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 下
萧弘思索了片刻,觉得有点道理,便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宣灵再豪迈碰到这种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想想这么磨磨唧唧还不如自己来。
那边萧弘还在劝:“好歹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我跟你说,火器已经差不多了,威力特别大,再稍稍改良一下,就让军队熟悉,到时候咱们找个理由就能出兵,你可别乱来……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
眼见的宣灵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指就要戳下去,萧弘连忙阻止道。
“你不愿意我来,就放两滴血而已。”
“两滴血?”萧弘问。
“对。”
“哪儿能让你个姑娘家流血,得了,你动手吧。”
萧弘望着自己指尖的伤口,只见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这还不够,宣灵又一把握住他的手指,萧弘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使劲抽:“男女授受不亲……”
“那也太慢了,别动,是不是男人!”宣灵真觉得自己受够了,拉着萧弘的手指凑到那帕子上,然后挤出了两滴血来。
看着雪白的帕子上两滴嫣红,宣灵放心地团成一团,扔到一边:“行了,回去歇息吧。”
于是萧弘一边吸着伤口,一边钻回了地铺。
心说这姑娘懂得还挺多。
夜深人静,两人各自歇息,却都没有睡着。
萧弘翻了个身,忽然唤道:“宣灵。”
“嗯?”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宣灵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然后道:“报仇,拿着匈奴单于的头颅祭奠长泽哥。”
“之后呢?”
“我长于北疆,家人都战死在那里,我想留在那儿。”
黑暗之中传来萧弘的一声轻叹。
宣灵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她虽然不喜欢萧弘,可也感动他对贺惜朝的感情,佩服于他们俩的坚持。
她说:“你们可别让我失望。”
第二日天色未亮,心蕊便带着阿月和阿青进来,将地上的铺盖收起来。
不一会儿,沈嬷嬷进来准备带走那方元帕。
然而她看着上面的血迹,不禁惊讶地望着他俩。
萧弘赶紧将手指头递了过去表明清白。
沈嬷嬷的表情真是复杂极了,她无语道:“这不能用。”
这话让从屏风后更衣出来的宣灵都意外:“为什么?”
沈嬷嬷忍不住嗔了萧弘一眼道:“太子妃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殿下,您跟惜朝少爷那晚难道床单上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吗?这血一看就是滴上去的,至少也抹开来吧?”
萧弘:“……”
宣灵神色诡异地望过来,呵呵两声。
还当多纯洁无暇呢!
萧弘艰难地抹了一把脸,说:“没事儿,就这么送上去。”
沈嬷嬷皱眉:“殿下,这有经验的一看就瞧得出问题来呀。”
“那又怎么样,有人敢说吗?”萧弘无所谓道。
“可瞒不了皇上。”
“没打算瞒着他。”
果然,净事房偷偷将此事禀告给天乾帝,后者听了,也只是默然。
稍后黄公公亲自走了一趟,将知晓此事的人全部封了嘴。
太子夫妇双双拜见帝王,后者虽未曾表露,然而落在萧弘身上的目光却更加深沉。
第314章 出兵理由
春去秋来, 转眼便又是一年。
当贺惜朝终于收到萧弘第一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时机到了。
他将信凑到灯火上, 看着一点点烧为灰烬,问谢三:“休宁, 你想回家吗?”
“那当然, 谁想在这儿吃风沙, 不过怎么回去?”他对着桌上的灰烬吹了一口气, 瞬间消散了。
贺惜朝回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抹光亮说:“让咱们强大的军队带我们回去。”
匈奴单于的身体时好时不好,可短时间内是不会咽气的。
不过随着他渐渐力不从心,他的三个儿子已经争得不可开交了。
只是大王子毕竟得父亲喜爱, 背后的北方势力又更加强大,直接导致手上的权力压过两个弟弟, 甚至有些观望的部族随着老单于的意思已经倾向于他。
三王子若是甘心臣服也就罢了, 然而他向来瞧不起野蛮的只知道动用武力的大哥,又向往汉人文化,学了半生不熟的治国之道,总觉得自己比两个哥哥更加合适, 哪里会服气。
自从宋可跟贺惜朝交好, 后者又有意无意透露出希望他能成为单于,延续两国和平交好之意时, 三王子便有意借助大齐的力量。
然而这两年来他几次三番想要见贺惜朝一面,商讨此事,可没想到后者一直避而不见。
汉人狡猾, 嘴上说的比唱的好听,一旦动真格了,贺惜朝便借口兹事重大,他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卿,做不得主搪塞过去。
不过好在贺惜朝也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通过宋可告知,已经向大齐的皇帝陛下请旨,只要皇上同意,自然义不容辞。
然而这请旨一请就是一年多,至今为止没有回复。
宋可来探口风的时候,总是听到贺惜朝懒洋洋的回答:“大动干戈的事,皇上也不能一意孤行,总得跟朝臣多多商量吧。”
商量个屁!
