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 下
广亲王跟平郡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广亲王道:“也算不得要事,就是有件事想问问皇兄的意思。”
天乾帝抬了抬下巴,示意说吧。
广亲王搓了搓手道:“那个……臣弟就直说了,关于小贺大人,想问问皇兄,二公主,三公主可会招他为驸马?”
天乾帝一听,立刻回头看萧弘一眼,后者瞬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将自己给冰冻了。
就听平郡王继续道:“皇兄,若是您要招其为驸马,那臣弟就不忙乎了,若是没有这意思,家中小女对小贺大人仰慕已久,恳请赐婚。”
平郡王刚一说完,广亲王也道:“我家的也是,非得让给臣弟进宫请您做主。”
萧弘终于忍无可忍地嚷道:“这满京城难道就这一个未婚男子了吗,怎么一个个都盯着他啊!”
萧弘一说完,平郡王便笑起来:“太子,未婚男子有不少,可像小贺大人这样洁身自好,品貌端正,才能出众又注定飞黄腾达的放眼京城好像就这么一个。”
广亲王也说:“王妃都私底下打听过了,酒色皆不沾,品性好得不得了。虽说家底薄了一些,可咱们王府又不缺这些,再说凭他的本事,攒下不是迟早的事?说来,太子殿下与他朝夕相处,应当是最清楚的吧?”
萧弘心里悲愤,脱口而出道:“孤当然清楚,再清楚也没了,孤……”然而还没说完,就被天乾帝截了话头。
帝王眼神警告了自家蠢儿子一番,之后好奇地问:“你们两家都有意,这让朕如何抉择?”
广亲王道:“臣弟也不知,实在是王妃催得紧,不得不来探探消息,正好碰到了平郡王。”
平郡王也说:“我家王妃也是,今日臣弟要是不进宫,她得跟我着急,想来想去,只得请皇上做主。”
可帝王也很为难,旁边还杵着一位嫉妒地面目全非的儿子。
见天乾帝沉默下来,广亲王纳闷地问:“皇上,像贺惜朝这样的能臣,您真不招为驸马吗?他的两姓姻亲已断,正好做个孤臣,何必再给他添个外姓姻亲?以皇女下嫁,显示皇恩,让他对大齐死心塌心岂不是更好!”
天乾帝闻言抽了抽嘴角,眼神往撅起嘴的萧弘一瞥,心说皇女嫁不嫁不知道,太子倒是很想嫁。
果然就听萧弘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嘟哝着:“让我来笼络呗。”
天乾帝靠的近,他听清楚了,不禁抽了抽脸皮,见两位王爷疑惑地看过来,很想抬起脚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踹出去。
平郡王道:“臣弟也是这么想的,招为驸马之后,也可以让我家王妃死心了,京城内外都消停,一举两得,这几日简直为难死我们了。”
这样的女婿嘛,谁都想要,然而就是因为太炙手可热,就是贺惜朝自己都不好随意答应,娶公主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为了旁边这人,贺惜朝注定是孤家寡人。
天乾帝沉吟道:“朕心中有数,你们先下去吧,贺惜朝的亲事,朕自有考量。”
礼亲王府
李茜苦笑着对李大少夫人道:“娘,不是女儿不孝,实在是府里紧张,挪不出银子来,紫桂苑的那位娘家没有争取到名额,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表哥和祖父乱出主意,得罪贺惜朝,生生错过了好机会。因着这件事,殿下不高兴,我都不敢到他跟前凑,更别说挪银子填补娘家了。”
李大少夫人看着女儿愁苦的脸,不禁心里一叹。
如今李茜在礼亲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个王妃萧铭本就娶得不乐意,原本看在户部尚书的面上还能有几分宠爱,现在李府一倒,太子风头正好,始作俑者贺惜朝又立了大功,李洵就更复起无望,哪儿还能给李茜助力,别拖累都是好的。
“是娘难为你了,不过乔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贾之女,连名分都没有,还敢给你脸色看?”
李茜垂下眼睛,轻声道:“她有了,殿下要将她抬为侧妃,乔家花了三百五十万两从盐商那里买了名额,如今殿下天天往她那里去。”
李大少夫人一听,顿时问道:“那你呢?”
“我?”李茜摸了摸肚子,“殿下都不常来,怎么会有?”
李大少夫人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来,叹道:“那该怎么办?你祖父被革职,人人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这也就罢了,眼看着边贸是一定要开了,走私全部禁掉,之前投进去的钱全赔了不说,那些跟着投银子还来问咱们要钱,那么大一笔数目,根本填不上啊!”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李家,李茜原本那点在母亲面前露出的委屈也从脸上消失了,她说:“哥哥不是娶了王阁老的孙女吗,能不能让他想想办法?”
