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让他担忧过的虹膜异色症竟然伴随着这份转变痊愈了，一红一橙的眸变成了两边同色的红眸，正盈着笑意地注视着自己。

　　观月音一时间不知道对方那句“好久不见”指的是哪一次的见面。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晾着人家不说话总归是不好的，但让他直接问赤司征十郎“发生了什么”或者“你变回来了吗”太冒失了，性格直爽和话不过脑是两码事，他更倾向于彼此心知肚明却不主动戳破，不然就有一种隐隐将两者进行比较的感觉。

　　这不是他的本意。

　　无论夺得什么样的成绩，他都会发自内心地送上祝贺。

　　以及……

　　只要是赤司征十郎，他都热烈欢迎。

　　这才是他想传递的心情。

　　观月音很快就决定好了该怎么办，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会来吧？”

　　“嗯，很意外，我以为你没有时间。”

　　话音刚落，赤司征十郎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红眸里满是错愕。

　　爽朗的少年音如跃动的音符般在他的耳边响起：“怎么会？小学弟的决赛，我当然有时间啦！”

　　这还没完。

　　更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观月音一把抱起略矮于自己的红发少年，在原地欢快地转了两圈，像是在幼儿园门口抱着额头贴着小红花的小孩转圈圈的家长：“恭喜你拿下冬季杯的亚军，小赤！”

　　赤司征十郎：“……”

　　小赤？

　　站在后面的洛山篮球部众人惊呆了。

　　虽然自家小队长变得比以前温柔亲切了，但、但这是可以随便抱的吗？

第31章

　　观月音靠着这一抱迅速成为了在洛山篮球部众人的心中与赤司征十郎齐名的奇人。

　　最离谱的是, 他笑嘻嘻地把他们家小队长放下来后，无论是贸然出手的那一方还是猝不及防地被抱起来转圈圈的那一方，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反倒是显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了。

　　赤司征十郎颇为无奈地看着笑容灿烂的金发少年, 不惊讶的原因是很久以前观月音做过类似的事情。

　　那次是他加入帝光篮球部首次赢得中学联赛的冠军, 他一下场就被神采飞扬的观月音抱着转了三圈，还比这次多一圈。

　　当时他的反应……不提也罢。

　　“怎么突然换称呼了？”赤司征十郎问道，“小赤”让他一下子想到了紫原敦。

　　“高兴呀。”

　　这句话不是假的, 观月音是真的很高兴。

　　看看他在咒术高专的同学和学弟，他无法想象自己抱着他们转圈圈的样子, 哪怕是唯一愿意配合的灰原雄，相近的身高和体型会显得画面有些奇怪。

　　所以趁着小学弟变回以前的样子，他赶紧体验一下久违的快乐。

　　“等下你们有庆功宴吗？”

　　赤司征十郎颔首：“有的。”

　　“那我就不打扰了。”观月音探出身子, 对不远处的洛山篮球部的队员们笑了笑，“有些三年级的前辈要毕业了吧？这次是为数不多聚在一起的机会，和队友们好好庆祝一下吧。”

　　“好, 我明白。”赤司征十郎面带得体的微笑，“观月前辈, 你……”

　　“不要这样叫我啦，一下子变得好生疏。”观月音摆手打断道，“叫名字就好了，我们都不在一个学校了，不用那么客气。”

　　赤司征十郎改口：“音前辈。”

　　观月音歪了下头：“也行吧。”

　　“黑糖葛切和豆大幅等你很久了。”赤司征十郎委婉地提醒他们约好的某件事。

　　“啊！你是指带我去京都吃喝玩乐吗？”观月音猛地一拍脑袋, 懊恼地抓了抓脸颊, “抱歉抱歉, 最近实在太忙了, 不知不觉居然拖了那么久。”

　　约定好的没多久就发生了「星浆体」事件, 无论是处理后续还是投身于训练都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更别提他还有各种常规任务，再之后他天天给咒术界高层当跑腿小弟，忙得他连日子都算不清了，结果一晃眼居然一年过去了。

　　虽然这期间他去过几次京都，但他根本没时间找赤司征十郎，而且去的时间都比较尴尬，人家是需要上课的正常高中生。

　　“没关系。”赤司征十郎表示理解，“那些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不如说是我的事情占据了你太多的时间，音前辈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就好，不用迁就别人。”

　　观月音被善解人意的后辈狠狠治愈了。

　　可能是因为在咒术高专待久了，听到一句人话都是难能可贵的稀奇事。

　　“你说的对，赤司。”观月音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我确实不应该迁就那些高层，回去我就把他们塞给我的任务全都推了。”

　　赤司征十郎：“？”

　　等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

　　“别想那么多，我肯定是有时间才过来的，轻重缓急我分得很清。”观月音拍了一下赤司征十郎的肩膀，弯起一个清爽的笑容，“而且我主动出现在这里就能说明一切了，这就是我的意愿，我不想来没人能强迫我来。如果是灰崎，就算他加入国家队去参加国际赛事，我也不可能去看他的比赛。”

　　赤司征十郎忍俊不禁：“那就好。”

　　“下次来京都找你玩。”

　　“好。”

　　观月音笑着摆了摆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音前辈。”赤司征十郎突然叫住。

　　“？”

　　赤司征十郎深呼吸了一下：“当年没帮上你的忙，非常抱歉。”

　　观月音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想起刚开学去帝光中学的那次任务，当时赤司征十郎叫住了他却没有说出下文，于是他十分自然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时你叫住我却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个吗？”

　　“嗯。”

　　“不需要对我说抱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提及母亲的离世，观月音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几分，但他的眼神依旧如太阳般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当时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哪怕负债为她安排最好的治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如果我发现得比较及时，至少你不会选择辍学。”

　　“啊，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啦。”观月音特地用轻松的口吻笑着说道，“其实我对成绩和学历这些不是很在意，努力做到优秀只是想让母亲能为我自豪。”

　　虽然他没能完成目标考上东京大学法学部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但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说给赤司征十郎听了，他说的这些话仅仅是希望对方不要为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而自责。

　　“而且现在我过得挺好的，要不是那天我去打工，我可能没机会接触到咒术界。虽然偶尔会有些糟心事，但能拥有和恐惧对抗的力量，还结识了重要的朋友，对我来说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过，原来赤司你一直在挂念着我吗？我很开心，谢谢你。”

　　金发少年的笑容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明媚地照耀进心房，随即，如有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神奇力量注入血液中，体内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暖流。

　　“说起来，你叫了那么久我的名字，我却还叫你‘赤司’，虽然是我叫习惯了，但听起来关系不够亲近诶，显得我很冷漠。”观月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以后就叫你的名字吧，怎么样？不可以反对哦。”

　　赤司征十郎翘起嘴角，配合地接上新的话题：“不会反对的。”

　　“征十郎。”观月音从善如流地换上了新称呼，“你的队员们等你很久了，我就不耽搁了。下次见，拜拜~”

　　“嗯，下次见。”

　　……

　　没过多久，春假来临，观月音抽时间去了一趟京都，约了赤司征十郎一起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