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第五位干部
时间回到现在。
公安的行动或许已经开始,但港黑驻东京的情报员没有传消息,说明东京的地下世界仍然风平浪静。既然如此,从川上柚这里了解了任务始末的中原中也当然是选择先睡觉,以更充沛的精力迎接即将到来的工作。
四个人,三张床。
川上柚不客气地看向太宰治:“你去厅里睡沙发。”
太宰治顶着额头上新缠的几圈绷带,发射可怜兮兮的猫猫版怨念光波:“我是伤员。”
中原中也脑门的青筋欢快地蹦了蹦:“我没打头!”
毕竟这条青花鱼也只有脑袋有价值了。
太宰治充耳不闻,装模作样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应该是脑震荡……”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我现在就让你脑震荡!”
川上柚:“……”
白兰小小地哇哦一声,嘀咕:“他们好幼稚啊。”
川上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白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验了。
“白兰,你睡沙发吧。”太宰治闻言立即跳上沙发踩了几脚,川上柚面不改色道,“沙发也很舒服的。”在不跟床对比的时候。
“……我不。”
川上柚安抚道:“让着客人一点。”言下之意,正是不拿他当外人,才会不客气的。
白兰幽怨脸:但柚酱,你自己睡的是床哦?
川上柚理所当然脸:这是我家。
经过友好和谐完全不需要打马赛克的磋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分别睡一间次卧,川上柚和白兰睡面积更大的主卧,川上柚睡床白兰打地铺的那种。
可谓皆大欢喜。
主卧配了卫浴间,到都准备睡觉的时段,川上柚和白兰都在主卧里洗澡刷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则在外面的卫浴间狭路相逢。在太宰治不挑衅的时候,两人还是能好好说话的。虽然内容多半不怎么友好。
“太宰。”橘发的干部皱着眉头,警告地看向前搭档,“你给我离川上远点。”
“?”正低头拆新牙刷的棕发青年疑问脸。
中原中也烦躁地啧了声:“你知道为什么。”
不论太宰治原本在港黑里是什么身份有何等地位,在已然叛逃的现在,川上柚身边出现太宰治的身影,对川上柚绝不是什么好事。即使川上能完全不受太宰影响,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这种关系始终是隐患。
“中也。”太宰治抬起头,笑意冰凉,“你知道森先生为什么不敢追杀我吗?”
鸢瞳的青年眉眼弯弯:“我发了恐吓信哦。”
他抬手比划着,很开心的样子,语声轻缓而柔和,飘渺得似是高台吹拂的晚风,“大概写着‘太宰死后,尔等秘密将大白于天下’这样的内容。”
“首领忌惮你但不会轻易动你。”中原中也一字字道,“那你更不该接近川上。起码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接近。”
这样只会累积森首领的不信任,猜疑如同积木在心中堆高,只待轻轻一个施力,便会轰然坍塌。
“嗨嗨~知道了,爱操心的蛞蝓。”
“我在认真跟你说话!”
“咦,显微镜呢?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微小生物的声音?”
“你叫谁?川上比我还矮呢!”
“……啊,差点忘了。”
“……混蛋青花鱼!”
两人例行口角过后,跳过这个话题,和平地轮换了洗漱。
主卧。
白兰换了睡衣,铺好被褥,坐在床边的被褥上,把下巴搁上了床,“柚君,我新加入了一个组织。”
小夜灯橙黄的灯光中,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叫‘天人五衰’~”
在杰索家族名下的酒店里,费奥多尔对白兰提出了邀请。
白兰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不要。”
理由也很清新脱俗,“死屋之鼠太难听了。”
费奥多尔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柔声道:“是另一个组织。”他微笑,“名为‘天人五衰’。”
俄罗斯少年的声音让人联想起教堂唱诗班的孩子,纯粹又天真,没有被世俗的尘埃沾染,那些牧师说这是能够呈给神的嗓音。
天人,即为洞悉宇宙人生本原的人,超越生死、超越轮回之人,亦指神仙仙人,天子,才能出众的人……但在费奥多尔眼中,大约指的就是神吧。
天人五衰,在佛教中意指天人寿命将尽时,所出现的种种异象。
“费奥多尔·D是个虔诚的信徒。”白兰托腮,笑吟吟道,“柚君你知道他信的是哪一位吗?”
“不是现存已知的任何神明。”
川上柚随口道,“其实随便信谁,就算是上帝,也能说他的福音书被世人篡改过,本意并非如此。不,”川上柚的神色逐渐认真,费列罗斯基的记忆在他眼前闪现,“他不信仰任何不合心意的神明。或者说,他信仰的是自己。”
白兰鼓掌。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是很有意思吗?费奥多尔是个想当救世主的野心家,而我大小算个没有野心的灭世者,这样的天人五衰,真令人期待啊。”
顿了顿,他又问:“柚君,一起玩吗?”
第153章
又是7点。
鸟雀啼鸣的清晨,自然醒来的川上柚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总觉得这种生物钟是个不祥的预兆。
一个学期前,他还是个一放假——哪怕是周末两天的假都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人,更别说是暑假这种长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打的工太多了吧。
川上柚坐在床头,掰着指头数了一下。
除了上学,他还在港黑打了份工,公安那边也算被预定了兼职,而公安的兼职又是在薛定谔的武侦兼职上发展出来的。这么算的话,加上读书,他有四份工了。可怕。幸好昨晚没答应再打一份。
虽然天人五衰是个隐秘结社,平时成员各忙各的,活动也不是非要参加,遇事可以交流求助共享资源,听起来福利待遇都很棒的样子,但任何组织在宣传时都是夸大好的那一面的,川上柚觉得这是个坑。
费列罗斯基和果戈里的确是神队友没错,可前提是他们能和你精诚合作,成为能够互相交托后背的同伴——仿佛在讲笑话。
恐怕会发展成多层套娃。
还是让白兰自己玩吧。
川上柚偏头看床下。
昏暗的室内,窗帘是拉上的,只在缝隙之中泄出晨光,白兰的睡脸在晨光中显得安详而乖巧,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比十年后的模样可爱许多,而未能被晨光笼罩的那部分,却如阴影本身般,散发出幽冷的气息。
川上柚真的完全没有察觉白兰动的手脚吗?
当然不。
他曾经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在多年有意识的“磨炼”下,渐渐变得迟钝。因为这世上的人和事,细细剖开多数都没眼看。情比金坚的伴侣在生死面前或许能够相守,却会在外界滴水穿石的诱惑和亲朋年复一年的念叨中成为怨偶;忠诚的部下在背叛的筹码足够时会做出新的选择;所谓英雄,是冲动时的作为和事后各方利益交换的宣传,一时的英雄很多,一生的英雄却少得可怜。
大家都只是普通人罢了。
属性混沌。
谁也不知道,循规蹈矩的状况被打破后,这个世界会掀起怎样的狂欢。
很早川上柚就意识到这样不行。
可他没法救赎自己。
在隔绝白兰这个污染源后回到日本,那时川上柚的状态岌岌可危,如果没有国木田独步这位师长,和工藤新一等友人,此时的他,大概和费列罗斯基同款,正因如此,在初次见到对方时,川上柚对其就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至于白兰……
比起无数平行时空的灭世同位体,这只已经算可以了。
怀着铲屎官般的宽容心态,川上柚拉开了些窗帘,给白兰创造在晨光和鸟鸣自然醒的条件,他轻手轻脚地去洗漱,下楼解决了早饭回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