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亲
御医正想说得用银针挑去水泡,再敷上药粉包扎起来,但是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老御医不禁看向君上,面色铁青的君上微微颔首,老御医才什么话都不说,开始给炎做治疗。
“怎么样呀?”明月公主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着急问道。
“当然是没什么事。”炎笑着道,“不然御医肯定要大呼小叫的。”
“殿下真的没事吗?”明月公主又问御医。
“回公主,殿下没事。”老御医和蔼道,“敷上清凉的草药,过几天就会消肿的。”
“……那、您下手轻着点儿。”明月公主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仿佛是在给她上药,还道,“殿下的手上已经有好几处疤了,可不能再留新疤了。”
“我是男人,不讲究这些。”炎其实疼得紧,御医正拿一根银针在挑破他的水泡,但他依然语气轻松道,“更何况伤得又不重,根本不会留疤。”
“炎,你不要骗我啊。”
“我不骗你。”炎伸出左手,安抚般摸了摸明月的脑袋。
明月公主的耳朵都红了,小声着说:“炎,你的心肠真好,不但保护了我,还替那耍杂的艺人求情。”
“他们本来就没恶意。”炎说着,眉头悄悄一皱,忍耐着用药草汁液消毒的疼痛。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老御医便替炎处理好了伤口。纱布里里外外包了三、四层,在虎口处扎紧了。
“殿下,您这几天伤处都不可着水。”老御医叮嘱道。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炎点点头。
“这是卑职应当做的。”老御医对炎说完,又对乌斯曼行礼,“君上,卑职先行告退了。”
“明月,你也出去。”乌斯曼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道,“和御医一块走。”
老御医便站在边上,等着和明月公主一起出去。
“哎?可是我……”明月还想留在炎身边。
“外边人太多,明月还是留在这里好。等一会宴席散了,我送她出去。”炎看着乌斯曼,忽然想起来到,“对了,你的手呢,可还好?”
之前是乌斯曼替他拍灭袖子上的火苗。
但当时他只顾着担心明月了,没能顾上乌斯曼。
乌斯曼忽然走向炎。炎坐在凳子上,矮了他一大截,不禁仰头看着他。
宛若翡翠的绿眸里闪烁着令人汗毛倒竖的锐利光芒,当炎心底一惊,不由自主的想要闪避时,他的腰就被乌斯曼一把搂住,下一刻,乌斯曼竟将他一把抱起,压在长桌上。
炎被迫躺着,双脚踢踩在长凳上,原本要闪开的目光不得已对上乌斯曼的视线,心头火起:“你干……”
“干什么”这个问题炎还没问出口,乌斯曼就用行动解答了。
那强势碾压上来的唇舌根本不让炎有闪躲或反抗的机会,就像是进了狮子嘴里的兔子肉,只存在怎么个吃法的区分,可没有松口饶过的想法。
是一口囫囵吞下,感受美味滑入咽喉、瞬时填满肚子的舒畅,还是慢嚼细咽,细细品味细嫩的兔肉在唇齿间的鲜活滋味呢。
乌斯曼的做法显然是两种一起上,先近乎粗暴地让炎接受自己的强吻,把他的呜咽、抗拒一股脑地全数吞下,双手紧扣着他的下巴,调整着双唇最为契合的角度,闭着眼,无视周遭的一切。
当炎恼得浑身颤抖,鼻间的气息却变得异常浑热的时候,乌斯曼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唇瓣慢慢厮磨,引诱炎与自己一起感受当下的愉悦。
如此激烈的拥吻,想要完全没声儿是不可能的,老御医在他们亲上的那一刻就慌忙转身,背对着了。
唯有不明所以的明月公主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笔直地“望”着他们。
“怎么了……”明月公主起初以为君上和炎在说悄悄话,但这声音听起来有点怪。闷热且潮湿,期间还夹着衣物细细索索的摩擦声,凳子被踩踏,继而倾倒的砰咚声。
“你们没打架吧?”明月公主担心起来。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互相揪斗,但又不大一样,炎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故意捂住嘴发不声似的。不,又像是在吃什么东西,咽喉有明显的湿润的吞咽声。
“砰!”
