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
“这位公子,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事?”程慕问道。
红衣男子喝完碗里的酒说道,“我是风岚笑,你们叫我风公子吧。”
“风公子,我们两人好像与你并无关系吧。”云韵补充道。
“上次,你在驿站救的那人,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来到青州以后见过他一次,之后便没了影踪。”
“那你救过他,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风岚笑迫切问道。
“我从没问过。”程慕如实回答,“你找他有什么事。”
“唉,说了你们也不懂,连伯,送他们走吧。”
连伯将桌子上的碗收起来,起身对云韵和程慕说道,“两位公子,最近我们家公子心情不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冒犯您,还请恕罪,这边请吧。”
很莫名其妙又被送回来了,程慕跟云韵站在酒馆的门口,云韵缓缓开口,“我总觉得他是刚才在香坊楼的那位冷玉公子,衣服上的刺绣是一样的。”
“也许他正在找人,去香坊楼是最正确的决定,那里人多,只要一出现他就能坐在台子上看到。”
风岚笑趴在桌子上等连伯回来,想着自己也无趣,又到院子里拿了一潭菊花酒喝,连伯回来看到躺在桌子上的人,赶紧将酒坛子夺下来。“教主,您这两天都喝了我十几坛菊花酒了,你这今天喝着舒服,明天头痛了又该嚷嚷。”
“你管我,哼!”风岚笑一把夺回酒坛子,继续仰头喝着,连伯对他也无可奈何,他越劝这人喝的越兴。
“教主,不就是个男人吗,这天下之大,什么男人找不到呢。”
“什么就是个男人,本教主这么多年有看上男人吗,多少人倒贴我都不要,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就见了一面,我还救了他的命呢,他怎么就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就跟我说叫钰,这天下叫钰的多了去了,就跟阿猫阿狗一样多,你说要我去哪里找。”
连伯也面露难色,这确实不好找,“要不联系各地的分教找找名字里带钰的人,缩小下范围。”
“连伯,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我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只道谢一声就匆匆离开,要不是我追上去跟他说两句话,他是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呢。”
“教主您多虑了,您今年才二十一岁,怎么会老呢。”
“可他为什么就是不看我呢。”
“教主,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呢,还是让下面的人找找,或许能有眉头。”
“我今天去香坊楼,看着底下的众人,唯独没有他,他也许是个自诩清高的人,不愿意到这烟花地,也许我应该庆幸,说明他是个好男人。唉,本教主英明一世,怎么就在这里栽跟头了呢。”
“教主,有情人终成眷属,您跟那位公子有缘分,以后定会见面的。”
风岚笑吹了一会儿凉风,脑子里也清醒许多,“今天那两人说不定跟钰有关系,找个人跟踪他们,随时将消息送回来。”
“是,教主,还有那些女子的冤案都已经清理完毕,下一步怎么做。”
风岚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弯月,“杀人的事就别做了,做多了会招报应的,朝廷到时候也会发现,还是恢复到以前吧。”
连伯按照教主的吩咐将消息飞鸽传递出去,等回来的时候风岚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连伯将风岚笑的外衣脱下,盖好被子后才离开。
教主十五岁继承红月教以来,一直努力维持教中事物,老教主将红月教的担子都移交之后一个人云游天下,他也算是看着教主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风岚笑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永远长不大,最初的三年教主为了专心管理红月教,从来不提谈情说爱,如今二十出头还是独身一人,现在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两人要是能长厢厮守教主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钰,别走,我还没说喜欢你呢···”房屋里传来声声梦语,连伯小心进到屋子,风岚笑身上的被子都掉到了地上,他轻手盖上被子之后,才又出去。教主对下人严厉,实际上内心里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遇到好吃的好玩的脸上就跟孩子般开心,做事也直截了当,完全没有心机,要是那个叫钰的人是个稳重的就更好了。
阳光照在脸上,风岚笑捂着眼睛还是有光透进来,一气之下直接将被子全部蒙到自己头上,过一会儿喘不过气了才将头露出来。喝的菊花酒劲上来了,头痛的跟要炸了一样。
“连伯,有醒酒汤吗?”
