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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里寻兰

作者:LittleSweetie 时间:2020-11-02 13:40:25 标签:甜文

  柏晏清抬起头来,水灵灵的眼眸望着百里灏章道:“陛下,天色暗了,不如回……”
  柏晏清如清泉般干净的少年音一出,百里灏章心痒难耐,再也克制不住,扳起柏晏清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紧接着,原本寂静的湖面上传来了什么东西“扑通”落水的声响,惊起了几只树上的鸟儿,振翅翻飞,小舟也晃了几晃。
  柏晏清被吻得气喘吁吁,趁着换气的间隙推开百里灏章:“陛下……陛下,这是做什么?”
  百里灏章舔了舔嘴,惬意道:“朕想尝尝那些小吃是什么味道。……果真好甜。”
  柏晏清幽怨的眼神扫了一眼百里灏章:“问过陛下几次,都说不吃。现在我吃完了,却又想来尝。……陛下方才一动,我一时失手,连用来装藕粉的碗都落入了水中。”
  百里灏章笑着又亲了上去。柏晏清推了他几回,又怕用力过大把他推下水,只得任由百里灏章胡作非为。
  又是一吻过后,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贴,喘息了片刻。半晌,百里灏章带着笑,轻声道:“好甜。”
  柏晏清不解,问道:“如何会甜?”毕竟甜食早已下肚。
  百里灏章伸手捏了一把柏晏清的脸:“你不甜吗?”
  发觉自己被戏弄了,柏晏清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色,两颊上像抹了胭脂红。柏晏清原本打定了主意不再理睬他,见百里灏章硬得难受,又实在心软。
  柏晏清问:“不如我用手来为陛下纾解,如何?”
  百里灏章摆摆手:“不必。”
  想了想,又小声添了一句:“朕要等到你愿与朕同房那时。”
  柏晏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的模样生动极了。
  百里灏章忽然看到远处的湖面上有点点亮光,奇道:“晏清你看,那是什么?”便拿起船桨划了过去。
  近了一瞧,才发现是荷花灯。橘黄,玫红,樱粉。鲜妍明亮,制作精巧。
  百里灏章道:“这一个个的,做的倒是精致得很,估计是出自哪位心灵手巧的姑娘。”
  柏晏清轻哼了一声道:“始乱终弃。”
  百里灏章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柏晏清那一副不太愉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急忙解释道:“朕又不喜欢姑娘的。晏清,你懂朕的心。”
  柏晏清见百里灏章急匆匆地拉过自己的手往他胸口上带,还一副朕的心天地日月可鉴的情种模样,又绷不住了笑了出来。
  百里灏章可算松了口气,问道:“这荷灯是为何而放?瞧见这上面好像还有字?”
  柏晏清道:“有关荷花灯的说法是众说纷纭。这里的人们在上元,七夕,中元,中秋都会放一盏荷灯。不过今日也并非是什么节日,想必只是寻常的许愿荷灯。将心愿写于纸上,再叠作荷花,中心再放上一支蜡烛,任其随水流漂流远去。……想来大约有水到渠成之意。”
  百里灏章一喜:“晏清,等明日朕也要去放一放这荷灯。朕也有一心愿。”
  柏晏清哭笑不得,这位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的皇帝出了建安倒不像个皇帝了,更像是个世家公子少年郎。
  柏晏清问:“陛下有何心愿?想来会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这样的美好的心愿吧!”
  百里灏章嘴角噙着笑摇了摇头:“朕不会求这个。这本就是朕的分内之事,职责所在。朕想求点强求不得的。”
  柏晏清的心忽然“怦怦”地跳得异常剧烈。他不敢再听百里灏章说下去,逃也似的刻意同百里灏章拉开了距离,却被百里灏章敏捷地捉住了手。百里灏章的眼睛黑亮如黑玛瑙,满满的都是炙热的深情。
  百里灏章道:“朕愿有朝一日,朕的心上人愿与朕游天下山水,赏盛世繁花。”
  柏晏清被他看得羞红了脸,扭过头望着越漂越远,烛火摇曳的暖黄荷灯,忽地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轻吐二字。
  百里灏章问:“晏清,你方才仿佛说了什么?”
  柏晏清想了想,抿嘴一笑:“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百里灏章怔愣半晌,才发觉自己这是被耍了:“好啊,晏清!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分明说的不是这个。”
  湖面上两人笑闹低语打破了寂静,浓情蜜意中,便无人去理那隐没于夜与湖水微澜里无声的二字,“愿的”。
  1 治水部分参考了李冰父子的都江堰水利工程。
  2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出自(元)唐温如《题龙阳县青草湖》。


