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躇了一下，问道：“我在你眼里有实体吗？”

　　他在墨菲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又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死了，还坚信我存在的？”

　　墨菲想了想，回答道：“你听没听说过平行宇宙？”

　　威尔点头之后，他说：“不管这里的你状态如何，总有一个宇宙的你肯定还活着，我坚信的是那个倒影。”

　　男孩露出困扰的表情，抓抓头发说道：“好吧，其实我也不太能听懂你和这个绿衣服的人的对话。”

　　“显然之前他们判断失误，你的能力一点也没增幅你的智商。”

　　绿衣服的大哥哥语调轻柔，“这种水平是人类威胁的话，地球早就毁灭了。”

　　“但是我听懂你在骂我了！”

　　“那你也没救。”

　　墨菲：“差不多可以了，不要人身攻击，洛基。但是他有一点说得对，我也曾经和你说过，威尔，世界是很大的，危险与机遇都比你想象得多，不要看轻自己，也别把自己想象的太强大。”

　　“至于孤独，那是我们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东西。你会发现它不能消失，只能缓解和面对。”

　　“哦对了，布布，不该被人听到的对话你看着剪辑一下。”

　　失踪很久终于和主人在文明世界汇合的人工智能大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好的没问题先生！”

　　乐高洛基觉得墨菲之前那句话并不只是对威尔说的。

　　他想起阿斯加德皑皑白雪上矗立着的永恒的宫殿，想起自己对着吞噬一切光线的地下室和思维简单质朴的奇瑞塔仆人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邪神气哼哼地走到墨菲另一边坐下来。

　　“你马上就有网线了。”墨菲想起来什么，转头对他说，“如果你想去超反晋级赛登记报名的话也要趁早，但是别问我流程是什么，我完全不想关注。”

　　洛基眼睛一亮：“可是你不是末日军团团长吗？”

　　“荣誉团长，谢谢。还有别忘了罚单，我一会给你张空白表，你签下字。”

　　“我们还是去征服地球吧！相信我，你和我合作肯定可以在一个月内达成目标，比阿斯加德基建还快。”

　　墨菲还没说完，邪神倏然起立抓紧法杖从飞机上跳了下去，“而且我突然觉得投影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在现实宇宙多逗留一段时间。”

　　好像他能停留多久不取决于幻影地带几个奇瑞塔人什么时候被墨菲关起来、以及威尔的能力似的。

　　墨菲目送他冲进类魔堆里，开始用天启星军队打保龄球。

　　远处夕阳西下，空投疫苗的直升机已经飞进了封锁区。

　　其中有一架标注有神盾局的标志，局长尼克･弗瑞以一个同样能立刻登上电影海报的姿势挂在直升机舱门外伸出来的甲板上，他还没接到洛基出现的消息，没有被眼罩盖住的眼睛眯起来看着脚下被魔法轰炸过的空地：“他们把卡玛泰姬的人请过来了？那倒是挺省钱的……哦，莫尔珀斯･墨菲，你好，黑寡妇还没回来是吗？”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局长道：“不过这件事找你也是一样的，我刚才接到瓦坎达的警告信，说两个小时以前一群境外人类以非法手段闯入了他们的秘密领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墨菲拍了拍手上黑色的血痂，镇定道：“其实我了解的不多，能不能等我从抢救室出来再说？”

第46章

　　注射疫苗之后墨菲见到了三波专业人士，检查了不止三十遍他的能力有没有残留下来，其中一个研究人员检查完毕之后还没离开病房、直接脱口而出：“太好了！这意味着我们不用面对第三个超人或者绿巨人！”

　　他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下沉默了一会，回头对墨菲扬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也不是说你之前那样很吓人。”

