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播系统绑定后我成了万人迷
孟缜之想继续追问,楚瑜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一壶温好的酒喝完,说书人也已经讲到了尾声,大堂逐渐空旷起来,人慢慢走掉了,那个说书人也起来收摊子。
他美滋滋的把赚的盆满钵盈的锅收起来,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那天那个戴着斗笠的少年站在他面前,而另一个则是在他后面双手抱臂。
客栈已经打烊,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楚瑜拿下斗笠,冲着蹲在地上一脸茫然的说书人温和一笑,“打扰,想问些事。”
第61章
说书人的瞳孔紧缩。
那人在他面前, 嘴一张一合, 好像说了些, 可是当他看见他的脸那一刻,便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怎么说呢,他说了大半辈子的书, 说过金戈铁马, 说过才子佳人,有的故事荡气回肠,有的故事缠绵悱恻。
靠这门吃了那么多年的饭,深知文字总能很好的表达出人们的想法,引起人们的共鸣,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 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所有的文字都如此的苍白无力。
芝兰玉树,丰神俊逸,一切抽象美好的词在这一刻都具体生动了起来, 化作了那人的一颦一笑。
哗啦啦一声响,他的锅砸在地上, 里面的铜钱和碎银撒了一地。
此时他却无法再顾忌这些,他咽了咽口水,贪婪地看着那人的面容, 像是少看一眼都可惜了似的。
楚瑜见面前的人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眼中还散发着异然炙热的光,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孟缜之。
孟缜之刚好对上楚瑜茫然无知的视线,便友善地建议,“要不你先把斗笠戴上再说话?他好像快不行了。”
这和他戴上斗笠有什么关系?
就知道他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楚瑜把斗笠塞进他的手里,暗暗瞪了他一眼,半蹲下替说书人把所有散落的银钱捡进他的锅里。
收拾好之后他就这么半蹲着,平视着他,“我想问问前几日卖花的那少年住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吗?”
说书人的嘴唇哆哆嗦嗦,那小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像是激动地要飞起来了似的,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你你你在跟我讲话?”
楚瑜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又咽了一口口水,飞速道,“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对面那条小巷,走到尽头,破庙旁的那间,门口挂了一个红灯笼,很好认。”
说完这段话,他就像快要窒息一般大喘气了一口,又紧张兮兮地看着楚瑜。
楚瑜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碎银丢进了他的锅里,“多谢。”
孟缜之在一旁好奇地插嘴,“你怎么知道他知道那家人住在哪儿的?”
楚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冲他神秘地眨了眨眼,“你猜啊。”
孟缜之耸了耸肩。
他懒洋洋地垂下眼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蹲着抱着锅发呆的人,不动声色地一只肩膀搭在楚瑜肩上,“明早再去,先去休息。”
楚瑜没有甩开他的动作,只是好奇地看了他几眼,“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么?你好像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啊。”
“啧,”孟缜之笑着拿手指勾了勾他的头发,“你的事能叫闲事么?”
“油嘴滑舌。”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上楼,挨在一起动作亲密,说书人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仔细品了品孟缜之刚才看他的那一眼,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书,讲的是男男的龙阳之好,才察觉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他恍然大悟。
刚才那一眼简直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看,小气地像宣誓领权的某种占有欲强的动物。
想起那位公子平时温和风流的像四月春风,打起架来却招招凌厉狠绝,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想东想西。
赶紧打包好东西,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似的,他心虚地朝着四周看了看,麻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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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楚瑜起身,出门的时候孟缜之已经换好了衣服,精神奕奕地站在他的门外等他。
他不知从哪搞来的一个白色的披风,套在长衫外面,更加显得他肤白赛雪,若是不张口说话,怕是谁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贵气少爷。
手中是那本这几天都不愿意放下的诗经,他看的认真,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见楚瑜出来,他便放下书,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起?”
楚瑜点了点头,去刘大壮屋里敲门与他说了一番,刘大壮马上就要跟他们一起,楚瑜好不容易劝了他才留了下来。
与孟缜之上了街,楚瑜才想起来他来到这个镇子后好像从未出来逛过。
这镇子虽然常年不与外通商,但自给自足的生活也算富足,他们起的不算早,有不少商铺都已经开门了,路边有吆喝着买早点的铺子。
孟缜之在客栈附近的一家早点铺买了几个油纸包着的豆沙饼,被烫的拿不住,吹凉了一些才递给楚瑜,“小心烫。”
他笑着侧脸看着楚瑜小心翼翼地撩起帘子,小口的吃着豆沙饼的样子,问道,“好吃吗?”
