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下意识地点头：“姑姑你怜我教我，自从拜你为师，我一生便只认定你这个师父，也曾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违背师命。”不知小龙女为何突然如此，杨过猜测道：“姑姑，你是不是怪我去学义父的功夫了？”

小龙女苦笑：“你跟人学武，我怎会怪你？”眼神中带着丝异常，看着杨过，她继续道：“当日在古墓里，你曾说过愿意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跟着你出了古墓，难道都这般了，你还只当我是你的师父？”

杨过慌了：“不当你是师父？那我该当姑姑是什么？”

小龙女恼了：“你还叫我‘姑姑’……难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把我当成妻子一般？”

杨过怔住了，从未想过这事的他喃喃回道：“妻子？不！不！姑姑你怎么能做我的妻子？我怎么配？你是我师父，是我的姑姑啊。”

小龙女听着气急攻心，浑身都开始抖了起来，突然口中就喷出一口鲜艳的血，杨过赶紧上前，小龙女却后退了两步，也不顾嘴角的血渍，眼神中满是哀怨，问：“那你当日怎么会说可以为我而死？”

杨过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当日是姑姑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杨过这条命便算是姑姑的，就是为姑姑而死又怎么了？姑姑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旧伤又复发了么？”

小龙女听他这么说，一手抚着胸口，另一手却举起，心中气急了的她对准杨过的天灵盖便要拍落，但她始终下不去手，那手掌在空中静止了片刻，闭上那满眼的哀怨，她放下手，走至门口，背对着杨过道：“既是如此，那以后我们便别再相见。”

说完，她竟推开门往外疾步离开，杨过赶紧追出来，口中焦急地大喊：“姑姑，姑姑你要去哪？”

还未走远的小龙女回过头，脸上满是泪珠，对着杨过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怕……怕下次会控制不了自己，怕我会取了你的性命。”说完，她就施展出轻功，直往山下奔去。

杨过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小龙女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茫然地回头，看到戴柏青就站在小木屋门口，愣愣地道：“阿青，怎么办？姑姑她走了，她说以后再也不见我，见到我她就要杀了我，她为什么会走？她到底怎么了……”

还在喃喃说着，戴柏青就走到了他面前，刚刚听着杨过和小龙女声音稍大，好奇着他便走了回来，在屋外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着小龙女夺门离开，他心中也有些不知滋味，此时不知能对杨过说什么，看着杨过焦急地都哭了，不由把他搂住。

杨过不停地发抖，紧紧地抱着戴柏青，低着头把脸埋在戴柏青肩膀上，任由眼泪浸湿戴柏青的肩膀。

☆、第25章

戴柏青把在他肩膀上睡着了的杨过拖回床上，杨过很累，他也很累，下午喝醉时他们没睡多久，晚上又是一连串的狗血，特别是杨过，欧阳锋和小龙女的离去对他打击更大，这时候的杨过可谓是身心俱疲。

戴柏青帮着杨过用湿布擦了脸和手脚，躺下后，又盯着此时杨过那张安静的俊脸看了很久，直至东边那露出鱼肚白色时，他才闭上眼睡下。

可还没睡多久杨过却把他叫醒，说是要去找小龙女。

戴柏青点了点头，只快速地洗漱了下，连早饭都没吃，便和杨过一同往终南山的方向走去，杨过猜测小龙女或许回了古墓去，戴柏青却认为小龙女有心不想让杨过找到，怎么可能会回古墓，可他却不能在还没找的情况下就阻拦杨过，便和他过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终南山。

从水路进了古墓，和戴柏青预想的一样，他们每间石室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小龙女的身影。

杨过又说下山去找，戴柏青把他拉住：“吃顿饭再走吧，我饿了。”

他确实饿了，却也是怕杨过会撑不住，杨过此时已经不再和昨晚那般像个疯子，听进了戴柏青的话，点了点头同意了。

戴柏青用着古墓里的食物做了简单了的两菜一汤，摆上石桌后，杨过却发着呆，戴柏青拿着筷子敲了敲他的头，“吃饭！”

杨过抬头看他，最终还是抓起筷子便和戴柏青一起吃了起来。

吃着的时候，戴柏青问他：“龙姑娘说再见到你便会忍不住要了你的命，你不怕？”

