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士郎
简直像被人驯化了一样,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狠狠唾弃。
或许自己受对方影响太深,只要在一起,就连大脑都没办法好好思考。
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不想再听那张嘴里的花言巧语。
他甚至有预感,如果刚才继续留在家里,一定又会被对方的态度迷惑。
不仅仅被“骗身骗心”,说不定还会被骗到陌生世界去,万一将来感情破裂了,那他这个前花丛老手的面子往哪搁?
没错,禅院甚尔才不会承认,因为没有穿梭世界的能力,一旦他离开这去往别的世界,很可能来去都不由自己,变相地等于失去某种自由。
出于对这种未来的猜忌,以及导致其成因的回避,禅院甚尔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总之,赌气也好,对两人的未来感到迷惘也好,禅院甚尔像只做好了再次流浪准备的黑猫。
既不退缩,但也不前进,只留在原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冷静过后的他,也知道士郎会来找自己,他又不是笨蛋,孔时雨突然在这么恰当的时机介绍地方,他有九成的把握,对方是在跟言峰士郎通风报信。
具体是不是这样,到明天就会有结果。
正好,他也想把一切都讲清楚。
……
赌场只有晚上营业,到了关店的时间,禅院甚尔就坐在上面写字楼顶的天台抽烟。
言峰士郎赶来的时间非常早,早到禅院甚尔怀疑他和自己一样,一夜都没合眼。
事实也是这样,如果有什么能将喜欢的两个人分割,那就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人受煎熬。
言峰士郎合上天台的门,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对方再次逃开。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妄想,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并眼尖地看到对方偷扫掉手边的烟蒂。
十好几枚,可真没少抽……
言峰士郎把目光摆正,走到恋人身边并肩站好,嘴里犹豫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没信心做出的决定能否让对方安心,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决定一直留在这,不会再回去了。”
言峰士郎向主发誓,这瞬间他看到了对方的睫毛轻颤,画面上每一帧都比天启更发人醒悟,让他的信心一下子充满,如同飞扬至天际的热气球般。
“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我的来历,可以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吗?”
面对郑重双手合十道歉的言峰士郎,禅院甚尔紧抿着嘴角,轻笑一声说:
“这些话昨天你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不想原谅呢?”
言峰士郎挠了挠鼻尖,傻笑着道:
“那、没关系,我脸皮很厚,可以天天来请求你。”
这回答真让人大开眼界,禅院甚尔紧盯着对方,发现自己果然还不够了解,尤其是这混蛋神父的下限。
“啧,让开。”
“等等……你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先别走啦,一起吃个早餐嘛?”
“看着你的脸就吃不下。”
禅院甚尔双手插兜,不屑地哼声说道,然而言峰士郎发挥了死缠烂打的精神,搂着他的肩膀,说什么都要一起去吃早餐。
禅院甚尔被惹得满头青筋,但这次却没有甩开对方的手,最后犟不过他,被强拉到附近的中华街,两人吃了包子铺的点心。
言峰士郎坚信吃饭之后人的心情会变好,也就是说,更有利于现在的情况。
等到吃饱喝足,两人并肩离开早餐店,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清晨街道上,他才斟酌着开口说:
“其实……需要道歉的不只那一件事,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果然还是把穿越时空看的太想当然了,对于刚听说这件事的你,一定觉得很突兀,很难接受吧?”
这个问题是早晚要谈论的,言峰士郎想了一整晚,终于想清楚问题的关键。
如果他们俩在一起许多年,不、或许都不用那么久,哪怕只在一起两三年,恋爱关系能得到稳固,互相之间有更深刻的羁绊。
那时如果他提出一起去自己原本的世界看看,甚尔都可能欣然同意。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们只认识了三个月,虽然性格异常合拍,两人间的感情也不掺杂一丝虚假,但谁也不会因一时冲动就奋不顾身,完全不考虑现实的因素。
尤其是穿越世界这种事,也许在天主看来和郊游没区别,但对凡人来说却顾虑颇多。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某人所爱的另一半,要回一座陌生的城市待一段时间,因为那是对方的家乡,那她可能会很轻松愉快,就算被对方邀请同去,也会觉得和旅游无异。
但如果对方要去的城市在国外,就算她也愿意一起前往,就不得不考虑出行方式,不过至少随时可以坐飞机回来。
可当这个地点不能正常通航、必须偷渡呢?
甚至这个地点在北极,或者在外星,听起来异想天开,凭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没法自由往返呢?
是否有一瞬间会产生这样想法,比如说……
真的还会回来吗?
言峰士郎知道,能够让对方接受戒指,已经代表自己得到了某种承诺。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所爱的这个人,最不能接受的也是失去。
“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回去了,我不会怪你,但就这一次。”
禅院甚尔看向青年的脸,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注视,表情异常淡漠。
反悔的机会只有一次。
如果答应了,下次再想离开的话,我会用刀把你留在这。
像我这样的人,和你出生长大的世界,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都说不回去了,我想留在有你的世界,其他地方根本无所谓。”
言峰·傻瓜士郎握住男人戴戒指的手掌,发现居然和自己一样有点汗湿,顿时明白了这幅无动于衷的面孔下方,那些被掩藏的情感。
果然,同意自己走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很好。
不,应该说真是太好了。
……
在这东京的第一缕阳光中,年轻神父抬头亲吻了他的天与暴君。
第085章 被发现的和服
当言峰士郎和禅院甚尔回到神户的家时, 慎二他们也都起来了。
昨晚安排他们睡在厢房,士郎自己用木板和投影魔术,快速把客厅修补好。
凌晨时间桐樱第一个醒来, 负责看守她的迪卢木多立刻叫醒御主,而慎二感觉从者现在已经保护不了自己了, 就连忙躲到韦伯的房间。
等言峰士郎回来, 就看到眼底发青的韦伯和间桐兄妹俩,整异常沉默地围坐在饭桌前。
这怎么有种回到圣杯战争期间的既视感?
他让甚尔去看看小惠醒没醒, 自己撸起袖子进厨房, 外头那三个大爷都是在家不干家务的类型, 指望他们做饭还是省省吧。
等早餐全部做好,昨晚刚到的三个人和士郎还有甚尔父子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间桐慎二的震惊简直要喷吐而出, 仿佛在问士郎:
你们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昨晚他只是惊觉对方年纪和好友差的有些大,而且体格未免太强健了,现在居然又给他掏出一个小孩来。
难道好友真的继承了养父的喜好, 专挑成熟人父下手吗?!
“樱感觉好点了没?昨晚有没有睡好?”
言峰士郎给她也倒了一杯牛奶,递过去的时候, 少女明显瑟缩了一下, 随后在慎二催促的眼神中低头接过。
真没办法啊,看来就算绮礼不在一旁, 樱也还是莫名奇妙地害怕自己。
言峰士郎挠了挠后脑勺,话说他的女人缘一直都很差,不只樱这样,远坂家的大小姐也因为绮礼的缘故, 非常讨厌和自己来往。
“对了,之前忘了告诉你, 现在已经有人接手冬木市教会,那人应该是你的同事吧?”
间桐慎二仔细回想了一下,思索着道:
“好像是叫卡莲·奥尔黛什么来着……”
言峰士郎呛了口茶,不可置信地问:
“奥尔黛西亚?她来日本教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