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刺客系统 上
二十余年过去,凯珀尼亚从未走出禁地一步,真正得知帕提亚王室中还有一位“冥神眷者”的人,也不会超过三十个。
缇琉利乌今日的忤逆,为的就是要给凯珀尼亚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为的也是让凯珀尼亚有走出冥王殿的一天。
维比乌斯烦躁地捏碎了手中的泥板:“别开玩笑了,缇琉利乌能为了凯珀尼亚做到这一步?他不是憎恨那个男人吗?!”
“他们毕竟是孪生兄弟啊!”涅斯克希斯一脸认真,“这就是兄弟间的羁绊吧!”
维比乌斯冷笑一声。
系统终于从这场大戏里缓过来,一脸懵逼地问缪宣:【第一王殿这么做不好吗?想一个办法让冥王神眷出来走一走,即使是被人惧怕也好,凯珀尼亚以后也不会这么孤独了吧?】
缪宣眼疾手快把泥板累好:当然是这样没错……但是以缇琉利乌的手段和能量,他要达成这个目的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
缇琉利乌的所作所为,就仿佛……他在刻意激怒征服王。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所图谋的又是什么呢?总不至于真的是回他家的小岛上养老吧?
这种你知道他要搞大事,他也不介意你知道他要搞大事,但是你就是猜不到他要搞什么大事的情况……确实令人蛋疼。
而这一次,连隐形人一般的凯珀尼亚都被扯进了斗争的旋涡,阳谋里混杂着阴谋,再加上缇琉利乌一贯的风格……
维比乌斯烦的就是这个,而涅斯克希斯,他的心情不好既包括了这一点,还包括了别的东西——缇琉利乌不仅把凯珀尼亚扯进来了,风暴尾还甩到了玛忒斯。
涅斯克希斯本人非常重视他和奥卢卡的兄弟情谊,对于缇琉利乌波及到孪生兄弟的做法,持高度不赞同的态度。
缪宣心里也在琢磨这个事儿,他突然间想到了缇琉利乌给他坠子的时候所说的话。
不会吧……那个什么“兄长的歉意”,还包括被波及到的凯珀尼亚?和很可能同样被拉下水的他?
然而缇琉利乌确确实实是要回密刻奈海域了,这个时代即使有诸多手段神奇的神眷者,但是信息的流通仍然属于短板,涅斯克希斯往山区跑的时候还知道要留下一个奥卢卡,这一次缇琉利乌走的太干脆了,阿忒奈此时可能比缪宣还懵逼。
要知道普通人要想联系到身处密刻奈海域上的缇琉利乌,怎么说也要花费一整天左右的时间,因此一旦离开王都就等同于放手一部分政治资源。
缪宣猜来猜去越发混乱,索性就什么都不猜了,专注地把手中的东西分类放好。
“我先走了。”缪宣把一堆东西推给两人。
“站住!”维比乌斯一拍桌子,“别忘了你后天就成年了!!”
缪宣头也不回:“我记住啦!”
