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于是离得越近,心中越踌躇,干脆找了个理由暂时缓冲一下。
云中鹤不过是刚好撞到她剑上了。
李昭明对此心知肚明,也不逼她。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的,他人的插手并不能改变什么。
是以当李昭明再见到李沧海,那仿若新月清晖的女子正立在高处,袖手旁观江湖豪杰逐个上来破珍珑棋局。
如果他消息没错,这棋局似乎是逍遥派的“掌门”无崖子的弟子摆下,就为了替师傅寻到下一任掌门人?
“这算是越俎代庖了吧?”李昭明悄无声息地落到李沧海身边,道。
“无妨。”李沧海淡淡道:“逍遥派本也要寻下任继承人了,我在灵鹫宫并无亲传弟子。若是无崖子帮忙选出了合适的人,把掌门指环交给他也未尝不可。”
逍遥派本就是讲究随心所欲,谁做掌门其实并没有多大讲究。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弟子都这么认为。
师父当年说逍遥派门下必然要相貌姣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天之骄子,更多时候是因为她们四个弟子,无论内部感情如何,每个人都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哪怕是如今已被她逐出灵鹫宫的无崖子与李秋水,也是现今的江湖上无人能企及的高峰。
“若是不合适呢?”
李昭明好奇问了一句,随即便看到了李沧海幽幽的眼神。
行吧,那就当看戏了。
那些破局之人也称得上是江湖豪杰,却无一人发现头顶上站了两个人,正饶有兴致的点评他们。
其实也不算都有兴致,至少大多数时候,只是李昭明在吐槽那些所谓“豪杰”的行为。
李沧海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说上一两句。
等到有个小和尚误打误撞的破了难倒无数天下人的珍珑棋局后,李昭明才稍稍认真看了两眼。
“啧啧,天命之子的机缘啊。”李昭明感慨道,难怪即使这里的天道正在沉睡中,也要挣扎着透出一点气息为他感知到,生怕被人破坏了天命之子该得的机缘。
话说磨难倒是没有半点提醒了,天道约莫还是想用那些好好磨砺天命之子的。
“天命之子?”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李沧海微微提起了兴趣。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时代运气最好,但仍要经历无数磨难,历尽千帆不改初心的人。”
话虽如此,并不是所有的天命之子都能做到始终如一的。
有的时候,李昭明实在无法理解某些天道那种奇葩的脑回路。
逆境大多数时候能激发人的潜力,但是有些逆境都不叫逆境了,那叫九万里黄泉之下的无间炼狱,是穷途末路还不给人希望的绝境。
倒是真不怕把天命之子玩坏诶?
而且这种情况还不少,搞得好不容易孕育出来的天命之子怀疑人生怀疑信仰怀疑世界,最后陨落连带着整个世界降级。
更严重一点,有的时候天道乱撒网,养蛊一样给予气运,甚至会催生出不那么“正规”的“天命之子”,他们自以为自己有天道庇佑,会把原本的世界命轨弄得一团糟,甚至直接整个世界玩完倒带重来的也不是没有。
这种李昭明一般称之为活该。
“就是那叫做段誉的小子?”李沧海看着下方各显神通的江湖人道,她有收到过灵鹫宫的消息,结合来看,目前最符合的应该是他。
“我觉得那小和尚更像。”李昭明耸耸肩,下面那小和尚,十有八.九就是能破棋局的人了。
李沧海颔首不言。
等到棋局果然如李昭明所言被小和尚破了之后,苏星河带那个小和尚去见无崖子,李沧海动了。
被李秋水与丁春秋联手打落悬崖后,无崖子便被苏星河救下来。只是那时他半.身已瘫,在山洞里一隐居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中外界风云变化,无崖子不是不知,对他忠心耿耿的苏星河会将所有大事都报告于他。
饶是如此,他却也不知道李秋水早已远去西夏,做了西夏皇妃,丁春秋也早已自立门户。
苏星河带小和尚来后,他虽无奈于小和尚貌不惊人,不符合择定弟子才貌双全的标准,但这三十年却也只有小和尚误打误撞破了珍珑棋局,再不做决定,或许他等不到下一个破解棋局的人出现了,只好决定将起自己功力传给小和尚。
“多年不见,你竟能将自己过成这幅模样。”
耳畔忽然传来婉转悠扬的女声,传功之后,无崖子被黑绳支撑坐姿的身体猛然一震。
他热切地望向山洞口,示意苏星河将他带出去。
苏星河惊讶万分,他的恩师三十年都不愿踏出山洞一步,如今却突然作此决定,山洞外那人,莫不是恩师故交?