贺惜朝在这个三足交会之地蹲了三年,与他暗中来往密切,为的是什么,三王子就是头脑再简单也看得出来。
不就是想要渔翁之利吗?
然而三王子再怎么心中怒骂,贺惜朝兴趣不大,他也没辙。
好在这位鸿胪寺卿除了他也没有联系其他人,二王子接触了几次,已经偃旗息鼓了。
春日来临,万物复苏
然而单于的身体却不见好转,大王子连北方部落都不去了,就呆在他的父亲身边,上演着父慈子孝。
而其余的两位王子想见一面父亲都难。
三王子觉得再这么等下去,他必定失去机会。
宋可再一次拜见了贺惜朝,表达了三王子的急切。
没想到这次贺惜朝居然同意了。
宋可喜出望外,马上安排了席宴。
贺惜朝带着谢三及护卫赴宴。
贺惜朝的底细,三王子自是早早地派人前去调查过。
大齐最年轻的状元,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皇上属意的内阁之臣,家喻户晓的人物……年纪轻轻,名望却胜过大儒学士,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三王子穆勒既然向往汉人的生活方式,自然最仰慕就是贺惜朝这种胸有丘壑的文人墨客。
再看到贺惜朝俊秀的容貌和卓越风姿,就更加喜爱了。
寒暄久仰之语顿时不绝入耳。
若不是后面的李河死死地盯着他,宋可和谢三挡在中间,穆勒估摸着就得坐过来把臂言欢,忍不住身体接触。
不过毕竟是王子,再怎么一见心喜,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大业。
“本王与贺大人神交已久,第一见,不免太过欣喜,还请海涵。”穆勒长相跟匈奴人一样,身材高大,面容深刻,不过此刻穿着一身汉不汉,又区别于胡服的衣裳,却有些不伦不类。
当然他自己本人还挺得意的。
贺惜朝脸上淡笑不语,手里摇着扇子就见穆勒转了话锋问道:“本王心急,就不藏话了,之前邀请了大人多次,大人一直避而不见,不知这次为何……”
“自然是得到了皇上的回复,难道三王子不期待吗?”贺惜朝挑了眉反问。
“哦?大齐皇帝这是同意了?”
贺惜朝摇了摇头:“同不同意,得看殿下您的诚意。”
“一万好马,一万牛羊,只要小王在位,必与大齐友好互邻,决不侵犯!”
穆勒话音刚落,贺惜朝将扇子一收,便起了身。
他一起来,谢三包括所有随从都纷纷站起,朝门口走去。
“哎,贺大人……”宋可连忙跑过来,拦在贺惜朝的面前,赔笑道,“大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只听到谢三冷笑道:“宋大人,可别忘了,是三王子求着大齐,而不是我们自个儿非得过来帮着你们!就一万匹马,一万的牛羊,便想让咱们大好男儿舍了家乡,不远万里地过来拼命,白日梦也不是这么做的!至于这什么友好互邻,先问问三年前咱们北境的百姓信不信?”
闻言宋可的脸上露出尴尬,回头看向三王子。
穆勒脸色未变,他似乎早就知道就凭这点好处借不来兵,便道:“贺大人既然不同意,坐下来商议便是,不要动气,我们也算是交好已久,一切都好说。”
“是啊,坐下来慢慢谈,不要着急,喝酒,喝酒。”宋可连忙劝说着。
贺惜朝只是转过了身,握着折扇漫不经心道:“酒喝不喝,无关紧要,谈,要有诚意的谈,不然,就别浪费你我时间了。”
“自是如此,咱们王子很有诚意,贺大人此次前来,必然称心如意,请务必坐下来。”
宋可这么说,穆勒也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起身相邀:“贺大人请坐,小王诚心,大人还不清楚吗?”
贺惜朝自然不是真的要走,他微笑道:“那明人不说暗话吧,草原如今是什么情形,瞒不了人。您见一面单于都得突破重重阻碍,若没人帮您,大王子坐上那位置铁板钉钉的事。”
穆勒承认了,不过他说:“大哥仇齐,生平最恨的就是大齐人。若是他做单于,大齐的边境就别想安稳了。贺大人会接触小王,不就是因为此吗?”
“那倒不是,你们三兄弟谁上位都一样,大齐富饶,三王子不会以为学着几句汉话,稍微谦和一点,本官就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了吗?无非是不要脸和更不要脸之间的区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