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士郎
他之所以变成这个形态,是因为魔力被抽走后,本能回到更初始的状态,可以有效减轻精神和魔力上的负担。
白雾中隐隐透出的深紫色,正盘卷着缓慢穿透男人的身体。
似乎笃定他不会突然醒来一样,雾气也格外有情趣地放慢动作,像在期待对方被捉弄的反应。
现实世界里,因为刚有过短暂的魔力连接,两人又都在飞机上休息,所以精神世界同时出现了连接,倒也属实平常。
触爪从四面八方钻进薄被,这里的禅院甚尔是精神体,所以即使做一些出格的事,似乎也不会留下印迹?
当然,这些后果它们都管不着,雾气作为精神体只服从主人的梦,哪怕现实中再隐忍克制的圣人,梦中的念头也是赤‖裸且真实的。
一根稍粗的雾气蜿蜒钻入被子下面,慢慢的,男人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意。
现实中品尝到的余韵,此刻还清晰地印在体内,这使男人在睡梦中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只有部分浅层意识的他,失去戒备地任由雾气摆弄着。
“……”
外面的庭院无比寂静,连风声和树叶飒飒的响声都被浓雾所隔绝,在这空无一人的族地里,只有唯一值得某个存在关注的人正安静沉睡。
当足够多的雾气挤进房间,并且准备充分后,禅院甚尔被这些虚幻的白雾垫起,身体开始在被子里慢慢起伏。
一开始仿佛怕惊扰到他,浓雾中的紫影们都非常小心,无比轻柔地温和抚摸着对方的皮肤。
直到确认了男人的深层意识已经不在这里,浓雾又立刻加深力度,如海浪般起起伏伏、颇有力度地拍打着礁岸。
禅院甚尔呼吸变得急促,他转过面庞,汗湿的刘海压在枕头上,表情说不出是忍耐还是快乐。
而更深层的黑暗世界中,他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言峰士郎。
对方像是有着好多手、好多嘴的巨大怪物,额头上一只猩红色竖瞳愉悦看着他,将他狠狠按在地上把玩。
他想要反抗逃走,却手忙脚乱地被拖回捆住,一时之间竟然无处可躲。
可恶,这又是什么怪梦啊?
而且对方手上长这么多嘴,每个嘴里还有舌头的话,就微免有点太犯规了吧!
浅层意识的他颤抖着张开肢体,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地接受这一切。
梦境里没有时间概念,这些令人窒息的浓雾挟裹着男人,似乎要一直进行到永远。
第068章 惠惠的不妙冒险
飞机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spw人员的声音, 说是即将抵达日本京都府,接下来飞机降落时可能会出现抖动,请两位乘客做好准备。
禅院甚尔蓦地惊醒, 他喘着粗气,瞳孔有些失焦, 额头上的冷汗从鬓角流下, 划过下巴淌进黑色T恤里。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非常奇怪的东西, 可是醒来之后记忆却变得模糊。
他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转头看到还在美滋滋睡觉的言峰士郎,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无名之火涌上他的心头。
这混蛋小鬼……
虽然他不记得梦里的事,但是把这混蛋揍一顿肯定没错!
言峰士郎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脸上挨了一拳,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无辜地看向禅院甚尔,仿佛在问他干嘛要打自己。
“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
禅院甚尔羞愤地离开座位, 去飞机厕所里抽烟,降落时的摇晃和颠簸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言峰士郎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只是觉得梦机会难得, 想跟对方多亲密一下,没想到甚尔的反应这么大。
明明梦里舒服得张嘴哼个不停, 流下的涎水把被褥都弄湿了,醒来后居然还打自己,真的是太不讲理了……
面对脸色黑沉的不讲理的恋人,言峰士郎青着一只眼眶, 老实坐在座位上一声都不敢吱。
禅院甚尔放完水又抽了根烟,回来时情绪倒是好了许多, 也不跟他计较之前做过什么,只问道:
“你跟那小子说了吗?我们今天去接惠?”