　　人们检查完之后也没有走。大家脱掉工作服之后都是普通人，见到没有危险顿时都热情地围了上来嘘寒问暖，多少有点消除刚才出言不当产生的隔阂的意思。

　　他们从墨菲的身体恢复状况谈到了纽约治安问题，从瓦坎达这区区小国竟然敢于造谣一个人同时出现在地球两端、聊到乐高公司的未来发展。

　　直到每个人都觉得墨菲把有关于超人或者绿巨人的不好言论忘干净，病房里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撤离。

　　但是说实话，墨菲宁可和他们把这段美式经典商业互吹的对话维持下去，也不想见到神盾局局长，这些人前脚刚走出去，弗瑞就踩着点走进来，让人怀疑他已经在外面蹲守很长时间了。

　　“你感觉怎么样？”他自然地弯腰从病床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看着不管是气色还是精神状态好像都屁事没有、呆在这纯属浪费医疗资源的墨菲，“黑寡妇说你之前失血至少超过200毫升，比……”

　　他环顾一圈，看着桌案上的塑料瓶，“比你今天上午喝的水还多，我建议你多补水。”

　　这人拉家常也太熟练了。

　　墨菲坐在床头，手里拿着的是之前纽交所对乐高公司财务的审核结果，他起床之后接到霍普小姐传过来的文件，打印完之后还没来得及看就迎来刚才那波体检人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配合完毕就已经到中午了，弗瑞走进门之后墨菲把打开的文件袋重新扣上，反正肉眼可见的未来他都没工夫管这件事。

　　不过将复印件装回去时墨菲看了眼最后一页最后一行。

　　上面写着：待定，需三次审核。

　　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现在官方机构对乐高公司的评价不会太好。

　　哪怕不说之前吸引来神盾局特工调查的历史，眼下所有执法机关和衍生出来的武装力量都在调查慈祥奶奶。那么慈祥奶奶在地球上干了什么？

　　——她开了一家连锁玩具店。

　　有小道消息说，最近宣传部门正在为沟通问题焦头烂额，恐慌的家长们包围了政府热线电话，仿佛整座城市人手一台变形车系列、或者慈祥奶奶玩具店卖出的最新款《超级英雄大战天启星》VR游戏。

　　后者此前一直以远超市面竞品的代入感和真实性备受好评，游戏评分网站IGN给出了8.5的高分，评语说缺点是气氛过于压抑、正义方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玩起来过程中比较憋屈……

　　此刻再回头想想，天启星人顶着抹黑自己头顶上司的压力，为打开市场与横空出世的乐高公司竞争、而在游戏中把自己老家按在地上摩擦，实在很不容易了。

　　这里面还有三成家长把慈祥奶奶与乐高公司搞混，在他们眼里小孩子的玩具都差不多。

　　于是举报流程变成了：“您确定该玩具购买于慈祥奶奶线上线下商店，请按1。如果您不确定，请按2。接下来我们会帮助您详细分辨两个牌子产品的区别……”

　　所有人在这折磨的过程中领悟了一种共识：为了不加班，乐高公司绝对不能出事。

　　玩具业的一大一小两座龙头现在变成一家独大，如果乐高公司和反派合作，与当初贩卖军火的斯塔克工业转投恐怖分子的怀抱有什么不同？！

　　因此目前乐高公司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饱受关注。

　　好消息是神盾局帮助他们拦下了瓦坎达的跨境执法。

　　所以墨菲还要在这与弗瑞见面，他说道：“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信息时代有个靠谱的人工智能、以及足够多的钱，真的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墨菲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叫外卖都要犹豫半小时的贫穷人士，在各方安排下，关于他身体究竟受到多少亚魔卓病毒的影响一直是个谜。

　　外界传言从他完好无损到病入膏肓都有，甚至有人在讨论乐高公司接下来会由谁掌管，反正墨菲没打算见记者，报道了其他人也未必信。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比如黑寡妇说墨菲失血过多，弗瑞又信任自己手下的特工，就一定要看着他把床头柜上的半杯热水喝完为止。

　　“我听说你买了去大都会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