第八章 故人叹
  皇帝从建安远道而来,按理说自然应当留宿在徐子卿府上,但百里灏章却不愿被官员大费周章地招待,便执意住在了客栈。
  两人回到下榻的客栈时,已是深夜。
  百里灏章站在走廊上,一副恋恋不舍巴不得把柏晏清捧在手心里的样子。眼眸中满含情意的模样让柏晏清想起了幼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大黄。不过百里灏章此刻也的确同大黄差不了多少。当时柏晏清正欲进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唤了一声“陛下”,结果百里灏章一听就乐开了花,看样子就差摇尾巴了。
  百里灏章问:“怎么?这是舍不得朕?那……”
  柏晏清趁他越说越离谱前赶紧道:“陛下,夜深了,早些安歇罢。”
  言罢就进屋关了门。背靠着门心乱跳个不停。门外百里灏章明快的声音传来:“朕知道了,你也早些安歇!”
  听着脚步声远去,柏晏清松了一口气。方才也不知怎的,无论如何就是想再多看百里灏章一眼。待意识到不妥,那声“陛下”已然脱口而出。
  这是怎么了,近来总是一副小女儿情态。柏晏清笑着摇摇头。
  一想到一整个晚上都见不到他了,心里竟会这般不舍。
  这夜,柏晏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过往的一幕幕,或好或坏,都如同画卷一般在他的梦中展开。他的梦里有总是喜欢追着他到处跑的大黄,有见面次数极少且淡漠严厉的父皇,有想要亲近他却忧虑重重的母妃,有听信了怪力乱神之说而对他或厌恶或敬而远之的宫人们,有为他授课的先生,有幼年时贴心照顾他的苏姑姑,还有少年模样的魏从远……
  短短数月,过往种种已如旧梦。
  柏晏清朦胧中忽地感到有人在旁。他惺忪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立在他的榻前。
  那人见柏晏清醒了,便朝他一行礼:“王爷,多有得罪。请随在下走一趟罢。”
  柏晏清一路策马,踏过潺潺小溪,绕过陡峭山路,约莫行了两个时辰左右,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平谷原。
  那人道:“请王爷稍等片刻,我家主人随后就到。”
  柏晏清略一颔首,就牵着马在附近吃草溜达。
  眼下已是巳时,天穹却忽明忽暗。不见日光,阴阴沉沉,凉风阵阵。
  距离平谷原战役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光景。昔日战场上熊熊燃烧的烈火,土壤里汩汩流淌的热血,已经随着平谷原上的猎猎长风,如同烟雾一般飘散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野火烧不尽的野草,在尸骸遍布的泥土中破土而出,生生不息。
  柏晏清松开了手中牵马的缰绳,仰起头望向天光稀薄的苍穹。莽莽草原之上,草浪翻涌,风声如泣如诉。柏晏清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他低下头,手颤抖着伸向草地。
  即使时光流逝,无论多少年过去,他也不会忘记,杂草丛生的平谷原埋葬了他近二十五万同胞的骨血。不仅如此,这片黄土深处还掩埋了更多在此战死的将士!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人啊!有家有父母有妻儿,可却连尸首都不能重回故土,就在这片无亲无故的荒原草草了结了此生。
  究竟是为何而战啊!
  上位者野心勃勃的贪婪欲望,让无辜百姓的身家性命都成了争权夺利的筹码,数以万计的人枉死在荒郊野岭。莫提马革裹尸,多少人更是尸骨无存!
  他们究竟错在何处!
  柏晏清的手指蜷曲了起来,指尖钻进泥土,扣起杂草和砂砾,丝毫不在意洁净的衣裳蹭上脏污的黄土。
  背后忽然传来人的脚步声。柏晏清晃了晃神,强忍住悲哀的情绪。直起身站了起来。
  “王爷,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故人熟悉的声音穿过潮湿的水汽不疾不徐地传来,语气中的熟稔让听者觉得这仿佛只是寻常老友间的问好。柏晏清手握成拳又逐渐放松了下来,转过身问道:“魏将军如此大费周章要我前来,所为何事?”
  从魏从远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少年时的影子,只是脸部轮廓更为刚硬,凤目眼尾上挑,眉眼间也多了几份狠戾,像极所到之处必会腥风血雨的战神。他着一身苋红色劲装,微微一笑:“从远不才,让王爷长途跋涉至此。这其中的缘由,请听我一一道来。”
  柏晏清却并未接他的话,淡淡道:“几个月前秋猎时,所谓的“刺客”就是你的人吧?”
  明明是一句问话,柏晏清却说得十分笃定。魏从远闻言一怔,继而苦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王爷。确是我带了几人做的。”
  柏晏清问:“意欲何为?”
  魏从远剑眉一挑,似是略感意外道:“王爷当真不知?……此举当然是为了王爷。”
  见柏晏清默不作声,魏从远继续道:“我听说王爷去了建安,十分担心王爷的安危。建安城内守卫森严,加之王爷府上恐有百里灏章的眼线。若有风吹草动,怕是会打草惊蛇。恰逢秋猎,猎场不比建安,处处有官兵把守,故秋猎时便是救出王爷的绝佳时机。那箭理应射中百里灏章,无论他是生是死,只要可以引发骚动,便可趁乱将王爷救出。……不想却伤了王爷。王爷的伤好了吗?”
  柏晏清淡漠道:“多谢魏将军关心,已无大碍。”
  天色愈发昏暗,倏然有冰凉的雨丝打在鼻尖,那一瞬魏从远感到连眼前的人也看得模糊了。他笑容酸涩道:“你我一定要这么疏远吗?纵使你我主张相差甚远……罢了,不提也罢。”
  柏晏清道:“与疏不疏远无关。本就不是你伤的我,是我自己偏凑了上去。”
  魏从远轻哼一声:“果然如此,我知你一向是妇人之仁,儿时连一只壁虎爬进你屋里也不舍得杀死。在计划前我就想到你断不会眼看着我这样做。你当日发现是我,便以身挡箭坏了我的计划,对不对?”
  柏晏清不置可否。
  魏从远恨恨道:“可是我的王爷啊!古往今来成霸业者,那个的手上会不沾鲜血呢?我此来就是想与王爷共同商议复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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