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觊觎朕的美色
容臻哂笑,这主家倒真是迫不及待,不过早晚是要见见的,便让门房放行,让人直接到书房里去,自己则换了身衣服,又过了盏茶功夫才过去。
这次来的是主家的嫡子容毓,与容臻辈分相等,年纪比他虚长几岁,一见到容臻便躬身行礼:“下官见过摄政王。”
“不必多礼,坐。”
容毓长相清俊,身形偏瘦,下巴蓄着山羊胡,显得老成许多,他先是说之前主家想岔了与容臻断了联系,如今已生悔意,所以特地让他来道歉,并呈了礼单。
他谈吐倒不惹人厌,容臻也决定于容家修好,最起码要将父亲生前交给容家的生意拿回来,故而两人谈笑晏晏,颇为融洽。
等谈过正事了,容毓才抚须道:“摄政王如今已近而立之年,何故还不娶妻生子,你仪表堂堂,文武兼修,京城多少闺中小姐都盼着能嫁给你,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容臻不欲谈这个:“我自有打算。”
“我原也不打算说这事惹你厌烦。”容毓察言观色,“只是父亲吩咐了,我不敢不照做,他觉得摄政王府中太冷清了些,便托我问问,可有娶亲打算,若无,也可从主家过继一个孩子到你膝下。”
“也不必。”容臻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我将来会有亲子,不必过继。”
他如今年富力强,楚恒也正当好时候,要个孩子再简单不过。但容臻也不想很快就有孩子,先过几年夫夫生活再说。
兴许是书写的多了,他连他跟小恒儿孩子的名字都有了主意。
容毓极有眼色,站起身行礼告辞:“那就祝摄政王心想事成。”
**
张九筠回府后将张灵均叫到书房,张灵均跪了一宿的祠堂,一瘸一拐,不过精神气倒是极好:“父亲,找我何事?”
“今日顺着谢承安的话试探了一番,太子并不喜男人。”
楚恒的心思张九筠纵横官场多年,岂会察觉不出。
张灵均俊逸的脸上满是焦急:“这如何是好,殿下不是亲口说自己能生孩子么,怎么又不喜男人了?”
“能生是一回事,想不想生又是另一回事。”张九筠看了一眼嫡子,心里仍然窝火,语气也不好,“你也趁早打消了念头吧。”
“父亲!”张灵均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乱如麻,焦灼的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儿子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日思夜想,只求得偿所愿,父亲,您帮帮儿子!”
张九筠气的恨不能再踹他一顿,这没出息的东西!
不过子嗣一事绕不开,太子若要坐稳皇位,就一定得有子嗣,太医院的人说过,太子如今尚未出.精,若娶了女子恐怕是有心无力。
所以将来若是太子心思改了,他们这边放弃了,旁的人入了宫怎么办?
张九筠隐隐觉得牙疼,烦躁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多谢父亲!”
**
楚恒这段时日要做的事情有许多,要定下丧葬之事,要熟悉登基大典流程,要了解楚国大小事宜,还要熟记百官姓名履历,更要学会如何处理国事。
忙得他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
但这些事情都是他应该掌握的,楚恒想做个好皇帝,故而对这些事都用心去记,他让敬忠带人将楚国四品以上官员姓名履历整理出来,姻亲门生关系也都标注出来,每天都会记几个,只是在记的时候恨自己没有容臻那样过目不忘的能力。
容臻这段时间也忙得很,要学经商,要掌握朝堂,收拢势力,也分身乏术,陪伴楚恒的时间自然要减少。
他入宫的时候跟楚恒打了招呼,楚恒十分体谅。
这日他又在记官员,在看到潼川府知州郭茂林为建陵六年状元,育有四子六女,分别娶嫁了十家之后终于崩溃了,瘫在塌上双眼呆滞,负气嘟囔:“他怎么这么能生,生了怎么养得起的,他一个知州,一年俸禄不过四百八十贯,即便加上粟米绢帛,折算下来也只有六百贯,他怎么能养这么多孩子的!肯定是贪了。”
佑安在旁边捂着嘴笑。
楚恒斜了佑安一眼:“你还笑,过来跟孤一起记。”
佑安立刻苦着脸:“殿下,我就不必记了吧?”
