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寻仇
晋仇确实知道殷王在意什么,他坐下,给殷王束起冠。
殷王瞧着晋仇的手,“如你有机会杀荀季,你会动手吗?”
“会,只是荀季已疯,看着他疯要比看着他死更让人开心。”,晋仇不准备绕弯,他留着荀季还有用,殷王要杀荀季只会扰乱他的某些计划。
“好”,殷王道了声。
两人相安无事地坐着,没人管地上申黄二人的躯体,晋仇觉得这会儿与以往无什么差别。只是殷王起的太晚了。
如今已到傍晚,不知今日还要不要做事。
那本讲述男子双修法门的书他的确是好好看了。至于黄无害他们怀疑的那书是不是有问题,晋仇敢说没有,如果真是采补的书,殷王会第一时间发现。
但那书的确给殷王带来了影响,殷王未必不怀疑,却没有怀疑到晋仇身上来。
晋仇连男子之间的事都做的极为生疏,又哪里懂那些。
可殷王不怀疑晋仇,不代表晋仇真的没做。将双修转为采补的书晋仇是看过的,他不光看过,还仔细地分析过。
他懂其中每一个动作的些微改变能带来什么,很久以前他就将其熟记于心。
虽然他的本心只是掌握其方法后将自己的心得讲给晋柏,晋柏那些年的感情太让他操心,他不得已又怕晋柏被他人欺负。毕竟晋柏离了那个没有修仙资质的凡人后,遍开始不断有人上门提亲,晋仇看着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晋柏法力虽弱,却是晋家人,晋家这种修仙世家出来的女子,就算于功法上有不足,于情之一事上却是大有好处的,毕竟一个资质清冽的女子能给对方的道基带来极大的稳固。而晋柏在传出恋上凡人一事后,便有些人拿这说事,仿佛他妹妹是那些人可染指的一般。
且就算不是那些人,晋仇也希望晋柏能保护好自己,就算是殷王这般的,防着也比全心信赖强。
女子于婚事上难免有些处于不利地位,晋仇很担心晋柏嫁人后遭遇不测,毕竟就算真出事晋地的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他为此进了燮宫,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瞧了一边。男子与男子做事与男女之间的做事无太大差别,他知道殷王喜欢自己时,就觉得有些东西该派上用场了。以前他钻研这事时用心极净极专,只顾研究其转换方法,却从未想过真做。
未成想当年干的事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晋仇第一次与殷王做原有些怕,但随着殷王的反应,他确认自己当年研究的无错。
且就算被发现,殷王也只会以为他是误打误撞,谁能想到崇修道人会研究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晋仇也不敢想自己懂那些,为晋柏准备的东西竟然会被自己用。
他家晋柏却是再也不会知道这些事了。
“在想何事?”,殷王问他。
晋仇转过神来,道:“不知太叔与姜氏现在如何,郑伯是怎么打算的。”
“能怎么打算?太叔反,郑伯将其杀之。”,殷王不带感情地道。
晋仇有些错愕,他知道殷王在郑地知道的比他多,但殷王缘何说出这种话来。
“太叔反?”,晋仇问。
殷王看他,“太叔的确会反,昨日便有风声传来了,只是你最少不要插手这件事。晋仇,我们只看着便可,郑地的事了,我们便去楚地,阻根果的解药制出来了,正有人在试药,如其果有用,不管郑地如何,我们都该走了。”
他说着这话,手慢慢抚上了晋仇的腰,“今日做吗?”
今日?现在已晚,殷王又刚起,晋仇心中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且殷王的身体,他看着殷王眼下那难得出现的乌黑,不知该不该提醒他。
殷王顺着晋仇的眼神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又皱起,转而将晋仇拉到自己身上,疯狂地开始吻他。
“做吧,你就照之前那般,我损失不了多少,睡一觉也就歇过来了。倒是能对你有极大帮助。”,殷王捏着晋仇的脸,看着晋仇最近明显大有起色的精神,对此很是满意。
晋仇的手抖了下,“我觉得我们不是在双修,双修不会如此。”
殷王神情未变,“怎么不是,你精神变好了,我也无损伤,只是做过头的时候会有些累罢了。”,他觉得晋仇委实太过小心了,虽然晋仇做的的确有些狠,却与书上无太大差别,可能是一些微小的改变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形。
殷王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看着晋仇有些愧疚的表情不想再让晋仇想这事。
如果只是做事就能让晋仇提升法力,他会很高兴。晋仇应该多活些日子,活的和他一样长。
晋仇看着殷王,他手上慢慢动起来,扒去殷王本就未穿好的衣衫,慢慢将自己送了进去。
殷王的眉皱起,待觉得晋仇差不多了,便吻着晋仇。
晋仇对此熟门熟路,他只是觉得殷王真傻,难道情爱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傻吗?晋仇考虑着这个问题,看到殷王泛着冷意的眼才不再走神。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我家二儿媳在某些方面特容易满足,我比我家二儿媳还要乐于满足,只要有个评论就能乐颠乐颠地跑去码字
☆、生死之间(九)