杨过面露难色，没回答。

戴柏青又问：“就算龙姑娘说的是气话，但见着她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娶她？”

杨过愣了下，和小龙女生活那么久，如果她就这样离去，他很想冲动地说“娶就娶”，可他还是有理智的，在自己还没有喜欢上小龙女的前提下，他真冲动不了，昨晚他对着小龙女说他配不上她，这也是他的实话，小龙女在他心中是圣洁的，就算不至于高高在上，那也是让他尊敬的，和小龙女成亲？他会玷污了小龙女吧……

看着戴柏青直视过来的眼神，杨过低下头，嘟囔道：“那也只能找着了再说。”

戴柏青道：“我也没说不去找，只是不想看到你像个疯子一样罢了。”

杨过不满地撇嘴：“我哪里像个疯子了？”

戴柏青不搭理他，低头扒了几口饭后，像是忍不住一般，再次开口，却依旧低着头：“如果真找着龙姑娘了，她还是要杀你的话，答应我，别像个傻/逼一样等死，我拦着她，你逃命去。”

杨过会如此焦急，其实也是昨晚小龙女吐血离去，他担心小龙女的旧伤，如果真重遇小龙女，确定了她没事，那他就能放心了，也没想过小龙女真要杀他时他会站定在那受死，听着戴柏青的话，他能感受到戴柏青对他的关心，心中的慌乱似乎也稍稍定了下，应道：“好。”

吃好了饭，戴柏青和杨过便出了古墓，下山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全真教的弟子，但他们都是用轻功下山，所以也没和全真教再起什么冲突。

出了终南山的范围，他们看着眼前几条路开始犹豫了会，想着小龙女好静，断不会去城里那种热闹的地方，便踏上其中一条小路开始寻找起小龙女的身影。

他们走了很久，却发现这条小路越来越宽阔，几个转弯，他们竟走上了一条类似官道的大路，但已行至此，他们也不好回头再重走别的道路，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小龙女离去的方向，都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又哪能确定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

路过一个茶寮时，杨过见天色已晚，便和戴柏青一同走了进去。

才刚坐下，杨过点了饭菜后便立即开口问那茶寮的店小二：“小二哥可有见着个白衣女子从这走过？”

店小二一惊，问那白衣女子可是会武？

杨过大喜，忙追问那白衣女子的去向，店小二却让他们别去找了，说那白衣女子不是个好惹的，中午的时候还在这茶寮与俩个道士动武，甚至还用刀割了那俩道士的耳朵呢。

杨过听着便更加确定了，以为是小龙女为他拿全真教的道士出气，见店小二还在那左推右推，他一把就抓过那店小二的衣领，逼问店小二那白衣女子的去向，店小二指了个方向，刚要说，看着远处走来两个道士，又马上闭上了嘴，杨过回头看去，才放开了那店小二。

“阿青，这两个牛鼻子道士的耳朵都缠着纱布，看来就是他们被姑姑割下了耳朵，我们先静观其变，好从他们口中套出姑姑的去向。”杨过低头喝了口茶，低声对戴柏青道。

戴柏青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店小二口中的那个白衣女子并不是小龙女，但他又不能和杨过说些什么，只能无奈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两道士刚坐下，点了两个馒头后便径自说话，其中一个胖些的道士恨恨道：“也不知那白衣女子能请得到谁，竟敢答应和我们决一生死。”

另一个瘦道士脸色也不怎么好：“哼！管她请的是谁，反正这次有申师叔出面，师叔他还去请了丐帮的韩陈两位好汉助阵，这下子我们定能一报割耳之仇！”

那个胖道士也点了点头，摸了摸已经没了的耳朵，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这事不好让重阳宫的几位师叔师伯知道，凭我们全真教的高手，又何须劳烦丐帮的人？”

那个瘦道士见小二端来了馒头，道：“别说这些了，我们待会便去那豺狼谷与申师叔他们会和，哼！今晚豺狼谷便是那娘们的葬身之地！”

听到这，杨过偷偷笑道：“阿青，他们竟还约了姑姑决斗，我们跟着他们，定能见到姑姑了。”

戴柏青“呵呵”笑了两声当作回应，等那俩道士起身离去时，他也跟着杨过起身，跟在那俩道士身后前往那豺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