楚瑜点了点头,咬了一口之后含糊道,“有点甜。”
“哦?是吗?我尝尝。”
趁着楚瑜不注意,他突然垂下头,咬了一口楚瑜手上的已经咬了几口的豆沙饼。
咽了下去,他舔干净嘴角的豆沙,坦然地点了点头,“不错,是挺甜的。”
“……”
楚瑜看着那被他一口咬掉一大半的豆沙饼,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战胜了心中的嫌弃,几口吃完剩下的,把油乎乎的油纸塞进了孟缜之的手里作为打击报复。
孟缜之把纸丢开,摸出来一块手帕擦手,又抓住楚瑜的手擦干净。
把手帕丢开之后,他抓住楚瑜的手,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
楚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我自幼体寒,一入冬就手足冰凉,兰儿姐姐曾求御医替我开了几幅调理的方子,也没什么用,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孟缜之沉吟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路过酒铺的时候,楚瑜隔着几家店就能闻到飘香的酒味,不由地看了孟缜之一眼。
若说这镇子上什么地方他最熟,大概就是这酒铺了。
酒铺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老板把一坛一坛酒挨个搬到外面,见到孟缜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孟缜之停下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
老板与他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好奇地看了楚瑜好几眼,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赶紧问道,“这位是”
孟缜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瑜。
楚瑜正无聊地四处张望,见孟缜之看着自己,便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孟缜之赶紧道,“这位是家弟。”
“哦哦哦,原来是孟公子的弟弟啊,”老板的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笑呵呵道,“你们兄弟俩关系真好啊。”
“没办法,”孟缜之宠溺地摸了摸楚瑜的斗笠,“这孩子害羞,喜欢粘着我。”
楚瑜不给面子地冷笑了一声。
跟酒铺的老板辞别之后,他们没走多久就找了镇子上最大的胭脂铺。
虽说是最大的胭脂铺,但规模远远比不上京城,只是因为镇子上卖胭脂的少,可以经常看见穿着麻衣梳着刘海的姑娘出入。
胭脂铺对面是一条窄巷,两侧都是人家,门对门,中间不过五尺,房檐上还挂着冰锥,滴着水。
他们踏着青石板,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户说书人说的人家。
这是一扇斑驳了的木门,上面全是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破落了很久失修,不知是不是这里刚办完一场丧事,气氛格外有些凄凉冷落。
楚瑜踌躇了一下,紧张的搓了搓手,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里面便响起了一个有些愤怒的少年音,“我的母亲就葬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们不要再来了!”
楚瑜和孟缜之面面相觑。
楚瑜试探着问道,“我是孟瑜,你还记得我吗?”
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少年开的门,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那日”
楚瑜见他还记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点了点头后又赶紧道,“对,是我。”
少年憔悴了很多,下巴瘦的尖削,身子也更加消瘦,这几日他强撑着办完母亲的丧事,还要被邻里没完没了的骚扰,早就已经快扛不住了。
他的嘴唇发白,此时紧抿着,倔强地像一株被雪压弯了的花枝。
楚瑜犹豫了一下,“我是来看看你的,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
姜醒张了张嘴,又闭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突然惊醒这么让上门拜访的人站在门外不太好,赶紧让出身,“你们先进来吧,寒舍凋敝,还望不要嫌弃。”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身子大幅度摇晃了一下,突然往前跌落,楚瑜赶紧上前几步接住他。
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仰躺在自己的怀里,孟缜之伸出一只手试探了一下鼻息,又捏着他的手腕看了一下脉,淡定道,“只是昏过去了。”
楚瑜不知所措地扶着他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孟缜之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先把他带回去吧。”
楚瑜赶紧架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抬起来,没想到孟缜之上前几步,动作粗暴地握着姜醒的腰,把人一甩扛在了肩上。
这利落干脆又熟练的动作让楚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怪异了起来,不过戴着斗笠,别人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