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他冲着商玉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告辞。
商玉州突然开口:“你算来算去,好像少算了一步。”
冉清谷不解回头,满眼狐疑。
商玉州:“你只算太子与二皇子,你有没有算过商容与?他在将来大争之世,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会帮谁,或者他会对付谁?亦或许他是否要拥兵自立?”
冉清谷:“他谁也不会帮,谁也动不了他。”
也许将来,他再见到商容与时,是兵戈相向。
以沉默,以刀剑,或者以其他……
商玉州嗤笑:“是啊,毕竟他手里有兵权,那才是大溯的命脉。清谷,你今日为何出手如此之快,想出这样的损招来对付太子二皇子?”
冉清谷神色恹恹:“没什么,我本想等着二皇子自己乘胜追击,逼迫太子,但没想到他那么不中用,不如我们帮他出手好了。”
“恐怕不止如此吧?”商玉州脸色沉下来,一字一句,“你不想让商容与越陷越深,无可自拔,因此想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这里的事情越早解决,你也就越早不用欺骗他,他便会早点知晓你的身份,自然不会再无可救药爱上你……”
他苦笑:“看吧,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你我才是一个世界的,商容与他什么都不是。”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
他认识冉清谷这么多年,冉清谷做事只考虑结果,从来不为别人考虑。
就连对他的姨母冉裳,他直接弄瘫了冉裳的丈夫白国公,他想到的从来就是不能让白国公伤害冉裳,他下手从未考虑过冉裳的感受,毕竟白国公是冉裳的丈夫,对于一个丈夫瘫了或死了的女人来说,她心里又该如何接受这件事,外人又会如何看待她。
甚至……
他在代嫁时,明知道是诛灭九族的事情,一旦事情暴露,冉裳白毓都会死,就算不死,那也会是亡命天涯,他也义无反顾去做了。
因为他需要入京复仇。
在面对他这个救命恩人时,他答应帮他杀了太子,也愿意助他成就大事。
此番如此激进设计太子二皇子,只是因为他觉得时机成熟,可以成事。
他从没考虑过,他这个皇子将来上位成功,是以乱臣贼子的身份,还是以国之储君的身份。
对他而言,目的是唯一,过程不重要。
可就这么一个从不留后路,也不曾考虑过任何人感受的人,竟然担心商容与越陷越深……
冉清谷推开密阁的门,淡淡说:“我先回去了。”
商玉州没阻拦:“路上小心。”
冉清谷提着裙角朝着阁楼下走去。
在冉清谷下了最后一节阁楼木质楼梯时,商玉州站在扶手处问:“清谷,你是不是喜欢上商容与了?”
冉清谷刚要落地的脚一顿,裙摆太长,比脚先下地。
他凝滞一瞬,脚下了地,踩在了先落地的裙摆上。
他说:“我不知道,我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不用努力证明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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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琴阁,已经快晌午了,街上熙熙攘攘。
冉清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他不想回王府,但不回王府,他无地可去。
走着走着,他便走到汜水河桥头。
那位百岁的老叟依然在卖面,他揉面的样子认真又闲适。
冉清谷提起裙摆走了过去。
老叟的重孙子微笑着赶客:“夫人,不好意思,今日二十份长寿面已经卖完了,今日不做了。”
冉清谷微笑着:“不好意思。”
他刚要走,那位老叟喊住他:“这位夫人,今日的面食准备多了一份,但没多出多少,只够半碗面,您如果不介意的话……”
冉清谷提起裙摆在长凳上坐下:“我不介意。”
老叟笑了笑开始揉面。
等冉清谷那份面端上来,其他客人已经走完了。
老叟摇着蒲扇:“您是我见过的第二位端庄贵气的夫人,上一个夫人可比你幸福多了。她生辰是他丈夫陪她过来的,还不许别人吃,说是会分走她的福分。”
冉清谷拿着筷子拨弄着面条:“是吗?”
老叟笑了笑:“是啊,我百岁在这里摆摊,如今一百二十岁,二十年里头一遭见过那么温柔的丈夫。你说,那位夫人该有多幸福……”
冉清谷抬眼:“是啊,那位丈夫,本该也很幸福。倘若他的夫人……是他的夫人的话……”
他说到后来,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到。
老叟耳朵不好,没听清楚冉清谷的话,还以为他不说了,笑道:“嫁人啊,就应该嫁那样的丈夫,娶妻呢,就应该娶那样的妻子,这样走在一起才是神仙伴侣,这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必定是人中龙凤……”
冉清谷沉默。
其实在所有人眼里,商容与那样的天之骄子都应该找一位良妻同他相携一生。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放下筷子,对老叟说:“谢谢,我吃好了。”
老叟微笑送人:“生辰快乐,慢走。”
冉清谷再次道谢:“谢谢。”
他又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朝着王府走去。
等他走到腿酸了,依然还在街上,人群来来往往,一股香甜味从街道的铺子里传来。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家写着“三素斋”的糕点铺里宾客络绎不绝。
铺子门敞开着,里面的客人在糕点架子上挑选着什么糕点。
那香味在半个多月之前,他几乎能天天闻到。
商容与每次下了早朝都会为他带这里的糍米糕。
这里离王府很远,他每次带回去的都是热的。
冉清谷驻足失神了会,便继续朝着王府走去。
一个街边吃面条的大饼脸子男人看着冉清谷:“那……那人不是……”
另一个人冷嗤:“土包子,那是世子妃。”
大饼男子错愕:“他怎么可能是世子妃?世子妃叫白毓,他是个男……”
另一人打断他:“你敢直叫世子妃名讳,不要命了?”
大饼男子:“你们不会见到的世子妃长这样吧,可白毓不长这样啊……”
另一人:“说得你见过似的。”
大饼男子:“我见过啊,这人我也见过,他明明就是个男子呀……”
另一人:“你眼瞎吗?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话落在正在街边经过的,豪华马车里的人耳朵里。
车内女声响起:“将这人带到府上,我有事亲自问他。”
那女子定定看着冉清谷消失在角落里的身影,以及从三素斋出来的商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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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谷背影刚消失在角落里,商容与便从三素斋里出来。
那店小二点头哈腰冲着商容与说:“世子,我们知道您这是为世子妃买的,我们特地用了最好的金丝线包好,您看着绳结多好看,我们还为您写了……”
商容与没等那店小二说完,便烦躁拿着那油纸包走了。
商容与回到王府,不知不觉走到沉鱼阁门前,刚要跨过眼前圆形门,他顿住脚。
此刻,他突然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把人家当个宝,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甚至恨不得他滚得远远的,再也别进她沉鱼阁。
他商容与是谁啊,从小要什么得不到?至于舔着脸去求一个心肠比石头硬的女人吗?
离开了白毓,他又不是不能活,外面有大把大把的女人等着他呢……
他看着手里散发着清甜香味的糍米糕,狠狠的捏紧,随手一掷,扔到了花木掩映的园林里。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沉鱼阁。
冉清谷一路走回王府,因王公贵族现下流行厚底女鞋,现今他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钝疼得每走一步就像是被腐朽满是铁锈的钝刀割了几刀。
好在沉鱼阁就在眼前了,穿过廊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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