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乡野
许华脸上一红,羞恼的道:“你这就真的想远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他们现在连亲都没有成,就讨论生什么样的孩子也太着急了些,况且,他才不想生个像对方的小子呢,一定蠢死了!
祁越似乎是与他想到了一起去,挑了挑眉道:“若是生的孩子像他,脑袋必然不太灵光,我看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不灵光了?我堂堂郑家大少爷,那也是学富五车,管理着手下一片的铺子!”郑越风可就不服气了,不是他不聪明,是祁越这个人城府太深,显得他像个笨蛋一样,好歹他也是惹的一众姑娘哥儿青睐的翩翩公子!
“你现在和人争论的样子,就看起来不太灵光!”许华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颊,心里好笑,也不知郑家是如何养的,在做生意上他确实精明得很,平日的脾气却像个小孩子,跳脱的很!不过他这般倒是挺好的,没有公子哥的架子,很容易相处。
郑越风一下子就蔫儿了,他的华哥儿也跟着别人一块儿欺负他,不帮他说话!
“你不要老是欺负他!”还是何凌看不下去了,轻拍了下祁越的肩膀,“好歹今天他还给我带了蜜橘呢!”
“也是,那就看在蜜桔的份上,不欺负他了!”祁越拥住他的肩膀,眼睛里却依旧满是调侃。
郑越风听见这话可并没有多开心,感情他个大活人还不如几个橘子,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是以欺负自己为乐,统统都学坏了!
第72章 熟人
在乡亲们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 村里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有人在河里捞上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刚看见的时候, 他们都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没成想竟还有气儿!
他的脸上都是血污,湿发也粘在颊上,看不清容貌,旁人也不敢轻易乱碰他, 最后还是得到消息的村长赶过来看了眼, 就让人去请祁越。
等他过来的时候,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那人跟前让他帮着看看,不管怎么样都是条人命,总不能这样放着不管。
祁越蹲下身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就皱起了眉, 那些伤口均是刀剑所留,这个男人明显就是个江湖中人,许是被人追杀的时候不小心坠入河中冲到此地的。
他低着头沉吟, 半晌未言语, 这人若是救了, 于他而言或许便是个麻烦,特别是在尚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
“祁小子, 可是他伤势过重, 不好救治?”看他一直没反应,村长有些担忧的开口问。
祁越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摇摇头道:“没有, 只是他身上血污太多,一时看不清伤口的情况。”
村长一听,就让自己儿子去河里洗了一条布巾,给那男人简单擦一下,莫要碰了伤口就行。
待那男人露出了真容,围着的几个人都是吸了口气,这人长得可当真是俊,比之祁越来也是不遑多让,这还是他们头回遇见能与之相比汉子呢!
祁越的内心却是比他们更诧异,被人随手救上来的人竟然是他认识的,他该感叹一番世间渺小吗?
其实他跟这个男人也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有过几面之缘,以对方的身份会如此狼狈地躺在这儿,怕是被人算计了吧,毕竟他的仇敌可是不少啊。
既然是相识的,也没有什么仇怨,祁越倒是乐得做个好人,反正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让对方欠个人情,“在这里救治也不方便,不如大伙帮个忙把他抬到我家里去,也好仔细帮他诊治。”
他愿意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安置到自个儿家,村长也是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来,纵然再怎么小心,也还是时不时地碰到伤处,又冒出血来,连昏睡中的人都皱了眉。
祁越看到了也只是勾勾嘴角没有理会,反正那些伤也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没多大的事儿,最起码死不了。
到了家里,他让乡亲把人抬到耳房安置好,把他们都送出门后,就从药房中取出一瓶药粉,均匀的洒在男人的伤口上。
“相公?”被方才的动静吵醒的何凌寻了过来,看见床上竟躺着个陌生人,有些诧异,“这是谁?”
“被吵醒了?”祁越把已经空掉的瓶子随手往桌上一丢,就走到他身边揽住他,手下习惯性地帮他揉按腰身,“要不要再回去睡会儿?”
何凌近些时日开始变得嗜睡了起来,有时候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所以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已经不困了。”他摇摇头表示没事,又张望了眼床上的人,道:“那个人怎么了?”
祁越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苏醒迹象的人,揽着他往外走,边道:“村里人救下的,受了伤,暂时收留他几日,不必理会。”
“不用帮他换身衣服吗?”那人的衣服料子虽好,可是却破掉了,还是湿漉漉的,应该不舒服吧。
“没事,别管他。”祁越随手将门给带上,阻隔了何凌还有些担心的眼神,问道:“你晚上想吃些什么,鸡丝粥好不好?”
