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养我的都不是人
父与母谨记着雅治的命令:不许伤害人类。
“离雅治远一些——!!!”
五条悟有一丝动容。
“好了。”赤司雅治出声, “你还欺负它,知不知道父与母的智商也就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孩子,能和你沟通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还指望它能联想多深层的含义。”
五条悟歪头, 垂落的发丝差点儿戳进他的眼睛,“这智商已经很厉害了吧。”
“大概只是机械的听命令行事。”赤司雅治走向父与母, 奖励性的摸了摸它的背,“你们说什么在它耳朵里都是外语,简单来说就是——它会自动过滤掉不相关人士的声音,只会听从我的命令。”
“雅治,雅治……”
父与母像个孩子一样蹭着雅治的手心,它缱绻的围在雅治身后,攀附上雅治的肩膀,
“妈妈的好孩子……”
这声喟叹更是让场面产生了怪物艺术电影那样强烈的视觉冲击。
家入硝子探头,“爸爸为什么不说话?”
“可能是因为爸爸死了。”赤司雅治说,“妈妈亲眼看到我将要被杀死,所以在濒死时诅咒了自己和丈夫,所以妈妈占主导地位。”
赤司雅治替妈妈理了理头发,苦笑道,“妈妈已经够吵了,爸爸就这样安静也挺好的。”
一个少年,依偎在巨大的咒灵怀里,唤着咒灵父与母。
这情景太过刷新他们的认知。
夏油杰想象了一下自己窝在虹龙的怀里,像对待宠物狗一样抚摸着他的脊背——
“我办不到。”他拿手扶着额,想到那个画面就一阵怪异,“在我眼里,咒灵只是工具。”
所以他做不出这么温情的举动。
“咒灵当然是工具。”赤司雅治笑道,“若不是有我们限制它们,它们可是会伤人的。”
五条悟一直抿着唇沉思,过了半晌,他像是明白了,
“——由‘爱’撑起的神志和羁绊啊。”
“雅治,你和它定束缚了吗?”
“定了。”赤司雅治转头看他,“不过父与母对我言听计从,那束缚只是多上了一层保险,它可能到现在都忘了束缚的内容了。”
“唔。”五条悟缓缓舒了一口气,“那就可以了。”
赤司雅治也是进了咒术界学习才知道有束缚这种东西,父与母和他一样脑子空空,除了问别人想要哪种死法,就是黏糊糊的对雅治表达关心。
“还来吗?”五条悟压了压腿,“我连热身都没做全呢,这样被他保护,你怎么提高体术?”
“我对着假人练习吧。”赤司雅治也很无奈,“我和它说过好多次了,但是以它的判断,你的攻击就是对我的伤害,它看着心都要裂开了。”
心都要裂开的描述把几人逗笑了。
五条悟觉得这个相处模式有种说不出的异样,“雅治,你在纵容它。”
或者说,是做不到百分百控制它?
赤司雅治垂下眸,再抬起时,那双眼睛里有了早已看淡的释然,“毕竟……他们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怀有怨恨,身附冤魂,唯一的渴望便是看着他长大成人,美满幸福。
做不到这点,没法安心去投胎啊。
见拳拳到肉的对打不行,夏油杰整整衣领上场,“那我来和雅治打吧。”他召唤出了一只咒灵,形态大小和父与母很像,他的眼里含着跃跃欲试,“正好让我看看特级的实力。”
然而没等他们兴致高昂的打起来,雅治的辅助监督来了,
“是任务。”
比见先生有些拘束,“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也去,雅治大人……”
来钱了。
赤司雅治边走边穿外套,“走吧,任务还是要尽早做的,拖了太久可能会出人命。”
几人有些遗憾,但外出做任务历练也不是枯燥的事,五条悟仰头问,“硝子不一起吗?”
“家入同学今天还有别的任务。”比见先生像是对五条悟犯怵,个别音节都说不清了。“有两位咒术师受了伤,正在往这边赶。”
作为走辅助路线的医护,家入硝子的训练课程和几个武斗派是不同的。
他们和硝子击了击掌,“硝子,我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赤司雅治路过她时也轻声说,“有想要的发line告诉我。”
“好哦。”
……
他们坐比见先生的车去了任务地点,赤司雅治坐在副驾驶上,而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后排,他们突发奇想的翻开小冰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不同口味的饮料。
两个人盯着散发寒气的方格,一时有些失语。
赤司雅治的声音从这时传来,“喜欢喝哪个?我以后常备。”
“太贴心了吧,特级。”五条悟拿出一瓶汽水,戏谑的说,“在细节上这么用心的话,可是很容易令人心动的。”
赤司雅治笑着和他开玩笑,“那你心动了吗?”
“……”
五条悟一僵,“别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夏油杰揶揄,“我听某人前两天说自己不想被爱拘束。”
“是啊,难道你想吗?”
夏油杰耸了耸肩,“实话说,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对谁迷恋,就觉得很可怕。”
“那只是人对未知事物本能的退缩而已。”赤司雅治翻看着一本大脑神经科学书,一边和他们闲聊着,“不过我和你们的想法相同,对恋爱没有向往,也无法想象自己对谁心动的感觉。”
比见先生听着听着就笑了,“因为你们都很年轻嘛。”
他们现在思虑这些都太早了,都是十六七的年纪,有更多的新鲜事物等着他们去探索。
“比见先生难道就老了?”夏油杰反问,“你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
“我订婚了。”比见先生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戒指,“爱情这种东西,到来时谁也说不准。”
是啊。
赤司雅治翻了一页书,思维却有些发散,
他应该尝过爱情的滋味了,有些酸,有些涩,但是甜蜜能把这些都压住,真心被发现的彷徨,无法得到回应的单恋——所以他的前世,果然有发生什么吧。
他瞥向和夏油杰玩叠叠乐的达里尔,死神的骷髅身体压在黑发少年身上,没有实物,所以虚幻的和他重合着,
“看我做什么?”达里尔发现从后视镜反射的视线冲着自己,“你喜欢谁我可不在意,但是放心吧,你没结婚,也没孩子,上辈子什么都没留下。”
又是这种挖苦。
赤司雅治眼睛瞥向一边,眉宇不悦的略微蹙起,他阴沉下脸色来的模样其实很有威慑力,但他不常对人这样。
汽车驶进青森县,赤司雅治看书看得入迷,其余几人也不打扰他,车里开着暖气,有些叫人昏昏欲睡,直到雅治觉得眼睛有些疲劳,从书里抬头往外望了望,才惊觉景色有些变化。
“雪?”五条悟也发现了,“这个季节已经下雪了?”
“毕竟冰雪也是这里的旅游卖点。”比见先生说,“如果你们觉得冷,后备箱有御寒的衣物,雅治大人准备的。”
外面正是下雪的时候,但整体的气氛却很安宁,没有呼啸的寒风展现气候的可怖。
很快,车辆停在了一处树林前,
“到了。”比见先生拉开车门,“就是这里。”
他重复了一遍上车前就说过的任务资料,“有三个游客在里面失踪了,我之前上网查了下,附近村庄很久之前就流传着一个传说,说里面住了能冻结人心的雪女,下雪时便会出现,她会抓走误入的孩子去给自己拼拼图,所以不要在雪天走进去——这是这里不成文的规定。”
“雪女?那不是童话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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