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礼
罢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眼下……
他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填饱了肚子才是关键。
还有三天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就在宫中为端王登基一事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另一个喜讯也传来了。
君若寒早已从宫中搬到了将军府,随时准备离开这纷纷扰扰的地方。
顾放一阵风似地冲到书房的时候,君若寒正在写写画画。
“你快别写了,我跟你说件大喜事,不,两件。”顾放跑进了屋,便一把抽掉了君若寒手中的笔。
后者也不恼,只见他跑的脸都涨红了,便倒了杯茶给他:“什么喜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先说第一件吧。”顾放将那茶一饮而尽,又把茶杯给他,示意再来一杯,“咱们的竹屋完工了,就在江陵他家旁边儿。”
虽然江陵和江童目前不在那儿住了,但他还是惦记着那竹屋。
“你的前半句确实是喜事,后半句……为何非得建在江陵他们旁边?”君若寒眯着眼睛道。
顾放觉得君若寒这辈子大概是跟江陵杠上了,也懒得跟他再解释:“跟你说第二件吧!落羽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真的?”君若寒神色一松,看得出来是由衷的高兴,过了一会儿又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我们明天就走吧!”
登基大典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也不能去参加的了,而顾放对自己辞去将军一职还是有点儿遗憾:“你说别人要么是告老还乡、要么是自己犯了错被摘掉乌纱帽,像我这样年纪轻轻说自己残废了辞官的,是不是咱们大樾的第一个啊?”
辞官信,即使再敷衍,总得要写出辞官的理由,他总不能写说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所以辞官,于是让君若寒给他想一个,结果这人便想了个两腿残废的理由。
不过他也没说错,他这两条腿一边儿折一回,也是够倒霉的。
“别唉声叹气了,你不过是弃了个将军之位,你想想我……”君若寒捏着他的耳朵道。
顾放啧了一声,倒也是,人家辞的可是皇位,这么算起来倒是自己赚大了。
“想通了没有?”君若寒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
顾放嘿嘿一笑:“怎么突然就觉得……挺委屈你的。”
“这好说,你若是愿意肉偿回报我,我也就不觉得委屈了……”君若寒挑眉道。
“肉偿?”顾放轻蔑一笑,看来这个坎儿也不去了,“君若寒,我最近可是跟江陵学了好几招,谁脱光衣服在床上等着,可还说不定呢!”
又是江陵,君若寒也轻哼:“大可试试。”
“试试就试试。”顾放话音一落,便朝对面的人出了招。
正在院子里洒扫的仆人甲听见书房传来那震天响的动静,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你说,传闻是真的吗?咱们将军跟皇上真的是那种关系?”
仆人乙道:“当然了,都住一起了,这还能有假?”
甲:“可是,这几乎隔两天就得打一架,说是仇人我都相信。”
“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仆人乙话音一落,就听见书房里传来自家将军的叫喊声。
“卧槽,你他娘的是狗吗?”
“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甲:“皇上说试试啥?”
乙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闭嘴,别瞎问,非礼勿听懂不懂?”
甲:“……”
第165章 番外一:少时青梅(一)
“啪”
威名赫赫的靖南大将军蒲扇大手,一掌拍在桌上,似要将那放着饭菜的桌子拍断。
“那个小畜生人呢?”
“回老爷,小少爷他……他……还没回家。”福伯缩着肩膀一脸为难。
旁边的顾夫人却坐不住了:“他没名字吗?整天小畜生小畜生地喊,他是不是你儿子啊?”
“你……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德行。”顾桓气的脸色铁青,“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整天跟个野人似的都不知道回家,我顾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不着三四的子孙来!”
“不着三四,那还不是你生的,怪谁?”顾夫人翻个白眼哼道。
“哎呦,哎呦呦,娘……娘,我胳膊好疼啊,娘……”
顾桓还要再回嘴,却听的外面那小畜生闹心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夫人在听到自己儿子叫喊的时候人就提着衣裙跑了出去,顾桓饶是嘴上放刀子,还是忍不住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只见小小的顾九背着一个容貌初见棱角的少年,脚步颤颤巍巍进了院子。
“顾九,这是怎么了?”顾夫人慌忙上前将人扶了下来,只见顾放一张嘴不是哭就是喊,索性直接问了顾九。
“夫人,少爷答应城西的那位杨小姐晚上给人家掏鸟窝,要把里面刚孵出的小鸟送给人家当礼物,没想到……就从树上摔下来了,胳膊……好像折了。”顾九年纪小,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说话也是有条有理。
顾将军刚走到院子便听到这话,也不管儿子的胳膊到底是不是真的折了,冷哼一身转身便走了。
见顾放捧着自己的胳膊还在嚷嚷着疼,顾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然后又觉得不对:“他胳膊伤了,又不是腿伤了,你怎么还背他回来了?”
顾夫人虽然宠儿子,但却绝不允许他对身边的人颐指气使。
顾九挠挠头:“少爷说,他胳膊上的疼牵扯到腿上了,疼的厉害走不了路。”
顾夫人:“……”
小顾放只见母亲脸色一冷,森森地盯着自己,立马收住了哭声,眼泪金豆子似的往下掉,就是不吱一声。
自己干了错事,母亲要发脾气的时候,这招最管用。
“错了吗?”顾夫人质问。
“错了。”顾放一边可怜兮兮地点头一边说。
“跟顾九道歉。”
“对不起。”顾放很诚恳对顾九道。
顾九还是一脸茫然,为什么要小少爷跟自己道歉呀?
顾夫人:“等你胳膊好了,罚你背着顾九把今天他背你的路再走一遍,服不服?”
“服。”顾放吸着鼻子道。
顾夫人这才伸手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转头对福伯道:“去请李大夫吧!”
“是。”
因为顾放摔折了胳膊的事,顾夫人这几天都睡不好觉,倒不是担心他的伤,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家那个老顽固的话似乎是对的。
若不是自己,放儿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喂,别睡了。”顾夫人一巴掌拍到睡得正香的顾将军脸上。
顾桓脸上一疼,立马就清醒了,虎着一张脸:“干什么呀大半夜的不睡觉?”
“你上回不是说,陛下有意让咱们家这混小子跟苏家那孩子进宫给四殿下做伴读吗?”顾夫人说。
顾桓闭着眼睛:“我拒绝了。”
“为什么?”
顾桓:“他这惹是生非的个性,搁家里都够闹心的了,放宫里去,还不给人四殿下祸祸了。四殿下是谁?那是皇上的最属意的儿子,千金之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可担待不起。”
“宫中规矩多,拘着他们的人也多,说不定还能把他这个性给磨一磨。你说万一放儿就一直这样顽劣下去,可怎么办啊?”顾夫人唉声叹气。
顾桓不说话,可也睡不着了。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道:“明日我去跟皇上说。”
三个月后,待顾放的胳膊恢复好了,顾桓便将人送进了宫中。
顾放不愿意,十分不愿意。
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牢笼啊!
这不让干那不让干,干这掉脑袋干那也要掉脑袋。
以前爹爹就说过,像他这样的人若是在宫中,长七**十个头都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