何凌很快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把屋里人抛到脑后,跟他商量起晚饭来。
萧宇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陌生的屋顶,他侧了侧头,看到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木头桌子,上面点着一支蜡烛,正摇曳着一小撮火焰,他盯着发了会儿呆。
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跌落河中的那一刻,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动了动身体,撑着坐起身来,鼻间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应该是有人在他昏睡的时候给他的伤口上过药了。
但是救他的这人显然不怎么仔细,连包扎都没有,就直接将他晾在了这里。
他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轻咳了一声,还好那人的功力不深厚,不然他这会儿怕是就要丢了性命了。
正当他想抬腿下床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他目光凌厉的看过去,正见到一个极美艳的哥儿手里捧着什么走了进来,当下一愣。
何凌猛的对上他的眼神,有些被吓到,怔在原地没有靠近。
祁越去沐浴了,给他拿衣服的时候顺便翻找了一套对方未上过身的,想着放到这个屋里,男人若是恢复过来的话就可以自己换上,没成想他竟然已经醒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却是绽开了一个笑容,整张面容瞬间妖冶起来,与方才冷厉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是哪里来的仙人,生的这般好看!”
何凌瞬间就后悔自己过来的举动了,他真应该听相公的话,莫要理会这个人才对。
萧宇珩张口还欲说什么,却是又急咳了两声,牵动着身上的伤口都疼起来,他微微拧了眉。
“你……没事吧?”何凌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但见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终于平息了咳嗽的人听见他的问话,又测过脸去,邪笑着挑挑眉,“胸口疼得厉害,美人这般关心我,便过来帮我揉揉可好?”
“……”
何凌深吸了口气,把手里捧着的衣服放到桌子上,道:“你身上的衣服想必难受,这是干净的,你既然醒了就换上吧。”
“不如美人帮我换?”萧宇珩说着,还一手拉开了腰带,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他放下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又仔细环顾了一圈屋中摆设,确实是普通的农家房子,那方才的哥儿便不是有心人派来引诱他的喽?
萧宇珩不敢确定,地方虽很普通,可那哥儿的样貌衣着却又不像个乡下哥儿,勾人的很,若当真存了□□他的心思,他可不见得能把持的住。
但不管是不是当真有什么阴谋,他如今一身的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到这儿他就下了床,拿起桌上的衣服仔细看了看,是很普通的绸布衣衫,没动什么手脚。
身上的衣服半湿不干的难受得紧,他便给脱了下来,将那绸衫换上。
刚刚穿戴整齐,房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他下意识地摆出防备的姿势,却在看到来人时一惊,“祁越?”
萧宇珩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见到这人,他半年多前就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你救的我?”若是对方将他救下,那他倒是可以放心了,虽然与对方也不甚熟识,但最起码他们彼此没有仇怨。
祁越沉着脸抬手掷出一物,他没有防备,被正正打中胸口,将他击退两步,那东西也被他下意识接住,是个白瓷的药瓶,应该是助他疗伤之物。
“祁公子送人药物的方式都如此特别!”萧宇珩笑咳了两声,拔掉瓶塞往嘴里倒了颗药丸,他一点也不担心对方给的是□□,他若想杀人,不必如此麻烦。
“是给你一个警告!”祁越甩袖在桌边坐下,“再对我夫郎不正经,便废了你!”
他刚沐浴完回了房,就被阿凌抱住,气呼呼的说他救回来那人脑子有病,细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抽!
萧宇珩却差点被药丸子给噎住,他抚着脖子好不容易将药咽下去,震惊的变了神色,“你方才说什么?!”
祁越斜睨他一眼,道:“别让我把话再重复一遍。”
“你娶亲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伤,连耳朵都不好使了,“方才那美人儿是你夫郎?!”
“别用这么轻挑的称呼叫他!”祁越拧着眉瞪他,语气不悦,“还想挨打吗?”
“哈哈哈……”萧宇珩却是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直到身上的伤口开始抽疼,他才停下,“若是让你的那些爱慕者听到这个消息,怕是心都要碎了吧!”
祁越一脚踢向他的腿弯,被人灵活的一让躲了开去,“看来你的伤是没有大碍了,那么明日就滚吧!”
“那可不行,我的伤还需再恢复恢复!”萧宇珩无赖的在另一边坐下,“你既然救了我,总要救到底吧。”
本来也不是真的让他走,祁越也不跟他多加争论,只道:“留下也行,但你要记住,在我夫郎面前莫要说认识我,我的事也不许多提。”
“哦?他不知道你的身份?”萧宇珩更是来了兴致,这人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如今竟是有了如此喜爱的人,怎能让他不好奇。
“你无需多问,只用记住我的话就行了。”他与阿凌之间的事,自然不会与他多说,他也只是一个暂时的居客,伤好以后自会让他离开。
“好好好,不说不说!”那位美人看着就是个不懂江湖事的普通哥儿,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确实也不适合给他知道,祁越看来是相当在意对方了,亦或是……他在害怕?怕对方知道他真正的面目,而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