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又有人猜测这是一次皇室内部斗争,咸元帝薨殁,而大皇子二皇子也相继去世,他的诸多皇子中,最适合继位的只有三皇子,可这块肥肉最终被王府长公子商容雀夺走。
他不甘心,于是对着堂兄亲叔叔发难了,结果却败给了自己的堂弟!
是真是假,谁也无法评断,但随着这场战役出名的,还有一幅画——
一抹白衣出现在鲜血瓢泼狼烟烈焰的战场上,地上的泥土被染红,草木都散发着血腥味,只有他一尘不染,在破败血雾朦胧的战场上,在残兵裂甲的士兵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他太干净了,让整个战场都怕玷污了他的白,他的左边是那令整个大溯都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商容与,他姿态桀骜,满脸疲惫,温柔似水看着他,一眼万年。
右边半跪着挑起这场战争的□□商玉州,他目光躲闪却又坚定得抬头,他似乎同白衣人说着什么话……
这幅画据说是活下来的士兵所画,在画的左下角为这幅画提了名——祸水!
冉清谷是在大战结束后,商容与鸣金收兵,远方那隐藏在黄昏中的山谷传来疲倦的胜利的号角时,他才去的战场。
一路走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地上躺着的尸体比山上的草木还多。
他看到商玉州浑身是血铠甲被劈成两半,半跪在商容与面前,他的身后蹲了一片抱着脑袋、毫无生气、疲惫不堪的军队。
而那些拿着红缨枪指着他们的胜利军,也满是疲倦,在黄昏晚霞的映照下,好像那背负着厚重行囊走了千山万水,始终也看不到路尽头的旅人,他们快要累死了,现在只要他们的主将商容与让他们躺下,他们就能躺在漫山遍野的尸体中睡着……
商容与亦然浑身是血,他居高临下望着商玉州,不知道他同商玉州说了句什么,商玉州突然拿起地上的兵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商容与抬脚一踹,将商玉州手里的兵刃踹得插|入鲜红的泥土中,他冷嘲道:“老子这辈子最看不起自裁的人,还不如这漫山遍野躺着的石头有骨气?难怪你失去了所有,你这种窝囊废,给你你也守不住。”
商玉州怒道:“商容与,不是我守不住,是你抢走的,倘若我有你所拥有的权利的话……”
倘若他拥有权力的话,他就能找御医给他娘治病,他娘就不会死。
倘若他能如商容与般,生来就掌握着无上权力,他也能活得恣意潇洒,那么那时,冉清谷看中的人会不会是他?
冉清谷曾告诉他,所有的人都是笼中鸟,身上或多或许被套了枷锁。只有商容与,看似牵着线的风筝,实则天上的飞鹰。
他羡慕他,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商容与身上有着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谁不羡慕呢?谁不想生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但他连帮母亲请个御医都做不到,他还有什么资本?
他想拼命守护的,全都失去了。
他想努力变成冉清谷喜欢的那种人,可冉清谷想要的春季繁花似锦,夏季的炙热烈阳,秋季的落木萧萧。
可他在冬季,只有白雪皑皑。
商容与冷嗤:“权利?权利只是无能者的借口。太子有权利吗?二皇子有权利吗?你老子有权利吗?最后不都化成了青史册里的寥寥几笔?商玉州,你真的了解清谷吗?你可真的想过,他需要什么?”
商玉州斩钉截铁道:“他需要复仇。”
他们都需要复仇。
他了然冉清谷,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本质上是一样的。
商容与微笑:“不,他不需要复仇,他需要一个家。”
“我曾经以为我的生命里只剩下那场严寒的冬雪,后来世子告诉我,不是的,还有汜水河两岸的万家灯火,有钟鸣寺山脚下的红色茱萸,还有王府后花园里的繁花似锦……”冉清谷走了过去,地上的血染透了他的衣摆,染得鲜艳而热烈。
商玉州不曾抬起眼来看冉清谷,他的视角里,只看到染血的白衣衣摆,被微风吹得轻轻荡起,但又因血渍太重,不堪重负的落下,染红了他那白色的鞋袜。
冉清谷说的那些,他都没有,所以他无法给予。
他所能给予的,只是陪着他在漫天飘雪的冬季走啊走,互相取暖、陪伴、说说话!
冉清谷淡淡道:“殿下,你别再把自己囚禁在过去,那个冬季已经过去了,人生还有春夏秋!”
商玉州垂眸:“你不是背叛我,离我而去了吗?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冉清谷郑重道:“我没有背叛过你,我所做的事情都有原因的,我都可以同你解释,我确实很早就知道商容雀的身份,但当时是不告诉你,是因为商容雀的身份并没影响到你,而且当时情况危急,大公子他对我也有恩,我怕节外生枝。后来在他身份能够威胁到你的时候,我来找你谈判,你当时但凡多想一下,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方长弓乘着所有人不注意,抢过一个军士樱枪,刺向冉清谷,怒吼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败。我们本来在京都部署好了一切,万事俱备,只需要静静等待时机,因为你,三皇子不得不提前反了,我们在京都的部署全都化成了泡影……若不是你,此刻拿到玉玺,登上帝位的,是三皇子。”
他们早已部署好了一切,只要等待着成王府与二皇子斗得两败俱伤,最后咸元帝没得选,只得禅位给三皇子。
可三皇子却因为冉清谷提前造反了,他们如同丧家犬般被追赶到北方,而京都的那些部署,也全都无用武之地。
商容与揽着冉清谷的腰,将他往后带了一步,侧开方长弓的攻击。
方长弓握着樱枪,欲要继续刺向冉清谷,突然胸口一疼,吐出一口血来。
一把利剑从他的胸膛穿过,剑尖粘稠的血滴汇聚,滴落……
他难以置信的扭过头来,只见商玉州握着利剑,那把剑贯穿他的胸膛,他扭曲狰狞的面容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三……三皇子……你……”
商玉州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连忙松开手,慌张喊着:“长……长弓。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新血覆盖着旧血,掌心全是粘稠浓烈的血渍,已经分不清是方长弓的,还是其他人的。
冉清谷见状,立刻拿起那把剑,又在方长弓的身上狠狠刺了几剑,咬牙厉声道:“我早就想杀你了。”
放下剑时,他的手筋脉断裂处传来一阵疼痛。
商容与连忙过来,揉了揉他的手腕。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疼。
明明拿不起剑,却怕商玉州日后活在懊悔中,越陷越深,他替商玉州将杀方长弓的罪名担下了。
方长弓吐出几口血,摔在商玉州的面前,遗憾愤恨抓着商玉州的手:“看到了吗,他就是蛇蝎,我从见到冉清谷的第一面就知道,他是你的心魔,你经常因他失了方寸,我想帮你除掉,可是你不答应,你说那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的,你真的不适合做皇帝,皇帝不该被羁绊住,做皇帝要么心如明镜,心里有万万人,要么心如蛇蝎,一个人也别装着,你都做不到……”
说完,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看向天空,夕阳如血,天边的半弦月正悄然与落日擦肩。
据说这是这一天这一时刻是这个月的吉时吉日,宜婚假出行,宜科考出门,宜媒婆上门,宜填房造瓦……
诸事皆宜!
商玉州茫然看着自己的手心。
那里只有鲜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对他最衷心的方长弓也被他所杀,他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冉清谷蹲下来安慰道:“殿下,别看。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他被我杀了……”
他知道商玉州,商玉州一生拥有的不多,方长弓是对他最衷心的一个,他怕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于是又狠狠刺了方长弓几剑。
商玉州茫然抬起头来,像个孩子般看着冉清谷:“清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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