忽地,从头到脚都烘热着的炎从桌上滑坐在地。正确来说是他抓扯着乌斯曼的银发,终于拽开了他那颗发情的脑袋,从乌斯曼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炎想要起身,可是双腿竟然无力,直接从桌上滑坐在地。
他狼狈颤抖着,把那冲向唇边的急促吸气声像要摁进泥地里般使劲压着,于是那些急促又灼热的喘息声,只是在炎那绯红且湿透了的双唇间化作为一团团无声散开的白雾。
乌斯曼看上去没那么“气喘吁吁”,毕竟是他游刃有余地主导了这一切。
“炎,你是不是手背疼?”明月公主如坠云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更加的担心。
“他没事。”乌斯曼回话道,“御医,带公主走。”
第85章 一个醉汉
老御医赶紧地搀扶公主, 还道:“君上要与亲王说话呢, 我们还是走吧。”
明月公主虽然不放心但听到老御医这么说, 也只好道:“那明月先告退了,你们有话就好好说,可别吵架。”
“不会的。”炎开口了, 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嗯。”明月公主听到炎的声音,这才点点头, 离开了。
乌斯曼戴着一副笑脸, 看着炎道:“这会儿是不是该庆幸, 明月她看不见呢。”
炎眉头一挑,冲着乌斯曼的肚子就是一拳头。
乌斯曼“唔!”地抱着肚子, 跪在地上。
“你该庆幸我的手受伤了,不然可不止这点力道。”炎说完扶着桌沿站起,瞥了一眼依旧蹲在地上,疼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乌斯曼, 径直往外走了。
乌斯曼歪倒在地,望着那只被炎踹翻的凳子,黯然想着:“他下手还真重,不过……也是我自找的吧。”
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 不论是杀了丹尔曼的人还是……想到母亲。
不, 最糟的是看着炎和明月站在一起时,那如夫妻一般互相体贴的模样。
心中的妒火和醋意一锅乱炖, 炖的全身的神经都在疼,明知会被炎狠揍, 还是强吻了他。
在吻上炎的瞬间,他的理智更是飞灰湮灭,完全纵容自己施展邪恶。
而且内心想要的不只是深吻,还想要在这里直接上了炎。
明月在这里才叫好呢,就让她听清楚、想明白——炎是谁的人。
可是……到底还是做不出让炎崩溃的事情,内心“想要”的冲动被理智强行遏制,这一切止步在了吻上。
但是,要有下一次呢?
下一次自己还能及时停下来吗?
“……也没有下一次了吧,”乌斯曼苦涩地想,“炎炎这回该不理我了。”
啪嗒、啪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乌斯曼抬头,一脸见鬼似的惊诧表情。
“你瞪着我干什么?”炎的表情冷硬至极,已经看不出方才他面红耳赤的模样,若真要寻找踪迹,那眼角还是带点嫣红的。
“炎炎,你怎么回来了?”
“谁让你不带上霜牙。”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乌斯曼,“刺客的事情还没解决,你要死在刺客手里就太便宜你了。”
“明月说的没错,你的心肠太好了,但是炎炎,”乌斯曼问道,“你当真是因为不想便宜我才回来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回来的?”炎吐槽。
“我觉得是。”乌斯曼认真点头,“炎炎,你是有点喜欢我了吧?”
“你今天怎么回事?”炎打岔道,“特别惹人嫌。”
“大概是……”乌斯曼抱住膝盖,显得委屈巴巴的,“我爱的人都不爱我,所以想要使使小性子吧。”
炎的额上突起一条青筋:“起来!”
“嗯?”
“我要去喝酒。”炎道,“你在这,我喝不了。”
“哦。”乌斯曼乖乖起身,还拍了拍衣摆上的尘,“走吧。”
众人正担心着呢,见到君上和亲王并肩而来,不禁松口气。
“都傻愣着做什么?”乌斯曼一笑,“继续啊。”
“是,君上。”雅尔塔让驯兽师上场。
乌斯曼坐在一张可卧可坐的真丝软塌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炎也坐。
炎却坐在明月公主的身边,与她说话。
乌斯曼只是笑笑,便让雅尔塔倒酒。
雅尔塔捧上一只绿珐琅的酒杯,上面的图案是一只用鼻子顶着红宝石球的宝象。
乌斯曼优雅而白皙的手指捏着酒杯,半个身子斜卧在缀有华丽流苏的圆枕上,就这么看向花园中央。
身强力壮的驯兽师牵着一头白虎上场了。
现场设有火圈和高台,驯兽师挥舞皮鞭,让白虎穿越火圈,跳上高台。
众人纷纷鼓掌、大声叫好的时候,济纳雅莉来了。
“君上,经过臣下多番查问,那些人没问题,”济纳雅莉躬身道,“只是杂耍艺人一时失手了。”
炎听到这话,不禁看向乌斯曼。
乌斯曼也朝他望过来,那双润玉般的眼眸闪着迷人的光亮。
“那就放了吧。”乌斯曼说着,还朝炎微微一笑。
“是。”济纳雅莉领命下去了。
“放人就放人,还想向我邀功不成。”炎感到耳根发烫,立刻移开视线不再看乌斯曼。
“炎,那头老虎还在干什么?”明月公主拉着炎的胳膊问,“它和焛云长得像不像啊?”
“它在表演后腿站立行走、转圈。”炎微笑回答,“还是焛云个头大,也更气派。”
要在以往炎对猛兽表演定会看到目不转睛,大声喝彩,但先有霜牙后有焛云,他看着白虎翻跟头就跟看猫翻跟头一样,毫无紧张刺激感。
相反,他更在意乌斯曼在干什么。
他方才说的“他爱的人都不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其那个“都”字让炎的心里不太舒服,这是乌斯曼的口误还是他一不小心泄露了心声,他其实有爱过别的什么人?才不是从头到尾只爱他一个。
“哼。花心鬼。”炎一口气喝下半杯酒,再偷瞄向乌斯曼。
他依旧斜倚在华丽的软塌内,面带微笑地看着老虎表演,那姿势甚是闲适,不过……他的酒是不是喝的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