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养我的都不是人
几人问了导医,找到急救室的时候,只看到白发少年垂头站在那里,周身气息格外压抑。
夏油杰的心咯噔一下,这个反应,不会是——
他心情沉重的走过去,斟酌了许久才出声,“雅治,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他已经尽力了,但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一定十分不好受。
“什么?”赤司雅治转过了头,有些出乎夏油杰的预料,白发少年的神情非常冷静,看不出失意和落寞,他下意识扯出个微笑,“硝子,你来了。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吊着一口气,正在准备手术,比见先生,沟通方面的事情麻烦你了,带硝子过去吧。”
这么平淡的吩咐下去之后,赤司雅治靠坐在了一遍的公共座椅上,
救活了?
夏油杰微微睁大眼,
那种情况都能救活吗?
“……那你现在?”
“我在休息,顺便看看一会儿需不需要我帮忙。”赤司雅治现在处的位置是急救室门口,“里面是个被高空抛物砸中的病人,正在做切割处理,刚刚前辈给我说,已经没什么事了。”赤司雅治的声音有些无力,“但我有些不放心。”
因为不安,他只能在这里告诉自己,自己还是有用的。
医生需要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不能被情绪左右,所以赤司雅治的大脑很清醒。
“今天发生的事很蹊跷,他的行为看上去是自杀,却叫我救他。”赤司雅治手肘撑着膝盖抵在下巴上,眸色暗沉,“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悟,待会还要拜托你看一下。”
“我先去硝子那。”
发生了严肃的事,五条悟的表情也很严肃,他轻拍了下雅治的肩,“辛苦了。”
他们心照不宣的暂时没提隐隐担心的事情,想等线索捋得差不多后再讨论。
因为雅治能力的特殊性,但凡和自杀,心梗等沾边的事,免不了会联想到他身上。
而在众目睽睽下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更像是一场人为操控的作秀。那个人是怀着怎样的目的要用钢琴线勒断自己的脖子呢,他要传播恐慌,还是为一个人谢罪。
赤司雅治的衣兜里还躺着那张写着对不起的纸条。
字迹很缭乱,不像是冷静或自愿状态下写的,传递的信息也令人抓不着头脑。
但这只是目前他得到的有形信息,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留下呢?那东西又在控诉谁呢?
很怪,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但第六感还是叫嚣着诡异和危险。
雅治不禁双手交叠压上嘴唇,显出几分忧愁来。赤司征十郎坐在他旁边,燕尾服的漆黑外套被他留在了车上,他此时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雅治一身血迹的模样完全不同。
但赤司征十郎一点儿也不避讳的握上了雅治的手,他们肢体接触,胳膊挨着胳膊,于是红色也蔓延了过去,
“演出厅那边已经安置好,警察和侦探也在行动,再等家入小姐救下伤者,这事很快就会查明。”
赤司雅治回握了他,“我并不担心,只是……”
“只是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那种感觉从神经末梢爬上他的心间,是强烈的被窥视感,和来自外界的露骨恶意。
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并非今天,但如果不是赤司雅治和父与母,他现在已经没了。
所以,他受到了非自然伤害。
应该是咒灵。
“有脏东西混进来了。”赤司雅治咬唇,“还是我不知道的脏东西。”
从九岁成为特级,即使一直处于忙碌和视觉刺激之中,但雅治敢说,自己被父与母保护得很好,没有受过一次伤。
所以,他其实对于自己在咒术界领域有一定程度的自信。
他也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什么样的咒灵类型和水平他没见过,这次却切实体会到了一种被像是人类一样擅长阴沟里耍计的存在针对的感觉。
而雅治不会忽视自己的感觉。
在风云变化的商界,这种危机感往往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不经意的细节被经验丰富的大脑察觉,从而发出提醒的信号。
涉及到咒术界的事情,赤司征十郎没有赤司雅治了解,但他能说出很狂放的话,“若是有人对你不利,就不当咒术师了,彻底和他们断开联系。”
他颇有天凉王破的气势,“如果是高层看不惯你,家里不会让他好过的。”
夏油杰:“……”
虽然听着很让人安心,但有,有一种奇异的中二感。
“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雅治……谢谢你救了他。”夏油杰定定的说,“那个人是因你才活下来的,虽然不知道最终调查出来的真相是什么,但我想,这个结果起码不是最差的了。”
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吧。
“而且你竟然能想出用咒灵充当血管的连接……不得不说,我看得差点儿把眼珠子掉出来。”
赤司雅治笑了笑,“我也觉得我那灵光一闪很离谱,但父与母做到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硝子和杰一起回来了。
但两个人的脸色都说不出的差。
硝子打开从自助机里买的饮料,突然被拉起来救人的她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没事了,人也清醒了,甚至还天真的想着能不能继续钢琴比赛,他到底有多心大啊。”
雅治:“这种性格,还惦念着钢琴,更不像自杀的了。”
“的确不是自杀的。”五条悟拿食指挂着眼镜,那双奕奕的眼睛紧紧盯着雅治,“他说自己的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掌控住了一样,那场演奏也弹得一团糟,还说自己受到了无形的威胁。”
不管怎么样,听上去都很像——
“很像父与母做的。”
很像那能力操纵人死前去完成某项任务,明明理智尚在,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停下来,吞着血水和泪水做违心的事。
赤司雅治语调平直,“我先走开一下,抱歉。”
不等其他人反应,赤司雅治疾步走到了楼道中。
是八岁那年,父与母最后一次失控的楼道,那之后,父与母便蜕变了。
赤司雅治轻声唤出漆黑的咒灵,它的身姿还是那么庞大恐怖,赤司雅治在它身前渺小至极。
它挤在楼道的狭小空间里,被诅咒一般念着说了无数次的名字,“雅治……”
看上去很憨。
相处了太多年,赤司雅治有时候还能在父母的那两张脸上辨出温情来。
“你们什么时候出去了吗?”赤司雅治开门见山的问,
“没有,没有……”咒灵像是被冤枉的孩子一样否认,“一直在雅治身边,从来没有,伤害…人类。”
因为太过了解父与母,赤司雅治难以想象它撒谎的模样,甚至在他的认知里,咒灵是不会有撒谎这种技能的。
“你们最近有做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做。”
“有让其他家伙做什么吗?”
父与母卡壳了,不太能明白雅治指什么,“……其他家伙?”
“靠等级压制掌控其他的咒灵,我知道你们能办到这种事。”赤司雅治环起胸,脸色看上去不近人情,“算上强硬的手段,你只要说出:把那人杀掉再自杀——这样的咒术前提,其他家伙就真的会这么做,你有偷偷搞小动作吗?”
这招叫借刀杀人,父与母的脑子比核桃还小,赤司雅治觉得如果它真能想到这种报复方式……那其实能称得上可怕。
“没有。”有了雅治的解释,父与母终于听懂了,它一遍遍强调,“雅治不让伤害人类…不让伤害人类……”
看上去说的是真话。
赤司雅治垂眸,
“如果你真的做了,我会偿命的,爸爸,妈妈。”
第70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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