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乱步人设塌了没
安吾没听明白,太宰却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不用回去也可以。”他有无数种方法让芥川乖乖认织田作做老师,就算是想成为真正可以公开的老师,将芥川从港口黑手党捞出来……也不是不行。
安吾保持沉默,他觉得这时候自己不应该发表意见。老实说,他被吓坏了,为什么织田作会想要回去港口,他难道忘记了孩子们的事情?不可能,织田作不可能会忘记的!
又或者这个约定只是借口,他其实是想回去,找机会干掉森鸥外。也对,森鸥外周围的防守那么严密,想要找到刺杀的机会并不容易,潜伏在身边伺机以待才是上策,也有很多忍辱负重的例子可以参考。
但,作为公职人员他又会担心若是森鸥外死去的话,三刻构想的平衡会被打破,到时候这个城市又会变回十几年前混乱的局面。遍地疮痍、人间炼狱……
“安吾。”因为安吾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就连织田作都能轻易看穿,“我没有刺杀森鸥外的打算,当然,如果有大好的机会,不介意补一刀。”
安吾:……你这样我反而更不能安心了。
“那是为什么……你不可能没有理由这么做,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会这么做。如果是因为和那个人的约定,毁约也可以吧,反正那人早就死了。”太宰紧紧抓住织田作的袖子,低垂着头,语气格外的平静。
然而谁都能看得出来,太宰的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但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不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
可能只是单纯的害怕织田作在彷徨中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也可能是担心……
他担心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连本人都会混乱。“神明……真讨厌啊。”他只做出了这个总结。“竟然被瞒骗了,那个人也是个……”
“太宰。”织田作打断了他的话。“与他无关。”没有说‘他’指的是谁,但织田作知晓这两人是明白的。“他做得已经够多了,只是我太贪心了。”
“……贪心?”
“不知道泉先生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他知晓的内情也不多,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就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我而已。”
织田作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上面布满了枪茧和刀茧,留下来的每一道茧都是他存在于世、回归于此的证明,拒绝了时之政府提供的药物,固执的留着这些痕迹。
拳头慢慢的握紧,深吸一口气,道:“虽然有机会复生,但因为是被人让过来的名额,也需要付出代价。因此,神明提议让我担任两年的文职工作,虽然相比之下沾到的功绩比较少,但也够了。”
那位太宰君拯救了一个世界,还是一个被历史修正主义者成功改变历史,又因为隐藏得太深,被神明和时之政府忽略的世界。
被修改过历史的世界,世界壁垒会变得薄弱,很容易就会失衡,引发各种天灾和奇异现象,极易让世界崩溃。所以那位太宰君的成功,才会得到神明的青睐,并特赦了一次复生的机会。
然而所谓的复生,若是没有相应的限制条件,又与修正主义者改变历史有什么不同呢?神明如何知法犯法,战争的本意岂不是被扭曲。
如此,没有这份功绩和恩德加身的织田作,就必须去时之政府工作两年,不需要上战场,而是替前线之人把顾好大后方,工作虽然也忙碌,却不难。通过迂回的方式,更深刻的去理解战争的意义,算是一次道德教育,等复活之后,复活者也不会搞出什么拆后台的幺蛾子。
毕竟,复活者也明白自己的复生一定程度是在挑战时空战争的正义性。
时空战争是必须的,唯有将改变的历史掰回正途,给予世界意识修复时间,但尽管如此,这场战争还是伴随着无法估计的损失。不仅是审神者的高死亡率,还有更多无辜之人的牺牲。
历史修正主义者改变了过去,杀掉了无数个出生在未来的人。被修改的过去,它的未来又诞生了无数个人。被审神者以神明剑指的正义之名扭转回历史正途的世界,又让出生在被修正世界上的无数生灵丧命。
本质上,都是杀人。
“那些功绩不过是沾别人的光,但仅是用在我一个人身上,也都够了。但是,我太贪心了。贪心得想要更多,触怒了神明。”织田作看向了窗外的夜空,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纯然的一片黑色。
“于是盛怒之下的神明,决定给予我惩罚。告诉我,去参加那场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我是孤身奋战,不会像其他前辈那样得到神明的眷顾,且期限是到战争结束。”
也就是说,神明压根就没指望他能够活着熬到战争结束。但谁能知道,横空出世的大统领,竟然将本应该继续持续几十甚至几百年的战争缩短到短短的一年多时间。而在现世里,因为时间流速不同,是经历了四年。
“我很感谢大统领,虽然他让日子更加难过了,但确实在提高工作量的同时也降低了死亡率,还如此快的结束掉战争。如此,无话可说的神明就实现了我贪心的愿望。”
织田作看向了面前两个沉默无言的友人。“神明没有毁约,但又再次追加了一个条件。倒不是不能理解,好意三番两次的被人辜负,即便是普通人都会恼羞成怒吧。而且,那个附加条件,虽说心理上会比较煎熬,但也不算是太苛刻。”
“……所以,必须回去?”
“恩,必须回去。”织田作眼神坚毅,瞳孔的深处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熊熊燃烧。“这是作为父亲,对孩子们尽的最后一点心意。”
不管是为了幸介他们五个,还是为了太宰君,即便是再难,他也要完成那个考验!
但是结果,真的会如你所愿吗?
太宰不敢想。但他无力阻止,也不想去阻止。就跟当初他只能看着织田作一去不复返的背影一般,作为朋友,他能做的,只有强忍着悲伤,期待能出现奇迹。
*
六条黑布从上方、前后左右和下方袭来,被袭击之人仿佛是有先知一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的躲闪,奇迹般的从这无死角的攻击中找到了本不可能存在的死角。
落空的黑布犹如芥川暴涨的杀气一般膨胀,被破坏的墙壁、挥散出的烟尘,走廊化为了一片废墟。芥川的双手从衣兜解放出来,用一种困在深渊的野兽一般狰狞的表情侧身看向身后的人。
原本在他正前方的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后方。从兜里掏出香烟,火柴摩擦起火的声音,烟草燃烧的声音,无限扩大的清晰传入芥川的耳朵。
我没有留力。
不管是谁,都无法躲过这种攻击。
他躲过去了。
芥川心里如此想着。
不仅是攻击的黑布,异能在他与织田作之助的中间竖立起一道无形的空间截面,然而这个男人,身上不沾半点灰尘,干干净净得就像是一名站在屏幕外的看客般,像是心不在焉的看一场无聊的电影般。
含着香烟的男人,一抹淡紫色的烟雾淡淡的升空,触碰断裂的天花板分散四处,逐渐消弭。
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被声音吸引来的黑手党们包围了这里,手里握着重武器,对准了这二人。在看到两人的面庞之后,脸上的警惕化为了不知所措。
这位新干部是在集体大会上,由首领森鸥外亲自向他们介绍的。黑手党们的记忆还没有差到连今天早上刚见了一面的新干部都认不出来。而另一名当事人,芥川龙之介的容貌更是无比深刻。
织田作之助抬起手,无声做了一个挥退的动作。黑手党们面面相觑的退到两方走廊的另一端,固执的没有离开。
站在听不清二人对话的位置,防范着他们下一次的冲突。
“……什么新老师,在下的老师就只有——”
“我知道,是太宰对吧。”
“……不许你这样称呼太宰先生!你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你,太宰先生不会离开这里!”被激怒的芥川龙之介,身后的黑布在半空中盘旋,蠢蠢欲动。“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能自以为是的说出要代替太宰先生成为在下老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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