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A后被影卫标记了
牧云归点点头:“有劳太医,先去外面等吧。”
一国之君是位坤君,又有了身孕,这件事非同小可。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向百官如实解释,还是隐瞒下来,这还需要郁衍醒来决定。
常公公在宫中待了许多年,自然明白这些,领着冯太医出了门。
留牧云归和郁衍独处。
牧云归终于不复人前那副平静的模样,低头用力把人抱进怀里,声音低哑:“主人……”
郁衍睡足了两个时辰,终于醒过来。
他一睁眼,便对上那张熟悉的脸。眼神从迷惘渐渐变得清明,郁衍忽然想到什么,蹭地坐起来:“太太太——太医来过了?”
牧云归点头:“来过了。”
“那我……那我……”郁衍低头看了看肚子,又看向牧云归。
对方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了。
瞒了三个月的惊喜没了。
郁衍跪坐在床上,有些气馁:“被你知道了啊。”
牧云归问:“主人为何不告诉我?”
“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你,我就是……”郁衍小声道,“我想等登基大典结束,一切都平定下来,再给你一个惊喜……我计划了好多呢。”
“都准备了什么?”
郁衍想了想,道:“自然是要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十里花海,满天繁星,烟花似锦,这才配得上孤向大将军求亲的场面。等你答应之后,我再把小崽子告诉你,让你开心一下。”
“……现在全没了。”
郁衍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牧云归忽然倾身,把人用力抱进怀里。
郁衍愣了下,感觉对方肩膀在微微颤抖,问:“你……你不开心吗?”
“没有。”牧云归嗓音低哑,有些发闷,“我很开心。”
“属下只是觉得……何德何能。”牧云归道,“能与主人在一起,已是此生莫大的荣幸。在先前那般紧张局势下,竟出了这种意外,若有差池,属下都不知该如何……”
“他不是意外。”
郁衍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我自己没吃避子药。”
牧云归一怔。
他把郁衍松开,微微发红的眸中带着讶异之色。
郁衍有点不好意思,别开视线:“我承认是我冲动,但……我就是不想再吃了。”
三个月前的那天,郁衍醒来发现牧云归已经离开。
身边放着叠好的衣物和一瓶避子药,煲在桌上的热汤正在咕嘟冒热气,床头燃尽的油灯渐渐湮灭。
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郁衍的心忽然软得不成样子。
他也想把最好的给他。
不过……乾君的繁衍能力果然强得令人发指。
一次就中,名不虚传。
郁衍想到这里,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道:“总之,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担心我,我很愿意的。”
他很愿意。
没有人知道郁衍在得知有身孕时有多开心。他曾经很排斥坤君的身份,但现在,他愿意承认并接受这个身份,更愿意与牧云归生儿育女。
牧云归轻声道:“谢谢。”
“什么?”
“没什么。”牧云归摇摇头,“属下不会说话,现在再说其他,恐怕又会破坏气氛。”
他倾身上前,捧着郁衍的脸颊,在唇角轻柔落下一吻。
“但有一句话,属下真心实意。”
“属下心悦主人,已经很久了。”
久到他不敢提起,久到几乎已经成了妄想。可终有一日,期盼成真,得偿所愿。
郁衍受不了牧云归忽然深情,耳根有点发烫,仓促躲开视线:“现在情况如何,太医何在?”
“太医仍在外等候,常公公也在。”牧云归问,“主人接下来想怎么做?这个孩子……”
是公开,还是继续瞒着?
这孩子是皇储,就算现在瞒得一时,出生后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可是新帝刚刚登基,若现在就被百官知晓……
郁衍毫不犹豫:“如实说呗。”
牧云归有些惊讶:“可……”
“登基大典都结束了,他们还能把孤从皇位上拽下来?”郁衍理直气壮,“再说了,谁规定有身孕不能当皇帝,孤刚登基就解决了子嗣问题,比隔壁登基三年才納妃的那位好多了好吗?”
送走耽于美色的太上皇,又迎来一位如此任性的陛下,也不知是百官的幸运还是不幸。
牧云归无奈地笑了笑:“常公公这次恐怕真想跳荷花池了。”
郁衍认真道:“那……再等几天?”
“都听陛下的。”
郁衍不悦:“大将军怎么这个态度,你搞大了孤的肚子,不该帮孤分担一二吗?”
牧云归问:“陛下想要如何?”
郁衍:“犒劳我。”
牧云归了然,倾身过去,把对方压进小榻里,温柔细致地“犒劳”了一番。
又过了半个月,新帝昭告天下,坦坦荡荡分享了自己已有身孕的喜讯。
这在大燕开国史上是第一遭,上至群臣,下至百姓,举国皆惊。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国君陛下减免赋税、大赦天下的诏令,百姓感恩戴德,自然不再计较。
甚至就连刚与之交好的邻国长麓,也跟着送来贺礼。
那贺礼是一个沉甸甸的锦盒,据说是长麓丞相亲自准备,要求使臣一定要亲手交到大燕国君手上,还带了句话:
——“礼尚往来。”
而大燕国君看到那锦盒时,瞬间脸都黑了。
比起这些,群臣就没这么容易接受这个消息。
陛下是坤君,还有了身孕???
这这这——
这成何体统啊?!
一时间,朝堂上下议论不止,上书的奏章在御书房堆积成山。
抗议的主力军,就是那群觉得郁衍血脉不正,不同意他当储君的老顽固。
郁衍直接看都没看,全打回去,让他们从律例里找到国君不能是坤君,不能怀孕生子的条例再来与他谈。
“……孤现在是孕夫,不能劳累,不能生气。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伤了孤和皇嗣,你们担得起吗?”
国君陛下一边吃着大将军刚做好的点心,一边靠在龙椅上悠悠道。
浑然没有要劳累、生气、会动胎气的模样。
——装都懒得装了。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得灰溜溜离开。
这伙人郁衍在登基前已经料理了大半,现在剩下的不是有军功,就是朝中元老,不方便处理,只能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不过他们势力被削弱得厉害,加之律例里的确没写这条,闹了几天便销声匿迹。
比起这个,众臣更疑惑的是,陛下尚未娶亲纳妾,也没听说与哪位乾君走得近,这孩子的另一位父亲究竟是谁?
对此,国君陛下没有解释,实在被问得烦了,便道一句:“你们问大将军去。”
众臣恍然大悟。
听闻大将军从军前曾是陛下的护卫,自然对陛下的感情生活十分了解。一时间,八卦的重心全对准了将军府。
“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御书房内,郁衍躺在牧云归腿上,听大将军帮他读奏折。
牧云归想了想:“等孩子长大些,模样像臣的时候吧。”
郁衍坐起来,皱眉:“为什么不能像我?”
牧云归:“因为女孩随父亲。”
“有道理。”郁衍心满意足躺回去,“我的崽一定是个女孩。”
他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不行,如果是女孩,一定会被叶舒家的小叶子勾到长麓去,还是生个男孩比较好。”
牧云归:“听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