“王阁老那老狐狸,早就撇清关系了,你嫂子……也不知道知书达理的王家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嚣张跋扈的女儿,李家危难时刻,也不见她搭把手,你哥哥好说歹说都不肯松嫁妆,气得你祖父差点又躺回了床上……”
李茜一听,顿时面露讥讽,李家的的窟窿,为何要媳妇的嫁妆填,没闹着和离已经是这位嫂子的贤惠了。
“王家清贵,嫂子的嫁妆再多怕也填不上。”李茜道。
“是说呢。”李大少夫人看着她,不禁恳求道,“茜儿,如今家里只能指望你了,你跟殿下再说说,好歹是姻亲,落难之时帮把手,等风头过去,说不定你祖父又起来了呢?到时候李家全凭他差遣啊!”
起来?李茜觉得真是可笑。
贺惜朝风头正好,谁都巴着他,李洵是谁,如今谁记得?
“娘,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就卖了吧,女儿这边自身难保,实在没办法了。”
“这……茜儿!”
李茜麻木地看着李大少夫人道:“都是出嫁的女儿,姑母有什么事,家里能帮就帮,甚至连那种事,哥哥都能跟表哥一起做。不是一条船上的吗?如今娘家有难,姑母好歹是魏国公府的媳妇,怎么也该出一份力吧?”
李茜虽然贵为礼亲王妃,可她知道这是李家为了保命而来的结果,自己进门本就矮了一身。
思及此,她不禁笑了:“娘,我不过是李家的工具,如今不好使了,那就舍了吧。”
大概从来没有人会觉得边贸推行的如此顺利,从朝中的一致反对到如今万众期待,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
李洵被革职的时候就等着看贺惜朝失败的下场,本以为要命的边军饷银能够阻挡贺惜朝禁走私的脚步,可没想到对他人来说乃高山难越的困难放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贺惜朝没有倒台,这就意味着手握着大量走私线,收了无数好处,投进去无数钱财的李家便面临着尴尬的境地——催债!
李洵在户部呆了多年,手握重权,他无需自己投进本金,只需拿着他人钱财自可生财,足够攒下令人眼红的丰厚家底。
贺惜朝去了李家几次,不只一次叹道里面的家具摆件,珍奇古玩,太子府相比起来都显得寒酸。
李洵还在位置上的时候,这钱赔了也就赔了,然而如今李家不再是官家府邸,礼亲王自顾不暇,李王妃不得宠,自然谁都能踩上一脚,这要钱也理直气壮。
更何况随着李家投钱的不只有小官,还有不少勋贵之家。
其他人的能不还,可那些公侯府邸却是无法得罪。
然而来钱容易就养成了李家人挥霍无度的习惯,一家两家讨债还好,多了这窟窿也填不了。
第278章 血本无归
贺明睿回魏国公府的路上被人截住了, 来人却是詹少奇。
詹少奇作为溧阳长公主的独子,天乾帝的外甥, 如今在禁军任五品朗将,管着手下百号人, 虽然品级不高, 但是权力不小, 一般人也不敢得罪他。
今日他似乎休沐, 穿着一身便服,带着几个人隐晦不明地看着贺明睿。
贺明睿看见他,微微一愣,接着立刻笑着抬起手:“姐夫。”
“明睿真是大忙人, 都见不着人影。”詹少奇面容有些消瘦,眼窝微微凹陷, 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有些阴阴, 不太和善。
贺明睿没将这带着讽刺的话当回事,只是回答:“姐夫宫内轮值,弟弟平时又不进宫,所以一般碰不上面。”
“这话说的也对, 所以今日休沐, 我特地来等你。”
贺明睿道:“姐夫想见我派人说一声便是,我亲自上门拜见姐夫, 何必你亲自来?”
詹少奇闻言扯了扯嘴角,似乎也露出一个笑容:“都一样的,那么是去国公府, 还是附近找个地儿坐?”
春香楼里,靡靡之声,飘飘彩衣,盈盈笑语,乃是温柔之乡。
两个身段妖娆的姑娘,柔弱无骨地攀附在詹少奇的身上,吃吃地笑。
青涩小丫头送上熏人美酒,红着脸便退了出去。
贺明睿放开身边的姑娘,执起酒壶给詹少奇满上酒,又给自己斟上,然后抬起酒杯说:“平日里都没空陪姐夫好好喝几杯,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定要让姐夫尽兴。”
他说着自干一杯。
詹少奇也不客气,目光往桌上一瞥,自有一双柔荑替他端起来,送到嘴边,仿佛这样喝才有味道。
酒液微洒,溢出杯口,泼上了女子纤白的手指,他干脆将那根手指纳入口中,吮吸舔舐,惹得女子咯咯咯直笑,不禁赞了一声:“好酒。”
这淫靡情色却又老道娴熟的模样让贺明睿微微有些不悦和羞恼。
他虽然不是贺灵珊的亲弟,可也是堂弟!当着妻弟的面这个样子,也太不将妻子和岳家放在眼里。
詹少奇看着贺明睿不愉地撇开脸,不禁嗤笑一声:“明睿,这里可是你请我来的。”
此言一出,贺明睿顿时尴尬起来。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