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
徐瑨点点头:“你那天去找婉君姑娘,被她们灌醉,是……”
“去送信。”祁垣想起那天徐瑨似乎生气了,忙道,“我本来想送完就回的。她们说那甜酒不醉人……”
果然,徐瑨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我后来就没去呀!”祁垣有些心虚,看看他,又小心地补充道,“你前几天走后,我就去了两次……”
徐瑨“哦”了一声,“扬州来信了?”
祁垣:“嗯!”
徐瑨:“……很好。”
他一直很想知道那天祁垣到底看的什么信,竟然会哭成那样,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忠远伯让人捎的家书。哪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是扬州的小公子。
再一想,祁垣之前在国子监中吐血,似乎也是和扬州的消息有关……
那个人,那个人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祁垣都能为了他和方成和翻脸?
今天方成和可是排在自己前面的。
徐瑨一直觉得祁垣稚气未脱,跟他们比还像个孩子一样。就连昨晚的事他都不敢引导什么,怕自己将祁垣引入歧途……可实际上,祁垣心里早有别人了,如此珍重的一个人,甚至连对方的父母他都考虑着。
徐瑨定定地看着祁垣,越听越觉眼前发黑,胸膛里有股气激荡不已。他咽了口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转身便朝来路走去。
祁垣被他问起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有种莫名的心虚,这会儿见徐瑨掉头就走,显然是生气了,赶紧追了上去。
“别走啊!”
徐瑨上了马车,祁垣也忙扒着爬进去,坐他腿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是要去东园吗?”
徐瑨一口气憋在胸口,有些生硬地摇了摇头:“不去了。”
祁垣问:“你生气了?”说完又觉茫然,“为什么生气啊?”
徐瑨知道自己是吃醋了。但祁垣显然在感情一道上没开窍,又或者只对着别人开了窍,因此看不出自己的情意来……他不愿深想,只得抿直嘴巴,看着外面不说话。
祁垣主动去亲亲他,他也转开头不给亲。
祁垣原本还笑嘻嘻的,被拒绝几次之后顿时就委屈了,一声不吭地往后一坐,泪珠子在眼里滚来滚去。
徐瑨看了一眼,当即就心软了,自责地把他抱回腿上。
“没什么,是我不好。”徐瑨忙拍拍他的背,“我在跟自己生气呢。”
祁垣更委屈,哽咽着控诉道,“那你不理我!”
徐瑨“嗯”了声,“我错了。”
祁垣又大声道:“你还不让我亲!”
马车猛地颠了一下,祁垣一愣,才想起外面还有国公府的人赶车呢。
祁垣:“……”
徐瑨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把他抱紧了一些,亲了亲他脸上的泪。祁垣的心跳突地停了一瞬,不由的闭上眼。徐瑨的吻落在了他的眼上,又轻又暖,像是在吻一件宝贝。
祁垣的心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撒娇似的哼了哼,揽着徐瑨的脖子趴好,小声问:“你刚刚生什么气啊?”
“生我自己的气,不如别人好。”徐瑨低头看他,想了想,问他,“你对扬州的那人很喜欢?”
祁垣嗯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觉得自己不如他好吗?没有啊!他长的不如你好呢。”
徐瑨:“……”
祁垣想了想自己的长相和身高,又想了想刚穿过来时,原身的长相和身高,强调道:“个子不如你,样貌也不如你!”
徐瑨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要靠身高取胜,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哭笑不得地“嗯”了一声,“那你跟谁更亲?”
祁垣犹豫了一下:“不大好分。他跟我就像亲兄弟。差不多我娘是他娘,他娘是我娘……”
徐瑨愣了愣,一边想着这兄弟也太亲了吧,一边问,“那我们呢?”
“我们之间就不一样了,我跟你就像……”祁垣皱着眉想了想,好半天找不出个恰当的例子来,只得迟疑道,“男……男|宠?”
作者有话要说: 祁垣:谁说我不开窍,小爷聪明着呢_(:з」∠)_
基本隔日更,可以养肥再宰
☆、第 67 章
祁垣又不是傻的, 跟徐瑨亲来亲去,自然也会瞎琢磨一些。只是周围这种亲昵的男男关系, 不是青楼小官便是侍童男宠。祁垣两下相比, 觉得自己肯定不能是小官的, 只能自比成后者了。
徐瑨却不妨他会这么想,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怎么可能?”徐瑨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我何时拿你当男宠了?”
“不是吗?”祁垣腾的一下坐直,就要急眼:“你要那我当小官?那我是万万不肯的!”