外头的连伯早就已经将醒酒汤准备好,听到屋里的动静赶紧送进去。
喝了两大碗醒酒汤,风岚笑才觉得舒服点,躺在床上吃着桌子上的新鲜荔枝。“连伯,昨晚我没出丑吧,都不记得喝完酒做什么了。”
连伯笑笑,其实教主每次都是特别的安静,躺床上一句话都不说就睡下了,可他每次都认为自己会大吵大闹只是醒来不记得了。“就是喊了几声钰公子。”
“唉,你看我就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在梦里都想着他的名字呢。”
第七十九章
见到风岚笑的第二天,青州城里又传出昨天晚上的冷玉公子突然不见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整个香坊楼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好在管事的买下这个公子没有花费多少钱,昨天晚上也挣够了,只是对香坊楼的名声不好。
消息传出后,云韵更加肯定昨天晚上见他们的那个人就是冷玉公子。去了一次香坊楼,云韵对青楼的好奇也消减,说是青楼,其实也就是人进去消遣,没钱的听小曲,有钱的找人玩玩。
临近放榜的日子,云韵心里有点不稳,跟上次考中秀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总觉得心慌慌的。每天抄经书也心不在焉,程慕见他不在心上,就让他别抄了,整日里去听楼下说书的。听了几天又觉得没意思,到底还是心里有事,做什么都提不上劲。
放榜的那天,大清早整个客栈的书生都早早起来去考场门口等着,辰时才放榜。云韵刚好卡着点到了放榜处,去到了也没地方挤,只能站在最外围处等候。
程慕个字高,站在旁边的高处,往里看也什么都看不到,倒是看到云孙氏带着云武使劲往里挤。
“这早看晚看结果都差不多,你也别心急了。”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云韵说话的声音都不稳,牙齿一直在打颤。
看到自己高中的都大声炫耀自己中了,然后一路跑过大街小巷吆喝,看了几遍都没有找到自己名字的,只能唉声叹气没有好运。
噪杂的人群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冒出来,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突然从中间缺了一块。
“这榜单是不是错了,我儿子怎么没有在榜上,肯定是错了!”
每次考试都有质疑的人,本以为自己应该考上实际上没有,大家都习以为常,但一个中年妇人在地上打滚也着实不好看。
云孙氏像是一个泼妇,直接坐在地上大声喊道,“青天大老爷啊,您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哭啊,你们把榜单弄错了,怎么能够让这些学子看呢,那些本来应该考上的没有名字你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一个高中的人看这老妇人大喊大叫,劝说道,“这位婶婶,榜单都是官府检查无数遍才放上去的,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放错榜单的情况,您就不要在这里耍赖皮了,被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你个不中听的,我说错了就是错了,我交了几十两银子难道是白交的,人家收了我的钱自然要给我办事,我儿子要是没有中,那你说我的钱花到哪里去了?莫不是被官府贪污了,要是官府敢贪污,我就上州府那里告他们。”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都涮的一下白了,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要是被官府的人听到了,一定要吃牢饭。书生们都心知肚明可以花钱买,但是这事都是私底下暗庄做的,真的查起来也赖不到官府头上,顶多说官府疏忽上头说一下,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怕是活不成了。
“您赶紧走吧,您要是还在这里胡乱说,真的小心脑袋啊。”另一个人劝说道,“你是他的儿子吧,赶紧将你娘带回去,这当官的跟咱们不一样,哪个是好惹的。”
云武也懂得这个道理,扶起云孙氏想要将她拖回去,云孙氏双腿在地上扑腾,一点没有要回去的样子,“你这个不孝子,当娘的说两句怎么了,你还没外人吓着了,这当官的就是收了我的钱,也就应该为我办事。”
“阿娘,咱们赶紧走吧,真的被他人看笑话了。”
“他们愿意看就看,等事情闹大了,我就不信官府不管这件事!”
围着的人都往两边散去,所有人都不愿意跟这两个人都联系,从中间刚好空出一条道来。程慕跟云韵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往里走,到了榜单前面。一左一右看着榜单上的名字,程慕从前三甲开始看,没有云韵的名字,到了第二行云韵两个大字十分明显。
“阿韵,快过来看,这里有你的名字。”
云韵赶紧走过去,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上,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最近很少能看到的笑容。
“你等会,我去看看有没有杨修博。”专注看了两圈,都没有杨修博三个字,看来是没中。
“他没中也能在镇上学堂或者乡里的学堂谋取个夫子的位置,再不济三年之后再来考,你别为他担忧了。”
“就是有点惋惜,不过你说的也是。”
云孙氏看云韵跟程慕考中欣喜的模样,心里更是气火难平,云韵那个小贱人跟程慕在一起后,这衣服身板相貌都越发出落有气质,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为过。不过是一个山村里的孤儿,过的这么如意让她很不舒服。
“云韵,你别以为你考上了就能高我们一等,你始终是个没爹没娘的人,还是个男妻,以后没有子嗣我看你怎么活。”
云韵讥笑一声,来到云孙氏的面前,这人目光短浅,他们那个小山村怎么能跟省城比,这里的人不僵化,娶男妻男妾的多的是,专门大户人家娶男妻就是为了家族的稳定,嫡母是个男人不会对其他妻妾的孩子下毒手。
“云孙氏,我没有子嗣又如何,现在我考中了,你们家没考中,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个小贱人,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让你活活饿死才好!”
最毒妇人心,云韵这最后一句就是为了火上浇油,云孙氏倘若真的吃了牢饭也是她罪有应得。
众人都明白了这是一家里的闹心事,纷纷重新去看榜单。云武觉得自己的脸都没有了,他娘这般算是将他的脸全部丢尽了。
“阿娘,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