—————
在征服王有意的压制下,缇琉利乌的离开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但是第一王殿多年来的积累明晃晃摆在那里,因此而起的汹涌暗潮也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再加上狂欢节日刚过去,欢庆的余波仍然在,以及即将到来的第五王殿的成年,整个王都爱奥尼亚难免有些混乱。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些既定的行程都不会被改变,在玛忒斯成年的那一天,缪宣不得不被祭司奶奶从床上拉了起来。
窗户外的天空仍然一片漆黑,然而整个花神殿却无处不点燃着火把,宛若白日。
缪宣穿上了花神祭司的长袍,被按在凳子上梳头,给他梳头的几位女祭司梳着梳着,纷纷红了眼眶。
简简单单一个编发,愣是被梳出了心酸的味道。
同样一脸懵逼的小白被套上了花环引入神殿,缪宣骑在小白背上离开花神殿。
在他走出花神殿的那一刻,看到的不是往日里这个点儿空荡荡的街道,而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人们举着火把,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论是富商又或者是奴隶,在火把的照耀下,都有着相似的表情。
祝福、赞叹、敬仰、感激、敬佩、爱慕……
星星点点的火焰,伴随着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烈感情,汇聚成一条流光璀璨的河流,连接起花神殿与王庭。
缪宣知道他这两年斩杀了许多为害四方的魔物,也知道经他的手颁布了许多政令,但是他从未曾想过,他有一天能收到如此惊人的回馈。
假如说迎接涅斯克希斯的军队时沉默的山陵,那么目送他的人群便是灼热的火焰,照亮了黑夜。
缪宣从未把所谓的成年放在心上,直到此时,直到此刻。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在乎着,喜欢着过生日的吗……
这真是,太好了。
高举着火把的人们欢呼着,看着他们年轻的王殿骑在雪白的公鹿上,明亮哔啵的火光跳跃在他的面孔上,将那双深紫色的眼瞳染上了世俗的色彩。
紧接着,一道水痕滑过了他的脸颊。
直到这一刻,人们才能确定,他是属于尘世的,属于人间的,属于帕提亚的。
他爱着这个国家,他也爱着他们。
在短暂的静默后,更加响亮的欢呼声响起,纷杂而又统一,仿佛爱奥尼亚这个城市活了过来,紧紧拥抱着她年轻的王殿。
“玛忒斯。”
缪宣在嘈杂的背景中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应声回头,看到了从森林神殿方向来的阿忒奈。
阿忒奈走到小白身边,朝缪宣伸出了手,缪宣连忙双手撑着白鹿的后背,躬下身。
“怎么哭了呢?”阿忒奈微笑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拭去缪宣的眼泪,他一反手,“送给你,生日快乐,玛忒斯。”
缪宣下意识接过,捏在手中时才发现那也是一个坠子,和缇琉利乌给他的那一个非常相似,只不过缇琉利乌的是银蓝色,而阿忒奈的是银绿色的。
“赶紧去王庭吧,时间差不多了。”阿忒奈间缪宣收下了礼物,温柔地笑了笑。
缪宣低头顺手就把坠子挂到了脖子上,就在这时阿忒奈突然道:“等一下。”
缪宣抬起头:?
阿忒奈看着他锁骨间那一抹在火光下跳跃的银绿,伸出了手捧住了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他的声音虔诚却轻不可闻:“祝福你……”
缪宣挺直了身子,恍惚间似乎也在阿忒奈的双眼中看到了水光,浅浅的一汪翠绿色,美得像是初春的新芽。
“那……我去了。”缪宣想说什么,但是此时他也只说得出这句话来。
阿忒奈宁静地笑了:“去吧。”
白鹿像是一道白光滑过火焰的洪流,踏着月亮的余光奔向王庭,森然的蟒蛇骸骨被盘旋着放在王庭外,它是献给神灵的祭品,更是献给成年的宣誓
星夜退去,白日来临,在白鹿踏上王庭执政殿的阶梯时,第一抹晨光划破朦胧,点亮了殿堂上雪白的浮雕。
缪宣翻下小白的后背,徒步走入执政殿。
朝阳的日光从他身后照耀而来,将这偌大的殿堂一点点照亮,像是一张黑白的照片被渲染上最鲜妍的色彩。
殿堂的另一边,帕提亚的君主站立在王座前,骄傲而鼓励地看着他,他手中持着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剑。
科涅莉亚站在他身边,双手端着一个金杯,满面微笑。
那一刻,缪宣似乎看到了青春正健的君主,他胸怀开阔豪情肆意,他时光正好强大无匹。
他是,这一片土地的征服者,是这一片土地的君王。
“我最小也最美丽的王殿,来吧!”他说,“来吧!我将赠予你武器与封地,佩戴上父亲的武器,带走父亲的封地,短剑带给你骁勇!宾萨带给你富饶!”
缪宣快步上前,单膝跪下,接过父亲的武器:“是。”
“我的孩子。”科涅莉亚道,“饮下母亲的烈酒,拿走母亲的金杯,烈酒带给你无畏!金杯祝福你康健!”
缪宣将短剑佩戴在腰侧,接过科涅莉亚的酒杯,一口饮尽,那酒像是刀片一般烫过他的嗓子,又像是吞下了一块火焰,灼灼燃烧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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