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靡全江湖
言玦修装睡装的很好,但是苏时了也不是蠢人,他下手触碰之时,那一瞬间的轻微颤动还是感觉到的。
言玦修睁眼,眸中满是笑意,与之对视着,他嘴角缓缓上扬,最终变成了笑脸,他撑起身子,直接伸手将苏时了拉在了身边。
苏时了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气坐了,言玦修伸手搂住他的腰身,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看着右耳后面的朱砂痣,眼神暗了几分,犹记得当初他也曾这么抱着他在他耳后的朱砂痣上落下一吻。
想到这个,言玦修便有些心痒痒,他记得,这个位置是碰不得的,若是一碰,他就如同炸了毛的猫儿一样。
“收起你的心思,如果你还想继续躺着的话,你可以把你脑子里的想法付诸行动。”苏时了微笑着,淡淡的毫无威胁的说道。
言玦修讪笑了两声,松开了搂着苏时了的手。
苏时了也不起身离开,就这样坐着,双手怀胸,眉目含笑的开口,“好了,既然抱够了,那我们就说说,你这个毒的事情。”
说着,他伸出手指点了言玦修的腿一下。
言玦修清了清嗓子,刚张口欲说,苏时了俊美的脸就突然出现了咫尺处,他盯着他的眼睛,耳边传来了他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话。
“为什么要骗我?你来天荡山到底所为何事?”
“毒是假的,为何跟方家的蚀骨如此相似?”
“谁研制的?你?还是你身边的谋士?”
几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言玦修的眼神却从苏时了的眼睛慢慢的下滑到了他的双唇之上,红润的,薄薄的。
苏时了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坐的离他远了一些,冷笑道:“怎么,三年来,少庄主不曾找人伺候伺候么?接连瞧着我走神,难道还以为我是小倌儿不成?”
“你自然不是,你若是,我还不惦记你。”言玦修脸皮几厚,这话说着,伸手在他耳边轻轻扫过。
苏时了抬手拍了他的手一下,道:“回答我的问题,不回答,我就给你丢出去。”
“好,我一一回答,我骗的不是你,还有我身边的人。”
“我来天荡山,为避世。”
“此毒名为红纹,乃蚀骨衍生之毒,没有蚀骨厉害,痕迹相似。”
“我若是能练毒,何至于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言玦修将苏时了的问题一一回答了,苏时了沉默的看着他,半晌,开口道:“你中毒,到底是自己下的,还是别人下的?”
“别人下的,不过我有数,然而我没料到是红纹。”言玦修毫不犹豫的回答。
就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却让苏时了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眼珠子一转,“你知道红纹,既然知道,为何找到了天荡山。”
红纹不如蚀骨,虽说能解毒的人不多,可应该也能找到几个。
言玦修扬了扬下颚,“避世。”
苏时了再次听到这两个字,终于忍不住笑了,“避世?言少庄主,你是在开玩笑么,你避世,恐怕等你回去,云暮山庄就该易主了。”
言玦修也很无奈,叹息了一声,道:“我知,但是我现在必须避开,云暮山庄太乱,我若牵扯,不大好,毕竟我现在是最没威胁的。”
苏时了闻言,笑容骤然收敛,云暮山庄太乱,他又是最没威胁的,在最乱的时候外出求医避世,若那些人死光了,只怕都不会有人怀疑言玦修。
他看着言玦修的眼神,带着些许笑意,这个男人就是在武林正派,若是在他们一党,只怕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还真是心黑手狠。
苏时了坐在那,言玦修费力的挪动了几次,又挪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时了,留下我一年,可好?我们逍遥自在的再过一年,可好?”
两声可好,两个要求,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时了右耳下的脖颈之处,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除了言玦修,无人知晓,他这个位置是轻易碰不得了。
他一扭头对上了言玦修的眼,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三分情意,另留了三分理智。
苏时了抬手打开了他的手,起身往外面走了几步,斜睨了他一眼,道:“留下,可以,逍遥自在,你做梦。”
说完,苏时了大步离开,只留下了屋内言玦修低声轻笑。
踏出药炉,站在竹林处,他抬手做了个手势,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言玦修,这可是你自己要留下的,真是多谢你的成全呢。
第十二章 逍遥日子
天荡山散养着一些鸡鸭,满地跑的鸡鸭宰了吃格外的肥美。
自从二人将明面上的说开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比刚上山那会要好上许多,苏时了不再去试探,言玦修也不再去隐瞒。
只是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也唯有他们二人知道。
二人同吃同住,看上去关系亲近了不少,言玦修依旧坐着轮椅,和苏时了一同满天荡山的转悠。
正如之前他说的,住下可以,逍遥日子那就别想了。
言玦修成了苏时了的免费劳动力,他虽然不能行走,但是一手飞刀使的极好,用力之准令人咋舌。
“咕……咕……”
空中鸽子的叫声带着翅膀挥舞的声音传来,言玦修暗叹了口气,捏起一块石头,微微侧首,耳朵微动,手下发力,石头飞出,鸽子扑腾了两下,从空中掉了下来。
苏时了在一旁架着火堆烤着两只外焦里嫩,泛着金黄色泽的鸽子,看到又掉下来了一只,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手法娴熟的将鸽子开膛破肚。
用烧开了许久的开水将鸽子烫了拔了毛,重新烧了一小锅,将鸽子丢了进去,准备慢慢的熬汤。
言玦修看着他动作利落,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时了在一旁坐下,拿了烤好的鸽子直接横在嘴边啃,听到这一声叹息,他冷笑道:“怎么着?嫌日子无聊了?”
