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无独
他逃入林中,原还想仗地形之利
,狠狠出一口恶气,谁知那韩信警醒得很,追了一小段路,就不肯再深入了。
他损失惨重,也不敢再去轻易试探楚军
城池,加上要恢复兵力,遂索性游荡回了昌邑,在熟悉的巨野泽驻下营地。
原还担心会被楚国官吏、派兵镇压,结果
刚巧赶上了黥布叛楚、入楚地烧杀劫掠,彻底招上了项羽恨意的好时机。
趁着四处兵荒马乱,他一边暗中收容流散残
兵,一边劫掠周边、占山为王。
可惜好景不长,眼看着发展势头正好,他手底下又积累了万余人时,一直驻扎在灵璧
按兵不动的项羽竟开始朝北移动。
由灵璧往旧济北国国都博阳,必经胡陵,越泗水——胡陵往西行不过四十里,便是
他所驻扎的巨野泽。
而随兵力增长,他活动的区域也不断扩大,于四周声势越盛,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
他哪敢
在项羽那数十万悍勇精兵途经时,还继续留在巨野泽晃悠?
不得已下,他唯有带着刚集结起的万余人往西移动。
汲取在济阴城的前车之鉴,他不敢楚境内虎口夺食、对时刻可得楚主力军增援的大城发起攻击。
因而经城阳、过燕县
时,都未多加逗留。
但他领着万人之众,不得不很快面临粮草不足的窘境。
单靠劫掠沿途一些个小村落,显然是
入不敷出。
眼看着所携口粮就要见底,彭越一阵焦头烂额,最后惦记上了楚军的运粮车队。
他曾于梁地活动,虽
于关中一带地形不熟,却知晓要从咸阳运送粮草出来,必经的几处道路。
楚军虽是举世无双的强势,但注定也有软肋
。
在粮道后勤方面,任哪股军势,都不可能强悍得无懈可击。
他凭手下这万余人出其不意,发动强袭,那粮队必
然抵挡不住。
此事若成,他不仅得了军粮,解了自身粮草匮乏的一时之危,好熬过被迫在外游荡的这一阵子;还可扰
乱楚军粮草供给,减缓张耳那反楚联盟的压力;也顺道出了他被生生赶出济阴、手下军势也遭彻底击溃的恶气。
一石
三鸟,缘何不为?
如此想着,彭越便派人对这粮道进行了周密侦查,再细细思量奇袭之法。
他向来沉得住气,为
确保无失,当年可坐视天下大乱、魏国风起云涌长达年余仍不动作,况且只是劫一粮队?
彭越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
计算周密,却注定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吕布叫骑从用布裹了马蹄,马嘴里衔着木棍,自后头悄无声息地
接近这万余肥羊时,几乎浑身都流淌着似曾相识的兴奋。
想当年,老子带着那姓高的闷葫芦,仅凭陷阵营那八百轻骑
,即轻松力破那万余黑山军。
那可是令无能的袁小气瞠目结舌、生出深深忌惮的盖世威风!
思及此处,吕布蔑然
一笑。
老子大杀四方、叫敌军闻风丧胆时,眼前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可还没出……已死了几百年了!
第69
章
面对近十倍于己的敌众, 这支由吕布亲自带领着的关中骑兵非但毫无惧意,反各个都似主将吕布般跃跃欲试,甚至
还彼此小声商议着, 定好了一会儿每人能分几颗人头。
却也怪不得他们如此。
计谋甚么的他们倒不清楚,只听着
其他楚兵口称厉害,似懂非懂。
但在亲身追随一身武艺高超宛若有如神助, 又好亲身冲锋陷阵、直斩主将的吕将军足
足半载后, 加之目睹了那日十二连珠无一虚发的厉害,吕将军究竟是绣花枕头还是天降神将,那还能不明白么?
莫说
眼看这伙乌合之众, 哪怕要与霸王亲率的精锐切磋一番,他们也有着十足底气!