他来不及细想,招呼另一边十表情十分抗议的小和尚过来帮忙。
传完功力后,无崖子的寿命便所剩无几了,本就身残,如今靠他自己更是难以行动。
无崖子不愿解释,他只恍恍惚惚地想,方才,那是小师妹的声音吗?
洞口白光明亮,他久不见天日,一时刺激下,眼中流下泪水。
微微睁开的眸中,映出来人身形。
世间冷尽繁花梦,天外飞来绰约仙。*
犹如那年天山缥缈峰,白衣女子容颜清丽,回眸一笑,尽落他心间。
“师、师娘?!”苏星河惊道,来者给他的冲击,竟让他破了聋哑双戒,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
震惊过后,他立刻挡在的无崖子面前。那小和尚不明所以,只以为来人是这个老爷子的仇敌,无崖子下半.身瘫痪,自觉要扶老,也一般动作挡在前面。
苏星河一心想为师父灭了丁春秋,但他心中清楚,害他师父至此的,还有他师娘李秋水。
但苏星河只是无崖子的徒弟,李秋水毕竟是他师娘。她与无崖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置喙的,而丁春秋却是欺师灭祖,他作为师兄,自然是要为师父清理门户的。
苏星河只恨自己武功不如丁春秋,让他在外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
“这便是你收的徒弟?”
来者玉音婉转,白衣飘摇若姑射仙人。
“星河,让开吧。”
无崖子长叹一声,对着忠心耿耿的弟子道:“这不是你师娘,是你师叔。”
“什么?”苏星河一怔,这才缓缓站开。
他师叔?哪个师叔?
“沧海师妹。”无崖子抬头,多年不见的小师妹立在那里。似乎无论何时,李沧海都是这荣辱不惊的模样。
“一别多年,师妹风采如昔。”
“你老了,无崖子。”李沧海道。
无崖子沉默,他不是容颜上的衰老,而是心中早已如枯草。
“沧海师妹来此,应当不止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隔了数十年,他不会再自以为李沧海心中亦是爱慕于他,李秋水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心力。
“自然不是。”李沧海道:“我看到了琅嬛福地的玉像。”
无崖子一震,苦笑道:“是我痴妄了,那尊玉像,不必留下了。”
李沧海沉默地看着他,这位二师兄如今须发皆白,虽容颜如玉不减当年,却早已没了那年的意气风发。
时间啊,真是个可怕的存在。
“自是不必你开口。”李沧海平静道。
失了心气苟延残喘的无崖子,已经没有让她动手的必要了。
“我把毕生功力传给了这小和尚,师妹若是看得上眼,便带回灵鹫宫吧。”
无崖子洒然一笑,人之将死,那些往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什、什么?!”
那小和尚听闻此话,终于找准机会出声:“小僧乃少林弟子,下山不久,怎好改换门庭?”
小和尚是无奈之中下的少室山。
他原本在少林寺待得好好的,某日眉心忽然生出一道红色纹路。红纹太过诡异,小和尚不敢告知他人,只好每天想办法用粉末遮住。
可是这终究不是个长久的法子,尤其到后来,那纹路殷红夺目要妖艳的地步,粉末也遮不住了,反而会使它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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