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又那样的特殊!
甲出试探性喊了声:“世子?”
商容与心烦意乱:“甲出,我现在有点乱。”
他才听到那人说喜欢他。
他才想着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对他,他那么讨厌小孩,但他愿意接受他们的。
甚至他都想好了等他的世子妃顺利生产了,他就带着她去看她没有看过的山河。这一生,只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偷看世子妃的睡颜,暗暗在心里庆幸,那百年梅花树下的女子是他的世子妃。
他们拜过堂,朝夕相对。
他们行了周公之礼,以后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她是那样的特殊。
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仿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是美的。
可现在一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为什么世子妃从来不愿意在他面前脱衣服……
为什么世子妃不想跟他圆房?
为什么世子妃总是手脚冰冷,很容易生病?
他心里有千千结。
一个比一个难解。
他想回去找世子妃问清楚,但他又不敢,他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甲出恭谨跪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世子,您不能再犹豫了?事关王府安危,您一定要早日做决断。”
这件事一看就有蹊跷,他不知现今的世子妃出于何种目的接近王府接近世子。
但在他看来,此人必有所图。
商容与心里乱糟糟的,目光定格在那画上。
画中人很美。
也很特殊。
特殊到了让他觉得能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幸福的。
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现如今他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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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与三天没回王府,在第四天的黄昏,他踏进了王府的门槛。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步子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得他每走一步就山塌地陷。
他到沉鱼阁时,他的世子妃正在秋千架上发呆。
初春时节,太阳很暖,晚风轻轻拂过,吹得他衣袂飘飘,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光晕。
商容与走到近前,冉清谷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商容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在沉鱼阁外一株才谢了的红梅上。
枯萎的梅花花瓣在枝头摇摇欲坠,被天边的晚霞映衬得垂垂老矣。
商容与从身后抱住冉清谷,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那东西有你丈夫我好看吗?”
冉清谷回过神来,也不挣扎,任由他搂着:“世子怎么来了?”
商容与咬了咬冉清谷耳垂:“想你,就来了。”
他话锋一转:“毓儿,我看你最近出入琴行很是频繁,怎么也不见你弹琴呢?”
冉清谷微笑:“我去琴行,只是听别人弹琴。那里有几个毓儿很喜欢的乐师。”
他双手已残,剑都拿不稳,更何谈弹琴?
商容与笑笑:“是吗?我还以为毓儿在外面有了老相好的呢……可那琴行,幕后的人,是三皇子吧。”
冉清谷扭头看向商容与,错愕、惊诧。
琴行背后是一位南方来的掌柜。
三皇子甚至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撇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线索能查到他们,商容与是如何知道的?
他也只是短暂错愕一瞬,便平淡如初:“世子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商容与见他短暂错愕后,连继续欺骗他都懒得欺骗,顿时怒火升腾,将冉清谷整个人桎梏得更紧,抱着他恨不得揉进自己的怀里,勒得冉清谷喘不上气来。
冉清谷听到他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问:“你是谁?”
看来商容与已经调查他了。
他知道他不是白毓……
冉清谷不想再欺骗他了。
一字一句说:“我叫冉清谷。”
商容与心头大震,连咬着冉清谷的耳垂都用了力,血珠渗透出来。
这人声音没有那么柔和,也没有低声细细的感觉,而是一种中性音,仔细分辨,他能分辨出,这是一位男子。
跟他朝夕相对同塌而眠的世子妃竟然真的是男子?
还是他日日夜夜拈酸吃醋的表哥冉清谷。
他吃过无数次表哥的醋,却不想表哥就在他面前。
他怎么敢如此戏弄欺骗他……
冉清谷叹了口气:“那是假的名字,我姓卿。世子,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此言一出,商容与愈加错愕。
姓卿!
他曾以为,他是他的世子妃白毓。
不曾想,他却是白毓的表哥冉清谷。
他以为他叫冉清谷,猜不透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为何跟三皇子有联系,却不想他原来姓卿。
“卿谷是我的名字。”冉清谷坚定咬着牙说,“我是定北侯卿逸的小儿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名字咬得那样重。
或许以商容与的脾性,知道自己被人欺骗,知道与他同床共枕那么多时日的人是个男子,他会杀了他。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是希望商容与能够记得这个名字。
他这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这个名字是真的。
“你入王府有什么目的?”商容与咬牙切齿问。
“保命。”冉清谷淡淡说,“五六年前,在北坡岗,奄奄一息的我被三皇子所救,我答应过他,要帮他杀了太子,倘若我以男子身份入京都,或者其他身份,势必会被人发现……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圣上赐婚了。”
“白毓你也见过,就是之前来京都的表哥冉清谷。她不愿意嫁,她只想做一个自由的梁上燕,正好,我缺一个能帮我掩护的身份,还缺一个可以依托的大靠山来帮我便利行事,所以白毓逃婚后,我就代替她出嫁了。”
“我在十二岁那年就家遭变故,此后五六年日日缠绵病榻,身体亏耗严重,我本该长身体的年龄,全用来跟阎罗对抗,正因此,我的身形像女子,就连声音,只要吊着说话,很难分辨出来。以此我瞒过了所有人……”
商容与:“所以你的很少说很长一段话,还喜欢喝雪梨汁?还有呢,你是如何隐藏你男子身份的?”
冉清谷点头:“对,吊着嗓音说话很费嗓子,话一长,到了尾音就没气儿了,所以我不爱说话,喝雪梨汁也只是为了润嗓子而已。还有……那位经常来给我诊脉的御医王太易,是三皇子的人,他一直暗中帮我,才没有让我被识破,您难道没发现,每次来王府为我诊脉的,都是那位太医吗?”
“所以你不愿意圆房,是因为怕身份暴露?”商容与声音淡漠寒冷,他有力双臂如同镣铐似的将冉清谷箍得更紧,勒得冉清谷脸色发白,呼吸不畅。
“你甚至在代嫁时,完全没想过被发现身份会怎样,因为你一开始想的是——杀了我。我最爱的世子妃,我猜的对不对?”
冉清谷不置可否。
商容与冷笑质问:“那后来为何不杀了我?”
冉清谷:“之后我发现你根本不是传说中那样的纨绔,文治武功皆是上乘,别说杀你,接你两招都做不到。”
商容与冷哼嘲讽:“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当然……”因缺氧,冉清谷面前一阵发白,他极力保持着清明,“因为我是个……废人。”
商容与心不受控制的抽痛。
须臾,他放松了冉清谷,但手臂依然紧紧勒着他,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他忽然想到了冉清谷手腕上的伤疤,以及他连一柄薄剑都拿不动。
定北侯铁血沙场,怎会不教自己的儿子习武?
他又想到北城人人口中那个缠绵病榻,靠着药物吊着命的病秧子,想到了陆夫人告诉他世子妃遭受重创,毫无感情波动……
这个人究竟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活了下来,又活得这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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