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方总在阻碍我狗带
在被追杀之前,他正在进行一场友好协商,身上只带了一把枪,甚至还穿着得体的西装,否则也不至于陷入此时的窘境。
“啧,没用的FBI。”作为抓捕乌丸莲耶行动的指挥,总之骂赤井秀一不会错。
但愿他们只是有些波折,没有真的被乌丸莲耶跑了,不然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之后一切都会像算好的那样发展下去,尤其是在乌丸莲耶和波本都不在了情况下,琴酒根本无法掌控住已经崩盘的局面,人是阻止不了雪崩的,人心欲望的坍塌也是同样。
没用武器的情况下,即使他尽力利用地形周旋,也还是被逼到了死路。
之前受的伤,因为没能及时处理,不断失血下已经渐渐有些头晕了,降谷零站在房间的窗边,避开了对面大楼上狙击手的射击范围,却躲不开和他处在同一空间里的琴酒。
琴酒没有急着开枪,而是用一种难以辨认的语气道:“你竟然是官方机构的卧底。”
不是老鼠是卧底,足以见琴酒的心情。不过这话听起来不是在讽刺他的身份,反而是像你这种家伙也能做官方的人,这样的意思。
降谷零感觉自己得到了某种微妙的认可,于是对着琴酒笑了一下:“多谢夸奖。”
琴酒:……
他冷笑一声,懒得跟死人多费口舌,干脆利落举枪,很难说这番举动里有没有之前积攒的私人恩怨。
“永别了,波本。”
“砰——”
枪响前的瞬间,降谷零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个想法。
之前说好的看来不得不食言了,还没来得及向A道歉。不过准备的礼物应该是可以送出去的,只是这种情况收到礼物似乎算不上好事……
管他呢,伤心也好,痛苦也罢,他可不是什么临死之前会说什么忘了我的类型,要记得越久越好,这样他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在对方心中。
没想到他会成为五个人里最先牺牲的。不过这样一来忌日的时候给他扫墓的人想必很多,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子弹从窗外突入,在琴酒握枪的左手上开出一朵血花,他仓促之间闪身,第二颗子弹擦着要害没入身体,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外越进来,在地上翻滚几圈起身,又连开数枪,遗憾的是琴酒依旧顽强地活了下来。
“A!”降谷零愕然。
因为他这边不确定性,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与本部单方面联络。所以自然没有收到蒙特斯代替贝尔摩德的消息。
琴酒同样惊愕,乌丸莲耶认为蒙特斯已经是个死人,发给他的邮件只字未提。
因而对蒙特斯的背叛一无所知,不过对方见面给了这么多枪子,想必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这点。
“Crépuscule!”这几个音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好、很好,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只是眼光差的出奇,我来帮帮你吧——蒙特斯,杀了波本。”
不管他们的合作内容是什么,波本死在蒙特斯手里,他们的合约都就破裂了,他当然不会直接干掉蒙特斯,那太便宜他了,他要让蒙特斯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茫然无知地被合作对象逮捕审判,好好品尝一下背叛的滋味。
奇怪的单词,命令的口吻。降谷零默然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将枪口转向自己,复杂的心情还没来得理顺,对方忽然笑了一下,一瞬间调转方向。
“砰!”
额头被射穿的琴酒只发出了你的音节,身体便轰然倒下。
这位组织里的top killer,这种时候也没有比其他的杀手多活几秒,很快变成了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
降谷零回神的第一句话是喊出来的:“离开那里!”
那个位置,就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之下,从后者的角度可以看到琴酒被杀的一幕,那么他就会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是敌人,开枪,是必然的事。
他冲向那边,奔跑、跃起、飞扑,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一切像是慢镜头,A君转头看向他,眼睛微微睁大,血从对方身体中飞溅出来。
然后他伸出的手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身体,抱住,一起向另一侧倾倒。
时间又快了起来,他抱着对方在地上翻滚来到另一侧盲区,微微发抖的手感受到湿热的液体,他瞬间判断出了对方中枪的位置。但这一刻却宁愿自己没有这份敏锐的判断力。
“没事的、没关系,我马上叫人救你……你不会有事的,别怕……”
“风见……”通讯连上的瞬间,他几乎立刻冷静了下来,报出自己的地点,“立刻带一队人过来,让急救的医生上楼到这个房间,东南侧大楼往下数第三层朝西的房间、西侧大楼天台东侧两名狙击手处理干净,来时记得伪装,不要让——”
“别来……”A君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开口,“我身上还有二十发子弹,楼下西街停的车上有来。复枪,足够你解决掉他们……”
那些人可不是傻子,一旦意识到波本和官方的关系,他们抽身绝对一个比一个快,到时候要完全解决他们,不光平添伤亡而且麻烦耗时。
他侧了侧头,用嘴唇碰了碰降谷零的下颌,“抱歉,但是……是你先、把我关起来,所以算……扯平了……”
“别忘记我,我回去之后……也会一直记得你……零……”
对面的风见意识到了什么,迟疑开口:“降谷先生,人……”
“不用来了。”降谷零抱着失去声息的身体,仍旧没有失去的实感,他茫然收紧手臂,脸颊贴上对方颈侧,那里还是温暖的,这具身体的器官、组织和细胞仍保持某些活动功能或反应能力,就像还活着的时候,身体是柔软的,但是很快它会像普通的尸体一样经历尸冷、尸僵,然后腐败,或是火化成为带着骨渣的灰烬。
生命逝去的过程快的不可思议,像是刚才的琴酒,像是现在的A,他看着他安详宛如睡着的脸,只觉得他随时会睁开眼睛露出恶作剧成功的得逞笑容,但是没有。
他用沾满A的血的手伸入西装内袋。
东西他很早就买了,但是不知道该保存在哪里,感觉哪里都不保险,因而直到现在也带在身上。
“回去之后……是指什么呢?”他低声询问一个再也不会回答的人。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轻松地想着要让对方记住他,越久越好,现在要记住一个人的却变成了他自己。
直到此刻他终于迟钝地感知到痛楚,像是心脏被硬生生挖开,鲜血淋漓,只要他还记得对方,这里的伤口就永远不会愈合,从今往后他再也不需要为这个人的安危担忧,拐弯抹角费尽心思瞒着A探知他的行踪,再也不需要陪着谁彻夜浪费时间在游戏上,也再不会有人悄悄从窗户溜进来,口袋里装着不可言说的心思……结果到死也没能成功。
降谷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一个人,自己生活才是最自由的,工作和国家就是他的一切,恋爱没什么必要——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
和对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尽管见面的机会很少。但只要想到对方,心情就好莫名其妙地好起来,空闲下来的时间也会不自觉地开始设想未来有对方在的生活,甚至列了一张未来清单。
他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但世事无常,列进计划清单里的每一条都成了永远的未来式。
以前都只当是故事里的夸张描写,现在却发现是真的,只是少了那么一个人而已,未来的色彩就可以从五颜六色变成黑白。
外面的杀手在琴酒死后就没了战意,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他一直坐在这里,直到西沉日暮,窗外照进来血一样的颜色。
一开始还会想起以前和对方相处的点滴,后来那些画面就都变成了温泉旅馆那天,对方撑着栏杆回头望过来,眼睛亮亮的,对他说这里可以看到富士山。
那是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后第一次出去,对方肉眼可见地兴奋,和之前的冲绳、轮船旅行时完全不同,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幼稚的一面,那时他生出了极大的成就感,仿佛水滴打穿石头,精心护养的花终于开放一样,五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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