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山河
“小心!”见嬴政有些恍惚,萧默珩立马解了那件只残下一半的披风,内力顿起的一个回旋轻舞,那一阵将至的箭雨就被一齐收拢的被如数送了回去。
“啊……”周围惨叫连连。见前面的兵卒都或死或伤的吃到了苦头,后面的几个也不敢再进攻,纷纷都起了身的往山下跑。
“好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后面肯定还有援兵赶到。”嬴政收剑转身,却见萧默珩已经跌坐在地上吃力的喘起气来。
“怎么了?”
他闻言伸手捂住了前胸的伤口,很是费神的说:“没什么……我们快走。”
嬴政更是烦躁的摇头:“刚才你不该用内力的!”
“不该用?你一个人还不知道在前面发的什么呆,那难道要我看着你死吗?”
嬴政一时语结,不发一言的就往前一倾将萧默珩横抱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嬴政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能走?现在这样子就差变成个路边尸了,你还能走个几步?抱一下有什么要紧,反正我都对你做过比这个更过分的了。”
“赵玦!你就非要提那些事吗?”
“不是我非要提,是你非要逼我提的。”
“你……”
“我什么?”嬴政又是没好气的回说:“你是不是上次掉到河里把脑子伤着了?怎么这几天都不会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屡屡豁出性命的对我?”
“你还不明白吗?”嬴政笑了笑,说得在自然不过:“萧兄,我心悦你。”
“什……什么?”萧默珩按住他肩膀,呆呆的回了一句。
“怎么,你一个读书人还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你。”
“你……你我都是男子,而且我们相识不久你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玩笑?既然你当做玩笑我也不必多说了,萧兄你自己把握。”
萧默珩置气的扭头不再说话,右手却缓缓的攀上了这人的后颈。其实被那人这样抱着,感觉也不是那么讨厌。
想想萧默珩方觉得自从遇到了这个人,自己十九年的好修养好风度好脾气似乎一下子统统不见了!在赵玦面前,自己就是按不住心里的那份骄纵和任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是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嬴景臻,萧默珩一个恍惚,又偷偷的盯着那人的脸看起来。尽管记忆模糊,但他觉得这轮廓和自己记忆中的嬴政还是有些相似,特别是赵玦说话的声音和身上的气息,这些……几乎都和自己梦中一模一样。但是想起这几日经历的种种,萧默珩再清楚不过了,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秦王嬴政,他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也绝不会这样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嬴政和赵玦,他们不过是性情神韵有些相似的两个人罢了,可即便如此,这个影子也还是会让萧默珩着迷。
第三十六章 师傅提点
即墨卧岫庄,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午夜,西边墙角下有一条诡异的人影在晃动。
“怎么回事?难道是墙变高了?”张良愣在原地左看右看的望着前面的院墙,挠挠脑袋后又开始自言自语:“前几天还试过的,我明明能翻过去啊!”想来想去,张良还是放弃了用那半吊子轻功的念头,继而老老实实的垒着砖块的一个劲儿往上爬。
跑了半天神,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萧桓才看准了时机的开口:“我说子房啊!前几天你什么行礼都没背,当然能翻过去了。”
随着一阵熟悉的惨嚎,右脚刚才搭上墙头的张良就直直往下栽了下去。
“你……我说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瞬间炸毛的少年拨开一堆砸在身上的衣物书册,腾地一下冲到廊子边后就伸手扼住了萧桓的双肩:“你个糟老头!大半夜的你不去找师伯,是专要等在这里整我呢?”
“诶诶诶,平时甚少看见子房这表演爬墙杂技,师傅我也是爱徒心切嘛。”
“你说什么?”张良又加了些力道,萧桓果然立马服软的道起歉来。
等张良放了手,他也换了一脸正经的问道:“我说子房啊,你今天这是不是?难道你真要离庄出走?”
“好不容易才逮着大师兄公干的机会,当然要赶紧的!”
萧桓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你是要去找默珩?”
张良白了他一眼:“师傅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可是你们约好的时间不是一年吗?默珩这才走了几个月啊,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一这老家伙是从哪里听来的八卦消息?张良摇摇头想着不对不对,这压根儿不是八卦!难道……这事儿已经在卧岫庄里传开了?那么大师兄岂不是也知道了?脊背越来越凉的张良赶紧打住了思绪,对那人斩钉截铁的说道:“还让我等一年?一年以后,二师兄恐怕就只能去后山找我的坟头了!”
“子房你说什么?”萧桓一个皱眉的换了个哭腔,道:“坟头?难道子房你……”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把抓了张良的手就说:“难道子房你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为师真是对不起你啊!这几年好吃好喝好玩好忽悠的居然还把你给养死了!你让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啊?为师当时就不该让默珩走的!”
