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士郎
“你们来这干什么?”
禅院甚尔的眼神很有威慑力,或许因为还是鬼的时候就被对方狠狠教训过,累莫名地有些害怕他, 只乖乖回答说:
“小惠不想待在旅馆里。”
男人挑了挑眉,又低头看向更小的小家伙。
小惠才不怕这个混蛋老爸,鼓着包子脸仰头说道:
“我、我要去找教父!”
“又找你教父干什么?你个小粘人精。”
“我不是小粘人精!”
“那就是小跟屁虫。”
“我也不是小跟屁虫!”
“你就是。”
“我、才、不、是, 爸爸是大笨蛋!——”
这一通嚷嚷,累瞪着这父子两人, 不抱希望地回过头, 猗窝座和那名柱果然都注意到这里。
“……”
猗窝座往那边扫了一眼,意识到只是三个人类, 其中两个还是幼童,便不再把眼光放在他们身上。
但炼狱杏寿郎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发现还有普通人和小孩在那,他立刻侧移几步, 将这三人挡在身后。
“不要紧的,猗窝座大人不会伤害小孩子。”
累语调平静地对他说。
炼狱杏寿郎眼瞳微微睁大, 就连猗窝座也极度奇怪:
“喂,你不是普通的人类小孩,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
尽管失去了鬼时的容貌,累的气质还是十分淡漠,只听他回答道:
“就算我说出了名字,您也不会记得,毕竟下弦不像是上弦,能够屹立在尊位几百年都不变更。”
这话让猗窝座忍不住质疑: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其实是下弦之鬼?”
不可能,这气味明明就是个人类。
累抬手掀起额前刘海,两只眼睛由近乎黑色的墨绿,转变为了翠绿色。
里面清晰地刻印了三个字——
下弦·伍
“曾经我是下弦,但那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我已不再追随无惨大人。”
说出鬼舞辻无惨的名字,累看到猗窝座露出“见鬼”般的震惊表情,竟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如果是以前,换做他自己听到,只会更加不可置信。
“很难相信对吧?我甚至可以站在太阳底下,这都是多亏了一位神父的帮助。”
猗窝座瞳孔颤抖,非常不想相信这些鬼话。
但在听到对方已不害怕阳光时,他还是禁不住下巴往下砸,追问道:
“真的假的?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已经找到了青色彼岸花?”
“并没有,我只听到了一段类似经文的东西,然后‘嗞’地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嗞得一下又是什么情况,你不会是在胡说八道骗我吧?”
猗窝座眼角抽搐,头上爆起片片青筋。
累确实没有骗他,不过也真的打着诱导策反的主意。
既然被打断了原计划,那干脆试着把猗窝座的注意力转移,如果能将他带到神父的面前,就一定能避免这个柱被杀的可能。
“是什么样的经文,能让下弦鬼脱离鬼舞辻的控制?既然已经摆脱了他,能请你告诉我经文内容吗!”
炼狱杏寿郎只抓住这个重点。
听到累的话以后,他双眼仿佛燃烧起火光。
如果真有这回事,那么只要掌握了这种经文,鬼杀队就一定能找出更多办法针对鬼舞辻。
“磨磨唧唧半天,你们到底还打不打?”
在一旁等待许久,禅院甚尔的耐心逐渐告罄。
如果再不继续,他就亲自解决这两个家伙了。
——没错,就是两个。
猗窝座和炼狱杏寿郎都是他的目标,不过一个要打晕拖回去变鬼,另一个就随机斩首、死活不论。
累:“……”
这男人其实就是来打架的是吧?
禅院甚尔的强势插‖入,让局面愈发混乱,即将要往最激进的状况发展。
此时却听“唝嗡”一声虚幻鸣响!
缥缈的声音从遥远天边传来,银色圣光自地狱向天堂蒸腾——这次净化范围笼罩的极广,就像是一开始遇到无惨,言峰士郎利用圣遗物扩散出的净化效果。
“啊啊啊啊!——”
禅院甚尔等人均被圣光覆盖,而作为在场唯一的鬼,猗窝座自然受到针对伤害。
鬼的肉‖体无法承受净化之力,如同落入岩浆的皮革一般,飞速被银光烙伤、鼓起大量水泡最后剥落。
事实证明,就算是上弦实力,一旦对上洗礼咏唱的净化效果,也无法像无惨那样强行抵抗。
也许无惨只感到头疼,是皮肤被圣界灼烧的同时也能做到更快修复,其他鬼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自愈力。
猗窝座捂着头双膝跪地,就像落入滚烫热锅里的昆虫,不断在地上挣扎翻滚,却也无法逃脱天降的可怖神威。
就在猗窝座肌肉完全烧成灰烬,露出白骨的时候,惨叫声却戛然而止。
他喘息着支起上身,目光有些失焦和茫然。
累反应过来:“啊,他那个,停止了。”
什么停止了?
炼狱杏寿郎完全在状况外,莫名地盯着这个经受无形折磨、仿佛在夜里也受到阳光照射的上弦之鬼。
还没等他弄明白,身后却突然被人偷袭,只觉侧颈被人重重一击,没来得及看清一片衣角,视野就栽倒进了泥土里。
禅院甚尔也不管猗窝座变没变回人,拎着炼狱杏寿郎就往回走,同时头也不回地指挥两个小的:
“把那小崽子给我带回去,晚上不准再乱跑!”
“我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小惠想要追上去抱他,却被累用丝线拦住,顿时哭丧着个脸。
“这是‘父亲大人’的吩咐,我们都是‘孩子’,所以得乖乖听话才行。”
“我不要!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出门!”
“不行,你才两岁,而且我是‘哥哥’,你也得听我的话。”
“呜…我想教父了……”
小惠蹲在地上,埋起小脑袋抽泣着。
累揉了揉‘弟弟’的头毛,开动脑筋想要哄他,说道:
“呐,我教你新的花绳玩法好不好?”
“不要,昨天、前天、今天,都已经翻三天花绳了!我不要再玩啦!”
“那不然,我们跳格子吧?”
“教父不让在地板上乱画,而且下面的人会上来敲门……”
小惠奶声奶气地反驳,累只好掰着手指数数,才发现自己会玩的游戏,大都需要3个人才能玩起来。
其他丢手帕或笼中鸟的游戏,他和小惠两个人也根本玩不起来。
“嗯,那你看这个?”
累把双手叠在一起,清澈月光下,两只手腕以上就像飞鸟扇动翅膀。
“哥哥教你用影子变小动物好不好?”
见小惠的目光终于变亮,累意识到自己还清楚记得,当年和父亲母亲学会的那些手影。
可能因为小时候身体虚弱,累只能待在室内的缘故,这些影子都成为他的童年伙伴,伴随他度过许多孤独时光。
“这是鸽子!我认识!”
小惠兴奋地盯着地上飞的小鸟,累一边做着手影,一边带他往开路走。
“那这个呢?认识吗,呱呱。”
“是……鸭子?不对、是青蛙!”
“嗯,猜对了,这个能认出来吗?”
“耳朵好长!是兔子!”
“还有这个呢?”
“这、这是小狗吗?”
“应该算大狗吧?”
“真的!好像啊……”
两个小不点哒哒地回到旅馆,禅院甚尔也带着“实验材料”快速返回。
刚才的大范围圣光太过异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士郎应该不会突然使用这么麻烦的技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