“出发之前就打过电话……怎么了?”
“哦?他什么反应?”
“好像是说’太好了‘,不过又说小惠很可爱有点舍不得,问咱俩既然回京都了,要不要一起过去吃个饭?”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看来这个小少爷也没少受小孩折磨,也不知道他和小惠这几天都怎么过的。
“去也行,他还在之前那个房子?”
“对,啊,他早上给我发消息了,说……让咱们下飞机后直接去八坂神社,他在附近的菊乃井等咱们。”
京都的菊乃井可是相当出名的饭店,属于有传承的百年老店,不论是环境还是料理都非常别致,人均消费基本超过三万日元。
禅院甚尔无所谓,他们刚坐了一晚上加半个上午的飞机,反正到哪吃饭都是吃。
言峰士郎便给禅院直哉回消息,说他们现在从机场过去,又问了小惠怎么样,昨天半夜还闹觉吗。
说实话,自从少年直哉自讨苦吃,接手了这个一岁侄子的头一天开始,俩人就一直在互相折磨。
第一天禅院直哉按照言峰士郎给的食谱,笨手笨脚的弄好奶粉和婴儿辅食,挂着一副假惺惺的笑容,拿去喂给小孩,结果小小的禅院惠根本就不吃。
他耐着性子哄了半天,这死小孩就是不肯张嘴。
直哉自己也是少爷脾气,一怒之下差点给他硬灌进去,结果小惠崩溃大哭,手忙脚乱中直哉一个没拉住,小孩就掉下餐桌磕到额头了。
他也顾不上撒了一地的奶糊,赶紧把小孩儿抱起来看看。
摸着婴儿头上鼓起的大包,耳边是足以穿刺大脑的啼哭生,脚底下是黏糊糊脏兮兮的奶渍。
少年直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甚尔才刚走一个小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带孩子绝对没问题,而且明早言峰士郎还要跟他视频……
别的先不说,这个包到底怎么才能消掉?!
禅院直哉赶紧给自己的保镖兼司机打电话,让对方去买点消肿止痛的药回来。
“乖,不哭啊不哭……好了,别哭了……妈的!你能不能别哭了!”
禅院直哉实在高估了自己对小孩的耐心,就在他满头青筋,想要出去揍两个人泄泄愤时,从老宅过来的仆妇拯救了他。
“哦呀?这、这是哪里来的婴儿啊?”
仆妇捂着嘴,瞪圆的双眼在这对叔侄中间游移,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你别管了,他哭了快一个小时了,脸这么通红的是怎么回事?不用去医院吧?”
仆妇早就生育过儿女,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说道:“不能让婴儿一直哭,得想想办法,不然哭坏了真得去医院了……”
“啥啊!这么严重吗?”
回忆起甚尔不善的目光,和从前毫不留情揍人的身姿,禅院直哉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少爷你这么抱法,孩子很难受的,你得这样抱才行。”
仆妇接过婴儿,给嫡子示范了一下,看到旁边桌上放着奶瓶,拿起来试了下温度,然后一边悠着小惠,一边把奶嘴凑过去。
禅院直哉瞪着眼睛,看刚刚说什么都不配合的小孩,此时终于歇了哭声,两手抱着奶瓶抽抽噎噎地吃奶,一时间彻底沉默了。
就这么等了一会,少年直哉发现自己似乎也可以把小孩交给下人带,反正他也看不好,那就眼不见为净得了。
结果他半只脚还没踏出房门,小婴儿突然又大哭起来,而且明显是想跟他过来,两只手拼命朝他举着。
禅院直哉不明所以,试探着继续往外走,就听见更高了一调的婴儿哭嚎,声音堪称撕心裂肺。
实际上是惠以为对方把他卖了,之前甚尔把他送到这来的时候,临走前说过会回来接他,他也确实听懂了。
结果这个金头发的又把他交给另一个人,现在又想走掉,小惠以为对方也不要他了,把他“卖”给其他人,那他就永远都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