正月初七那一日,郑地的雪早已停了,便连地上都瞧不出丝毫下过雪的样子。雪停,便意味着郑地的春要到了,这里只在正月下那一场雪,雪什么时候彻底融化,春便什么时候彻底来。
晋仇看到杨柳发了芽,脆嫩显示在每棵树上。这里与晋地完全不同,晋地的雪应该也停了,但冬还要持续很久。
一切都是荒芜的,不管是发了芽还是未发芽的。
清晨第一抹光照进的时候,晋仇从榻中爬起,殷王罕见地不在榻上,屋中便只留他自己。
“崇修,可是醒了?”,有人在外问他。
晋仇知道那是郑伯的声音,他给自己披上衣衫,郑地并不冷,穿得也无需太多。
打开门,晋仇看到了郑伯,郑伯是那种长得很随和的人,并不像太叔那般英姿飒爽,不过太叔碰到郑伯就无英姿飒爽的滋味了。
“郑伯有何事?”,晋仇问。
他心中其实隐约知道郑伯是来做什么,无非是晋地的事,昨晚殷王已将施在叶周的结界解开,那世人都能看到叶周的惨相。
郑伯明显有些犹豫的样子,他不说话,只是拿出一物,那物中渐渐有人形透出,晋仇盯着看,发现其中的场景是叶周。
被雪与血覆盖着的叶周,一切都被掩埋着,只剩残肢断臂。荀氏一家的头摆在地上,没有身躯,只是无尽的血污,及只剩眼眶的头颅。荀季在旁叼着一只胳膊咕咕笑着,宛如癫狂。叶周的树全枯了,人的躯体杂乱无章地摆在地上,唯一的活人荀季显得那么不正常。
叶周不止是个死地,还是一片恐怖的所在,这里无生机,只有活在消逝的回忆中,那面目狰狞的许多人。
“叶周被人灭了,只剩荀季一人,但他的眼瞎了,嘴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最简单的声音。且手脚筋全断,法力却未消失。对方应该是想让他活着,慢慢死去。”,郑伯收起那物,叶周的惨相消失,郑伯像是准备离开了。
“这是何人所做?明显不是一日发生的,为何今日才被人知晓。”,晋仇问。
叶周那些剩下的尸体明显死亡时间不一样,腐烂的肉夹杂着新死而仍鲜活的肉,谁都觉得不对。
郑伯沉吟片刻,“崇修,你知道是谁。该不知道是谁的是我们,叶周前阵子被封,众人只当是叶周在过年,毕竟之前也有过年即锁城的地方。没人想到叶周会这般。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并不多,其中哪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去揣摩的。”
此事最大的怀疑对象是殷王,但殷王一向做事磊落,哪怕是杀人他都一向光明正大地杀。叶周这种偷偷摸摸的屠戮方式,实不像是殷王所为。
但除了殷王,又有谁要如此置叶周所有人于死地。
修仙界众人想的很多,此事传得也很快,但没人敢讨论,大家有意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郑伯将此事告知晋仇,已算是仁至义尽。
“叶周的事暂且不提,太叔那边又是如何了呢?”,晋仇问。
他一个外人本不该问出这种事,但他就是想知道,事情是否按殷王所说的那般进行着,太叔会叛乱,郑伯会杀了太叔。
“崇修,你在此间休息便可,郑地的事不要过多参与。段他昨日便已召集京地的修士要反我。”
郑伯说完,直接出了晋仇所在的地方。留晋仇一人想着他的话,太叔果然是反了。
为何要反。
郑伯想要逼太叔反,太叔怎能不反?姜氏已身败名裂,母子之情眼看全断,且姜氏受伤颇重,脸更是丑得吓人,太叔当日在郑地虽表现得极为正常,但带着姜氏回到京地后难免不被姜氏蛊惑。
郑伯比谁都清楚,郑悟段一向听他娘的话,姜氏在京地肯定会将所有事都讲出。
比如药的确是她给下的,但那舞却是郑伯自己所为,为的就是引出后面那一遭事来。
太叔会听姜氏的话,因为姜氏说的是真的,那日的一切就是郑伯自己谋划的,虽然他不谋划,姜氏也会害他。但现在是他先动手,郑悟段当时反应不过来,回到京地后也一定知道自家兄长心里已没有自己了。
现在不反难道还要等着郑悟言下手再反吗?只怕到时根本是想反都难反了。
郑伯赏着牡丹花,他早就知道郑悟段要反,因为他一直在逼郑悟段反。
从各种方面,虽然做得极为小心,郑悟段也一定在怀疑他们的兄弟之情了。
“主上,太叔今晚应会到郑地,到时京地的修士恐怕会全来。”,郑伯身边的谋臣讲。
不过不管是谋臣还是郑伯脸上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像是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段的脑子一向不够使,今朝若他不反,京地的人还会叫他太叔,还会将他捧上天,说着他无尽的好话。可他要是反了,他便不是太叔了,只有郑伯的弟弟才能叫太叔,他不想再当郑伯的弟弟,而想当郑伯,自然就不再是太叔。京地的人喜欢的是太叔,不是郑悟段。”
郑伯看着那些牡丹,姜氏对这些花并不好,哪怕是随便路过这里,也能看见花瓣上偶有残缺。
姜氏就是这样,见不得一点不如自己心的东西。
郑悟段身为姜氏最宠爱的儿子,简直将姜氏的毛病学了个透彻。
小时的郑悟段还是极可爱的,也与自己极为亲近,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段就远离了自己。想想也知道,是姜氏的功劳,姜氏可见不得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和自己最恨的人贴近。
郑悟段一向听姜氏的话。这次姜氏被他伤了个透,郑悟段虽觉得自家娘理亏,却也一定会在姜氏的长期蛊惑下听从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