“与你在一起,有什么无聊的,只是我们这几天,天天打鸽子吃鸽子,吃腻了。”
今日三只,昨儿四只,若是他没记错,前天他们两个人吃了八只鸽子,这天荡山,当真有那么多人放信鸽?
言玦修微微眯起双眸,仔细的看着那香的让人流口水的鸽子,肉质肥美,飞起来灵巧不足,肉鲜嫩不紧实,这是肉鸽啊。
“你何时也喜欢这些小把戏了?”言玦修陪他玩了三日,终于在每日的烤鸽子中败下阵来。
苏时了却依旧吃的香甜,不多时一只鸽子被啃完了,他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拿起一只递到了他面前,以眼神示意他吃。
言玦修看着,苦了一张脸,半晌方道:“可以不吃么?换点别的法子折腾吧。”
言玦修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悠悠然的唤了一声,“时了……”
这一声时了声音低哑,带着些许撩人心弦的错觉。
然而当他一抬眸,却见苏时了依旧是那姿势,眉目之间带上了些许失望之色,与之对视一眼,他慢慢的垂下了眼睑。
明知这个男人是装的,可言玦修的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他又是一声叹息,伸手接过。
果然,苏时了下一刻便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言玦修拿着鸽子正准备说什么,却见不远处呼啦啦的飞起来了一大片鸽子。
见到这一场景,苏时了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言玦修看在眼里,故作无奈道:“这么多鸽子我可没办法打。”
苏时了啧了一声,拍了他一下,“起来,该是你干活的时候了。
言玦修整理了一下衣袍,“见到我走路的人可都要死。”
“这山上除了你我,其他的都是死人。”
苏时了淡淡一笑,说罢,提气运功,人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言玦修看着微微一笑,抬手一掌拍在轮椅扶手上,一抹人影窜出。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了天荡山后山的一处出口处。
苏时了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旁的树梢之上,瞧着那些人猫着身子在林中小心的前进,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着实好笑。
言玦修在他之后落在一旁,扯了扯嘴角,“这是五更谷的人,确定要杀?”
“留着做什么?他们留下,死的就是我了。”苏时了语气淡淡的,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他避世天荡山那么久,从未有过如此情况,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其他几个人这是坐不住了。
“此事办好,可有奖励?”言玦修看着他低声询问。
苏时了瞥了他一眼,骂道:“好不要脸。”
虽说是骂却带着点点笑意,言玦修眼神一暗,往下滑去,落下之时双手手中各捏着几片树叶。
那些人才刚反应过来面前有人,便被树叶贯穿了喉咙,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再无生机。
苏时了冷眼瞧着,也随之落了地,将被破坏的阵法重新布置。
二人并肩而立看着那些人的尸首,“这是来送死的。”
“嗯。”苏时了点头,“有人传了消息出去。”
“那些灰衣奴倒是许久未见了,都安排在何处呢。”言玦修看了看不远处树上停歇的鸟儿,似是不解的询问。
苏时了回眸一望,沉声吩咐,“竹子,所有灰衣奴,杀!”
随着一声吩咐落下,一抹黑色的人影飞快的窜了过去,不多时一身血气的竹子跪在了苏时了的面前。
“主子,灰衣奴招,谷中有传言传出,主子避世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直接继任少谷主。”
苏时了皱眉,抬手一挥,竹子起身离去,他低垂眼睑冷笑,苏寻谙,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沉默良久,苏时了一本正经的说:“时候不早,该回去吃饭了。”
言玦修无奈摇头,与之一同,那些被吃了鸽子里面肯定有信鸽,有没有漏网之鱼飞出,可就不清楚了。
用过午饭,苏时了推着装瘸的言玦修在天荡山各个入口奔波,重新布置阵法,还撒下了毒药药粉。
等二人办妥,已过了晚饭时分,回到竹屋用饭洗漱,苏时了湿着长发坐在了桌前。
在屋中,言玦修也不必装,洗漱后走到了苏时了的背后,拿着布巾给他擦拭长发,眼睛落在他白皙的脖子上,慢慢的往耳后挪,最后定格在了他的侧脸上。
苏时了写完书信封好放在一边,突然转头盯着言玦修。
而这一眼,在昏暗的烛光下,给他去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温和。
言玦修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身随心动,原本擦发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微的用力让他抬头。
言玦修顺势低头,唇瓣温润,带着属于他的味道侵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