“我, 我拿你……”徐瑨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急得脑门上冒了汗。
祁垣忽然转过弯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拿我当兄弟?”说完更吃惊,“你对我没那个意思”
徐瑨这才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有,有那个意思。”徐瑨把人按住, 张了张嘴, 未等说话脸先红了,只得轻咳了一声才解释, “我喜欢你, 只有你一个, 懂吗?”
“哦。”祁垣点点头, 心里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男宠也有只宠一个的啊。
徐瑨看他面色茫然,猜着他也是不明白。心里说不上是愁是喜,不过祁垣既然能有男宠的觉悟, 好歹是把他跟别人区别对待的,也知道俩人之间的行为亲昵非常,这总算让他高些了一些。
祁垣看他似乎不气了,噘着嘴要了一个亲亲,等徐瑨好生补偿他之后,这才重新笑逐颜开,催着车夫改道去忠远伯府。
借银的事情比较着急,祁垣先让人把陈伯请来商量了一番。谁想正好跟老管家想到了一块,老管家已经联系到了扬州会馆的两位管事,那俩人都愿为齐府做保,如今有了国公府帮忙,这下更不成问题了。
如此一来,还可以多借一点。陈伯虽没有明说,祁垣却一想便明白了,交银一事事关重大,他们在京城又人生地不熟,少不得在官家和东宫各处多方打点,处处都要用钱。老管家考虑的周到,祁垣放了心,让他放心去操办此时,又拨了一个会武艺的小厮随身跟着陈伯。
那边人走了,他才回屋,把扬州寄来的两本书给徐瑨。
“我就看这个估算的你的行程。”祁垣献宝似的把书摊开给徐瑨看,又问他,“这次办差顺利吗?”
“办差还算顺利,但山东情势严重,流民四逃,再不赈灾就要出事了了。”徐瑨叹了口气,把书翻开看了看,“我今天也上了奏折,有太子筹款,赈灾一事应该很快会有着落……这书不错。”
他看到《水陆行程》时便已经十分意外了,再看那本朝舆图,更是大吃一惊。舆图上连布政使司和兵马司的位置都标注的十分精准,山川河流都用不同的颜料区别开,比自己之前看过的地图不知道详尽多少。
这扬州的伯修公子是何来历?竟然对本朝舆图如此清楚?
祁垣看他爱不释手地翻来翻去的看,忙道:“你喜欢的话拿走就好,我又用不到。你们办案是不是要用这些?”
徐瑨点头:“大理寺也有地图,只是没有这个详尽。这水陆行程更是第一次见,这都是他写的?”
祁垣“嗯”了一声:“他说幼时见过,默下来给我,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你想要去……”徐瑨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初你错坐了驸马的车子,就要去扬州吧。”
祁垣嘿嘿一笑。
徐瑨:“……”这位伯修公子的才能的确出人意料,单是这笔端雅正宜的台阁体小字,在国子监中便算得上翘楚了。任彦师从逸禅先生,最得丹青书法之妙,然而跟这位伯修公子相比,竟还差了点意思。
如果当时罗仪没阴差阳错的把祁垣留下,这俩人朝夕相处……会只是兄弟?
他心里吃味,但也知道这样不好,只得暗暗压住,不表露分毫。
偏偏祁垣对此浑然不觉,在一旁道:“等陈伯那边办妥,我得快点给他写回信了,免得他挂念。”
徐瑨看他一眼,垂着眼“哦”了一声,眼眸微转:“他还给你寄了土物?”
祁垣道:“对啊!我都留着还没动呢!”
“那我们也应送些回礼才是。”徐瑨将那书合上,含笑道,“你只管写信便可,置办回礼的事情交给我。至于那扬州知府……我去查下他的来历,到时候也修书一封,你随信寄回,他或许能忌惮一些。”
祁垣喜出望外,他只急着周旋银子,却忘了忠远伯府虽失势了,但徐瑨家可是个个掌着实权。
所以自己也算有了靠山,能以势压人了?
徐瑨果然说到做到,之后几日,陈伯将借到的银子送去东宫,徐瑨也查到了那扬州知府的来历,竟是阮阁老的一位门生。徐瑨当即抓了阮鸿写信给扬州知府,信中大赞齐府这次捐银义举,说齐家尚义,勘为表率,话里话外暗示齐府这次举动深得帝心。
扬州知府收到信后果然大为惊骇,虽然想不明白小小齐家何时搭上了阁老的关系,但阮阁老既是他的座师,又是朝中重臣,这时候哪里不巴结的道理。
十月,太子筹到灾银之后,扬州知府请旨旌表义民的折子也送入了京城。
太子又借机上书,言扬州齐家虽为商户,但家富好义,捐银万两,京中富户官爵理应以此为率,入粟赈济。而朝廷也应量其所入多寡,或旌表其门,赐冠带荣身,树立坊表,或载之乡乘,着之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