“师傅我……”
“子房你该不会是相思过甚抑郁成疾再加上晚上春梦做得太多,所以才才阳气亏虚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走了吧?”
“你个死老头!”非要张良一嗓子吼出来,那人才停住了这一大段声泪俱下的哭丧。
“子房你放心,师傅会为你安排好身后事的。”
他一把抽开了萧桓的手吼道:“谁说我有绝症了?要那也是你这个快入土的老顽童!你看大师兄整天那副架子,要是我再呆下去,不跪地板跪死肯定也要抄竹简抄死了。”
萧桓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小铭儿啊。”
“昨天我不过是打碎了厉师伯的一个香炉,大师兄就要我把《论语》抄五十遍,五十遍啊!我敢说,现在弟子们用的《论语》课本全都是我写的!”
“是是是,五十遍是多了点。至于弟子们的课本吗,子房的确是抄的不错。等等!”终于发现重点的萧桓一个抬头:“你说……是你打碎了师兄的香炉?”
“嗯,是啊!”张良点点头:“就是你们棋室的那个。”
“你个臭小子,尽让我背黑锅是吧!”此时萧桓真想一把掐死张良,因为那个香炉,厉楠远硬是把责任怪到自己头上让他跪了一晚上棋盘。
“好了好了,我没时间跟你扯。”
见张良转身要走,萧桓立马拽了他的袖子说:“傻小子,你知道现在默珩在哪儿吗?这么毛毛躁躁的跑出去,万一找不到他怎么办?”
“师兄说了,他要去邯郸。”
“这几个月过去的连赵国都亡了,你以为默珩还会一直留在邯郸?”
张良这才冷静下来想了想,的确,上次收到萧默珩的信也是在一个月之前了,可他信中也没说下面要去哪里。
见张良那一副为难的样子,萧桓才拍了拍他的头说:“我可告诉你啊,默珩他是秦国人。”
“师兄是秦国人?”张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一点他还真是不知道,“那师傅你是说,二师兄他会去秦国?”
“会不会去我不知道,但我听小铭儿说默珩其实挺想回秦国看看的。”
张良明白的点点头:“多谢师傅提点。”
“如今秦赵的边境都戒了严,若是默珩想安全进入秦国,就必须经过魏国的晋阳城。”
晋阳城?也就是说,自己只要试试运气的在晋阳城等着二师兄出现就好了?
“这个晋阳城可不一样,它西边是秦国,北边还有匈奴,虽然位置凶险但也是必争之地。”
“哦?”
“像这地方是商道上的要塞,每月商贾络绎不绝,也是魏秦两国交换买卖货物之地。”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为防患,那里的城门每月只开一次,但具体哪一天开我就不知道了。”
每月只开一次?张良想了想,那他岂不是极可能在晋阳找到二师兄了。少年心下一阵坏笑,他真是想看看萧默珩被自己吓坏的表情啊。
“谢谢师傅提点。”
“多带些银子,那个地方乱得很,他们可是不认齐币的。”
“知道了!”张良甚是感激的给萧桓亮了一口白牙说:“师傅你就放心吧,我会把二师兄带回来的。”
看着张良消失在墙头的身影,萧桓那被晕在月色中的笑意也显得格外温慈。
“师傅,子房年纪尚小,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
萧垣回头看了看隐在暗中的洛铭,“你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哪里像你这么别别扭扭的?想去找默珩就去啊,子房这孩子坦诚多了。”
“我……”洛铭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只能师弟自己去决断,我若在他身边他会有所顾忌。”
“顾忌,什么顾忌?”
其实洛铭早就看出来了,萧默珩想离开卧岫庄,他心中一直有些人有些事放不下,但洛铭不想问更是不敢问。
“你难道就这样傻等着?”
“要是师弟想离开,我也不想多作纠缠让他烦心。”
萧垣这才明白了,难怪这人在默珩走的时候表现得这么冷淡。
“但要是他想回来,我洛铭对他总是不变的。”
这人还是这么规规矩矩的,不像子房,但这几年来萧垣把他们几人的种种都看在眼里,此时洛铭尚能相让尚有身为大师兄的气度洒脱,但一想到自己这三个徒弟间的纷乱纠葛,萧桓就只盼着以后这三人之间莫要生出大的分歧嫌隙才好。
第三十七章 爹爹娘亲
看到天边渐起的火光时,西垣就明白他们是被秦军发现了。可无奈相隔实在太远,他们也没法及时赶回去援助。
“他们不会出事吧?”
西垣听着也不说话,脸色却是越姒姜从未见过的深沉。如果嬴政真被他自己的秦军烧死了,那岂不是会让天下人都笑掉大牙!想想虽然解气,但嬴政一死这也意味着自己这个‘叛徒’永远也回不到扶苏身边了。西垣这才紧张起来,牵起缰绳的加快了步子。
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看出了西垣的漫无目地,越姒姜着急的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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