟主很可能会死,不阻止回去也是个死。
  父子俩果然一个德行,喜欢难为属下。
  正想着便被洛尘拽着逼迫继续成礼,手铐脚镣相撞,锒铛作响。
  想想也是可笑,武林盟主举办婚礼,新郎却如囚犯般被押送入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想来在场各位也在暗自笑话他吧?连我都在笑他。
  唯有他表情严肃。
  只有他是真心想要成亲。
  我委实不明白,这人不是挺精明吗?怎就看不出别人是在看他笑话?何必骗自己呢?
  他透亮的眼瞳映着我衣着鲜丽,头戴金冠的模样,眼底有些自嘲,又有些悲伤,忽而对我低声说道:“抱歉师兄,我又骗了你。”
  我心底一沉,先涌起的却是害怕。我真是怕了这两个字,每回都是这样,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对不起我,但他却没接着说下去。
  我惶惶不安地任他拖进喜堂。
  进香,跪下,献香,叩首。
  傧相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不从,便被他摁跪下去,手压在脖颈逼我叩头,拜了两拜,再起身,便觉觉得黑白两道众人早已放下杯中酒,虎视眈眈的视线交集在我一人身上。何止剑拔弩张,简直是一触即发,只要这拜再跪下去,他们当即就上来将我乱刀砍死,两道厮杀,血流成河,让喜堂真正变为灵堂。
  我已麻木地随他折腾,三百教众而已,他惹的事自己解决。
  吉时已到。
  傧相再唱,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夫妻对拜!
  全场只有他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瞥了眼周遭众人,勾下脖颈附在我耳边,以只有我能听到的低沉声音说道:“师兄,我先前说若能重新来过,定会选择不与你相遇,是骗你的。”
  说着,手按在我的肩上。
  我没反应过来是何意思,只是看着他挑唇蓦地挑起一抹讥讽的笑,同时将我按跪下去,夫妻对拜。
  我们面对面,贴得极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耳旁但闻刷刷拔刀声,越来越近,我却只听到他轻声说道:“若是能重来,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遇到你,只是不会再那么做了。师兄,咱们都累了,我知道你已练成相思,今夜便做个了断吧。”
  说罢骤然出手,解开我周身穴道。
  内力重新轮转,将锁链尽数震碎,断成数截散落在地,发出咣当声响。
  我双掌已有千钧之力,见正有教众举剑刺我心窝,劈手夺剑,对着那人胸脯拍出一掌……
  不行,打太重会死人。
  便控制力度,只打断几根肋骨,一抖手腕,将那利刃朝着躲在人群最后的沈青掷去。剑锋划过他白净的侧脸,深深没入身后石壁。
  尔后,才有一串血珠滚落在地。
  我冷冷道:“今夜是我陆铭越的战场!都给我退下!”
  沈青怔怔地抬手,抹去脸上的血,喉咙艰难地动了动,高声喝令:“都、都退下!不许妨碍陆公子!”
  我摇头叹息,多少年了,长生殿护法还是这德行,可见平日独孤诚是怎么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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