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败絮
理由有点牵强,最大的漏洞就是这辆马车。守城兵卒发问:“少主,这马车何用?可否让属下检查检查?”
越行锋很是不悦:“你们几个是不是跟那常目待久了?我是你们的少主,竟敢查我的车?信不信我正式继任国主之位,那第一件事……”
“少耍嘴皮子。如果见到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表姐,还有那个表姐夫,请务必把他们给绑回来。”沈翎适时开口,还打了个哈欠,“快点回来,我站在这里等你。冷死了。”
“翎儿,你这样……我压力很大。”越行锋说着,向几位兵卒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少废话。快去!”沈翎一声催促,故意现出几分嗔意。
守城兵卒见沈翎愿意留在城中,也道是不违背那三位长老的嘱咐。不管这位少主怎么闲逛,最终还得回到衡州城。
就此,放行。
第220章 花天酒地
得知沈翌逃离衡州城,外加一个柴石州,这非同小可的事情传到常目耳中,自是了不得。
当他不经通传便直接闯入越行锋的院子,看到眼前的画面,简直怒不可遏。
因战事之忧,越行锋与沈翌许久未曾亲近,昨夜一同回院子之后,便亲亲热热到了天亮。所以某人闯入之时,两人正在被窝里搂着,睡榻上下皆是凌乱一片。
沈翎累得狠了,知道有人闯入也没多少力气惊讶,只管把头埋进被窝,唇瓣喃喃一动,把越行锋给推了出去。
越行锋从被窝里坐起,没有下榻,一是手够不着衣衫,二是自己懒。
眼瞅着常目怒得眼泛血丝,越行锋不紧不慢地将边上的人裹紧了些:“这一大清早的,常长老为何扰人清梦?眼下全军休整,长老也该好好宽心几日。”
听着漫不经心的话音,透着十足的懒散,常目踏过一地的凌乱衣衫,走到榻前:“少主,是不是你做的?所谓把花大小姐与商谷主带回衡州,应是说笑。”
越行锋一打哈欠:“这全都是常长老你自己的臆测,我的的确确是出城去寻花大小姐二人,只不过无功而返。此等小事,岂能与那背叛南越的罪名扣在一道?”
否认得如此干净,常目决意要撬开越行锋的嘴:“是臆测?呵呵,你先故意放了那些细作,再借他们的手救出沈翌,最后亲自护送他们出城。难道……我说错了?”
“大错特错!”越行锋厉声道,“我的确是去见过那些细作,但也只是出于好心告诉他们主帅被擒一事。我说完就走,并不曾放他们离开,至于后来他们为何脱逃,常长老,你不该去问问那几个狱卒么?”
“是你让他们外出喝酒……”常目的话音愈发拔高,却让人轻易盖了去。
“常长老,我以南越之主的身份再说一次。放走沈翌必将得全军之怨,你这般挑拨,是想让军心不稳,还是只为解一己之私!”越行锋自知强词夺理,所以必然要将气势凌驾常目之上,否则弱了就败了。说完还不忘幽幽问一句:“你私闯我的住处,是想做什么?”
常目几乎要将那青木长杖握出指印,强把怒气抑下,勉强换回了些许理智:“如今衡州大捷,你更应该乘胜追击,而非在此贪图享乐。属下冒死闯入,只为此一言。”
越行锋不耐烦地挠挠耳朵:“之前好像说过,我只取一个衡州,向大崇要个说法。至于之后的城池,那并非南越疆土,而我,也并无允诺。”
常目勾起冷笑,引人瑟瑟发寒:“那好。那属下就请少主在房中好好静思。待到想好的那一日,属下再现身相见。”
一贯啰嗦的常目居然没有死缠烂打,当真是难得,然事出有因。
听闻房门被砸得扣上,沈翎才从被窝里冒出头:“他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
越行锋凝视他颈侧的红印,移过手指上去轻抚:“你还真是被软禁的命,连我这么一个强运之人也同你一起落到这个地步,唉。”
这话的意思……常目要软禁他们?虽说常目从未顾忌过越行锋的身份,但行事作风还算有点分寸,却不像今日,明知门外站了一堆侍者影魅,而不知避讳。
沈翎有些担忧:“你说,我们得被关多久?”