若吕布军这既厚颜无耻、又端得厚颜
无耻的姿态叫彭越知晓, 定能将他气个四仰八叉。
实际上, 彭越治军打仗的能耐虽远不如项羽、韩信等超凡将才, 却
于灵活游击上独有心得, 甚是自傲。
加上他聚来这批乡亲已有小半年功夫, 平日未少下功夫日夜操练,乍一眼看去,
绝对称得上是军机森然,井然有序。
但一落到吕布眼里, 这份本事, 真就不够看了。
若要论如何率最少的骑从、
去冲散击溃最多的敌众、游走变阵这一道上, 他若称天下第二, 谁敢称天下第一?
——若真有人敢, 他就将那不知天
高地厚的混账给宰了。
来时虽赶得急,现猎物真在眼前时,他反倒沉得住气了。
吕布微眯着眼, 盯着只在不远处
的那万余彭越军沉思片刻,脑海中已变换过无数阵线。
一想着眼前这姓彭的倒霉肉泥曾在那老阴险的韩老兄手里逃脱
,他不免打起了十二分的警醒。
此次突袭的目的,更是一开始就定在怎去堵死彭肉泥的后路上。
甭管彭越生了几
双腿,今日都必得将小命给老子交代在这!
他依稀记得,彭肉泥这厮能耐有几分,狡猾得不行,曾经就似阴魂不散的
臭虫般反复骚扰、切断楚军粮道。
让那人还不赖的憨子落得乌江自刎的结局,必记这混账狗贼一功。
现又要故技
重施,对粮道下手?
吕布蔑然冷笑。
——他偏就要以彭越最为得意的游击冲战,将其击打至毫无还手之力!
在一番仔细观察地势与那敌军阵型后,他终于锁定了最合心意的那条破军路线,从容指着那骑着高头大马、装束异于寻常
兵士的彭越,云淡风轻道:“瞧着那姓彭的鳖孙了?由老子亲自解决,汝等无需多理。”
将士们无声颔首,示意领命
。
吕布接着指了下西侧一处小土包,淡定下令:“一会儿汝等按老子所分那四列,二列由后,另二列则由东西驰入敌
群。切记着一阵莫过于恋战,一人若斩上五颗脑袋,即先得到那处等着与老子会合。兔崽子们可听明白了?”
众将遂
又用力点头。
见诸将听令,吕布满意一颔首,一道雪亮清光划过,竟是他举重若轻地以那华丽沉重的方天画戟于空中
挽了圈儿花,才重新握于马侧。
“走!”
吕布一声爆喝,全军轰然响应!
而对这支骑兵的出现毫无心理准备
的彭越军,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咤喝给吓了一跳,本能回头去看时,如狼似虎的一千多楚骑就已轰然杀到跟前!
兵戈
断离骨肉,血幕激溅。
这千余楚骑在主将一马当先的冲阵下,各个不甘落后,纷纷露出尖锐爪牙将彭越军那阵型霎时
撕了个稀碎,让那一个个穿着军卒衣袍、此刻却震惊恐惧如羔羊的敌兵惨嚎阵阵。
甫一打照面,就有数百彭越军卒命
丧其手!
位于前军的彭越虽有兵众隔着,一时间未被波及,但他身处较高处,回头一看,顿因此番情景目眦欲裂。
那迎风飘扬的鲜艳楚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张狂的“吕”字!
来将穿着花里胡哨,两道雉鸡尾翎尤其醒目,可不正是
传闻中最受项藉那匹夫看重的吕布!
彭越一边匆忙下令整顿军形,一边心跳如擂鼓。
他这一路行来,不可谓不谨
慎小心,竟不知行踪是打何时败露的!
按他所听传闻,项藉极看重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吕姓爱将,除亲征彭城时将
人留下代镇国都外,平日几称得上秤不离砣……
这吕布在此,岂不意味着项藉恐怕也在附近?
这一可怖猜测甫一
掠过,就叫他脊骨颤颤,手足冰冷。
他固自视甚高,却并非无自知之明,若当真两军对垒,哪怕人数相当,乡间游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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