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五爷闻言,却是不吐不快了:“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包大人一向公正无私,你父亲的案子在衙门有案卷可寻,你倘若不信,去看看便知。”
“那些不过是应付记录的公文罢了,我娘生养我二十余年,你让我不信她去信那些东西?”
王达的话差点气翻五爷,他都有心提刀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新秀,后头就传来了黎知常的声音:“你娘是圣人吗?她说什么话你都信,那你为什么不听你娘的话放弃报仇呢?”
“你——强词夺理!”王达愤怒完,立刻意识到,“你们怎么知道我娘的临终遗言?是你们抓了我姐姐?”
“小生看你才是胡搅蛮缠才是。”黎望才不回答王达的问题,只道,“王达,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跟戏文里那些偏听偏信的愚昧小人有何分别!”
“小生听黄县令说,你饱读诗书,给他小儿子黄正生开蒙做得比西席先生还要好,可你读了这么多书,却依旧如此固执不化,可见有时候读书也不是万能的。”
黎望但凡嘴人的时候,语速又快又流利,王达竟一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被杀的不是你爹,你当然说风凉话了!”
“小生不过一仗义直言的读书人罢了。”黎望上前一步,跨出五爷的保护圈,施施然地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才道,“小生私以为如刘天鹏这等无耻小人,才会凭‘感觉’行事,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但凡你多花些功夫在调查取证上面,就绝不会认为包公错判了你父亲。”
刘天鹏瘫在地上,他酒早就醒了,却是闻言敢怒不敢言。
“在判词与你母亲所述相悖时,你丝毫没有求证的举动,便断定包公错判,要替父报仇,说的好听是鲁莽,说的难听就是又蠢又毒!”
王达闻言,张口就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他确实从没有调查过父亲的过往,但娘怎么可能会骗他呢!
“看你的表情,就知你从没有调查过,求证很难吗?不,这可比你刺杀朝廷重臣简单多了,你不蠢,谁蠢?你王达不过一孑然莽夫,死了就死了,但包公乃社稷重臣,你可知道大宋朝堂上包公的重要性?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母亲灌输给你的仇恨。”黎望抬头,直视王达的眼睛,里头现在已满是仓乱,便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退一万步来讲,倘若包公当真错判了你父亲,你作为一个读过点书的人,难道就不想还你父亲一个清名吗?你这般一意孤行地搞刺杀,到最后不过就是你们王家落个更大的污名,等你死后下黄泉,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你亲爹!”
白五爷已经在心里默默给黎知常鼓掌了,真的,不愧是言官世家,这嘴皮子就是利索,瞧瞧把这姓王的说的,都快自闭了。
王达确实快自闭了,因为他……确实从未考虑过这些。
“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竟还假扮他人诓骗婚约,黄家小姐何其无辜,你不知道女儿家名节的宝贵吗?王达,这世界上的道理不是围着你转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说全是你的错,七成原因总归在你身上,你若是现在还想杀了此人,那你动手吧,我与友人绝不会阻拦你半步。”
王达转头看刘天鹏,刘天鹏登时害怕地往后缩,嘴里还念叨着:“你们不是官府的吗?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们吗!”
黎望冲人微微一笑,端的是温润如玉:“放心,死人是告不了状的。”
刘天鹏:……淦,竟是个硬茬子。
“喂,你不要过来!救命啊!”王达的刀几乎都要吻上刘天鹏的脖颈,忽然就停住了,他此刻心乱如麻,连提刀的手都是颤抖的。
可见无情刀并不无情,反倒过分“有情”。
黎望似乎笃定了王达不会再下杀手,甚至摸了一块桌上的酥饼吃,就是酥饼掉渣得厉害,他很快又放了回去,等王达经历完一番心理斗争放下刀后,他才拍了拍手站起来。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知道杀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五爷:……朋友,嘴下留情吧,真的够了。
明明黎望的态度称得上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了,可王达心里却莫名其妙地相信对方,竟在放下刀后,回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指你爹的旧案,还是黄家小姐的婚事归属?”
王达缄默不语,他心里仍旧没有放下对包拯的仇恨,但此人说得对,他应该先去调查父亲的死因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报仇,替父亲翻案,故而他道:“是我当初鲁莽,将黄小姐牵扯了进来,这厮不是个好东西,他配不上黄小姐。”
“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吗!”刘天鹏吼完,就被五爷踢了一脚,“老实点!要搁从前,五爷一刀割了你耳朵!”
刘天鹏吓得抱紧自己的耳朵,再也不敢说话了。
白玉堂愉快地亮了亮牙齿,非常满意自己的威慑力。
幼稚,黎望看了一眼五爷,转头问王达:“那你就好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得到那枚定亲玉镯,又从何得知它是刘家同黄家的定亲信物的。”
刘天鹏闻言,暗道不好,他刚要开口,却忘了自己在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发言权。
王达很快将原因道明,却原来四个月前,王达曾经于葫芦溪畔救过刘天鹏一命。刘父死后,刘天鹏放肆玩乐,很快就败光了家财,他欠了黑记赌坊一千五百两银子,因还不出钱被赌坊追债,王达路过顺手救了他的小命,并替他将赌债延期了一日。
可刘天鹏不事生产,就算延期也还不出钱,彼时他身无长物,手上只有同黄家定亲的玉镯和金钗。
“所以,你就出钱替他还赌债,买下了他手里的玉镯?”黎望简直惊了,“你们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啊。”
王达被说得窘迫,只又道:“当初说好一千八百两买断,我却不知他身上还有另一枚信物金钗!”
“不对啊,不是一千五百两吗?怎么又多了三百两?”
黎望看王达,已经像是在看二傻子的眼神了,这是得多憨,才会答应这样的买卖啊,黄小姐摊上这两不靠谱的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王达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也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糊涂,便不敢看黎望的眼神,只道:“可这人拿了我的钱,竟还派三个杀手半路截杀我,我拼死逃走,才护下玉镯,却不想他竟还敢出现,我碍于……,不能揭穿他,才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哇喔,黎望决定收回对刘天鹏没什么聪明才智的评价,这何止是没有啊,简直是缺了大德的有害垃圾,这边建议黄县令直接焚烧掩埋处理。
“刘公子,你很能耐嘛,空手套白狼这一手,以前没少做吧?”
刘天鹏一脸心虚,却仍旧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刚才还说他偏听偏信,如今你还不是偏听偏信!”
白玉堂站在旁边,终于享受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居然想跟黎知常玩嘴皮子功夫?
果然,黎知常的话从没有让他失望过,只听得人道:“我又不是官差,偏听偏信怎么了?再说了,他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迹可循,到时候找到你买凶的杀手,和那个黑记赌坊的人,以包公的问审能力,自然是一问就知,你急什么呢。”
刘天鹏终于怕了,忙爬过来道:“求你,求你不要说出去!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五爷,咱们缺钱吗?”
五爷当即摇头:“你黎大少爷何曾缺过钱啊,你爹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这话要传扬出去,京中的人怕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刘天鹏颓了,他终于明白,自己这回演得太多,终于踢到铁板了。
黎望示意五爷把刘天鹏捆起来,又对王达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过的错事自己弥补,如今你该去黄府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在这件事情里,黄家小姐何其无辜,她不该沦为你报仇的工具,你必须郑重向她道歉,她若不原谅你,也是你该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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