越行锋一个翻身,霍然将沈翎摁住,俯首一吻:“别担心。这件事,有人比你还急。我们,只管花天酒地便是。”
*
关于花天酒地,沈翎能想到的就是京城的绛花楼。昔日的时光,哪天不是花天酒地过活?
曾经出于本能的生活习惯,到了今日,似乎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也不知越行锋究竟在想什么,本以为只是做个样子,以便把那三位长老气个半死,哪里晓得他是来真的。
白日请了一堆戏班子来玩乐不说,晚上还真弄了一群妹子来吟歌起舞。
再好的乐曲,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都与初次拉二胡的音色差不多。让人心烦。
沈翎正捂着耳朵,眼前的酒杯又给满上了,他哀怨地望着肩头的一张笑脸:“越行锋,你也不用天天请人来跳舞吧?这跟当初那什么酒池肉林有何区别?”
越行锋的手在他腰间揉着:“只是跳个舞,哪里酒池肉林了?那种大兴土木的事,我可懒得做。”抬眼即是水袖翩翩,暗香盈盈,“来,你看看谁跳得最好,我好打赏一番。”
沈翎完全没心情跟他胡闹,一度想移开视线,却一次又一次让他给掰回去。
“来嘛,随便看看。”如陈年美酒令人痴醉的声音,到了耳边,“第二排那姑娘如何?”
“我对姑娘没兴……”沈翎试图把越行锋推开,可眼睛已照他的意思朝第二排一瞄,顿时惊了,“她、她……”
“她怎么样?”越行锋一见他口型不妥,立马旁若无人地吻上去,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堵了回去,“你小心点。”
沈翎涨红着脸,愣神地点头,视线又飘过去。那站在第二排边陲的婀娜女子,不是羽,又会是何人!
向来知道羽长得美,然她不苟言笑,时常让人忽略了什么。今日一着舞衣,衣袂翩然之时,笑得竟是那般倾国倾城,摄人心魄。
发觉某人的眼睛直了,越行锋勐撞了他一下:“咳咳,别看了,说话。”
沈翎回神便说:“第二排末位的那姑娘跳得真不错,过来领赏!”撇头去看越行锋,“喂,给多少?”
越行锋忽然笑得诡异,没去怀里拿钱,反倒是摸着下巴:“我给。”
意味深长的措辞,总是耐人寻味,寻味到砸了一打醋缸子。
羽千娇百媚地从舞者之中走来,伴着漫天干花瓣,腰肢一软,直接软到越行锋怀中。
抱了个香玉满怀,越行锋居然笑得十分荡漾,两只手在羽的身上摸啊……“姑娘跳得真好,不如,晚上再到我房里来跳,嗯?”
完全被晾在一边的沈翎比空气还不如,直想抽越行锋一耳光,整个人竟然僵得不能动。
记忆中冷若冰霜的羽,此刻是娇媚动人地在某人怀里扭动:“少主真坏。”
沈翎感觉要吐了,然在干呕的前一刻,他见羽在扭动之时,将一只锦囊塞入越行锋的衣襟之中,随后假装要剥开他的衣袍,暧昧腻人。
越行锋貌似心猿意马,低眉下去,突然转向沈翎那头,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神,似乎很熟悉……事非堂!
沈翎从丹田激起满满一腔怒火,一脚踢翻桌案,手指越行锋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一直以来都在骗我!拿下一个小小衡州城就不可一世了!我现在就回京!哼!”
一屋子侍者和影魅共同见证了奇迹般的一刻。平日里恩爱得如胶似漆的两人,居然为了一个妖媚女子而闹翻了?
趁着诸人惊诧不已,越行锋将羽抛到一边,径直去追沈翎:“翎儿,别走啊!我是闹着玩的,别走啊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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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你追我赶的狗血戏码,在越行锋将沈翎扛入房间之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