“不行,你以后也是要做总管的,见到人不认识怎么成。”
佑安无法,只得苦着脸跟楚恒一起记。
主仆俩皆面有菜色。
日子一天天过去,楚恒因为操劳心伤,又消瘦了一些,让容臻很是心疼,等到司扶辰算出的吉日到来,楚恒没忍住又哭了一场。
十六名高壮太监抬着棺椁走出神武门,楚恒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刀似的,疼的他喘不过气。
他扶着棺椁,也不让人搀扶,踉踉跄跄跟着走,一直到不能再送了,才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容臻心疼的无以复加,百官队伍里,也有好几个想冲上去抱住他的。
容臻顺势奏请楚恒即位,楚恒脸色惨白,哑声道:“摄政王言之有理,孤身为太子,虽愚钝,却责无旁贷,还请诸位爱卿同孤一道,护持大楚。”
钦天监定下四月十六为吉日,可以登基。
楚恒登基的冕服已经做好,共十二层,他试穿的时候容臻也在场,大楚以黑色为尊,楚恒一身黑色绣金线龙纹冕服,表情凝重,瘦小的身躯仿佛能多几分雄壮威严,容臻却不合时宜的想,这衣服衬得的小恒儿越发娇小可人,以后很可以穿这身试试,就是脱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第6章
佑安给楚恒整好衣摆后,讨喜笑道:“殿下穿上帝王冕服,当真是龙威燕颔,不恶而严,令人想臣服膜拜。摄政王,您说是不是?”
楚恒心中正惴惴着,后日便是登基大典,他这颗心总是悬着,不住问自己,他真的当的好这天下之主吗?父皇留给他的锦囊,他翻来覆去地看,已经倒背如流了!
换上冕服之后,楚恒对着等人高的铜镜努力看着,但铜镜模糊,看不分明,让他很是着急,生怕衬不上这身冕服。
听到佑安的话,楚恒不由把希冀的目光落在容臻身上,小心翼翼问道:“皇叔,我,我穿这身衣服合适么?”
容臻含笑走到楚恒面前,他比楚恒高了一个头,微微俯身抬手替他整了整冕冠垂落耳侧的允耳,似是不经意碰到了软嘟嘟的耳垂,面上却一副长者的慈爱表情:“再合适不过了,小恒儿是天生的帝王。”
他看的都快起反应了。
“皇叔快别逗我了,我哪里就是天生的帝王。”楚恒看了看旁边的宫女及佑安,忽然踮起脚凑到容臻耳边,小声说话,“皇叔不知道,我都好几天没睡好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丢脸,怕佑安他们听见笑话,才悄悄告诉容臻。
楚恒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翘音,小撒娇小抱怨的,落在容臻耳朵里,无异于勾引。
容臻呼吸一滞,险些失态。
好悬克制住了,也低头与他咬耳朵:“不怪小恒儿,我当年殿试前一晚,也是一宿未眠。”
容臻俊美高大,楚恒娇小精致,两人靠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的画面极为唯美,佑安在一旁瞧着,忽然有种两人是一对的感觉。
可这怎么可能,两人差着辈分呢。
佑安十分心大,摄政王身正风清,最是忠诚不过,怎么会觊觎他家小主子呢。
楚恒知道容臻是在安慰他,但还是心中稍定,他身形瘦小,穿了这么多层也不见臃肿,他让容臻帮他看看有没有不合身的地方,容臻视线落在楚恒腰上,抬手丈量了一下:“腰身这里,似乎有些宽裕。”
“有么?”楚恒低头看了看,确实有些肥了,毕竟他这些时日又清减了许多,腰身过于细了,他不无羡慕地看了容臻的腰,柔韧有力,粗细正好,是他想长成的样子。
心中暗暗期许,说不定弱冠后他也能长得跟皇叔一样高大威猛。
容臻自然察觉了楚恒飘过来的羡慕的小眼光,忍俊不禁:“小恒儿在看什么?”身姿又悄悄地挺拔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