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养我的都不是人
赤司家是名门望族,富到直接拔高雅治目标上限的程度,而对长子皆独子的教育便十分严苛,那是令大人都难以应付无法喘息的英才教育,偏偏赤司征十郎有能力承担这种强度的教育,而他变得越强,教育程度就越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雅治做对比,赤司征十郎有一段时间甚至认为这是正确的。
“不,这一点儿都不正确。”雅治很勇的否定道,“你已经战胜很多很多人了。”
而赤司征十郎静静的凝视着他,眼神有些让雅治看不懂,“可我是不是还没有战胜你?”
平局只是旗鼓相当,而非绝对的胜利。
繁重的学习任务一直磋磨着赤司征十郎的精神,雅治觉得,这样的童年甚至能称得上是残酷的。
但还好,征十郎还有温柔的母亲,有母亲为他争取自由的时间。
而且雅治发现,征十郎长得像妈妈。
赤司征十郎搬出急救箱,夫人招了招手,“我来吧,征十郎应该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她的眸里含有几分笑意,显然十分怜爱幼小的儿子跃跃欲试的模样,
征十郎扬起笑容,“母亲可以教我。”
“下一次吧,这次就先看我怎么做。”
赤司诗织让雅治凑近一些,雅治没动,于是征十郎扶住他的胳膊推了推他,“是不是很痛?我帮你。”
他们的距离近了一步。
心头突然升起了剧烈的不安感,雅治甩开征十郎的手后退一步,膝盖一软摔在了地上,愣住的征十郎蹲下身想拉他起来。
雅治没有心力在意伸到他面前的手,他回头去看父与母,却没发现它的身影。
紧接着,一声惊叫钻进了雅治的耳朵。
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雅治听到赤司征十郎惊慌的声音,“母亲!”
父与母缠住了赤司诗织的脖子。
并未吞噬她,而是泄愤一样,用了最令人不适也最漫长的死法。
“讨厌,讨厌……”
怨念的堆积令它的咒力比平常旺盛了些,它怀着露骨的杀意,对着在场除雅治外的所有人,
“为什么我长这个样子,为什么她长这个样子……”
咒灵没有人形,起码父与母没有。
赤司雅治突然觉得手一痛,原来是征十郎惊惧之下攥紧了他的手,像是在汲取勇气一般。
“滚开!”他摸到一个东西便丢了出去,“放开我妈妈!”
即使面对如此突然且不合理的可怖异形,他也没有像一般孩子那样失去理智,或许忧心母亲的安危胜过一切。
“滚开!”那是含着几分哭腔的吼声。
赤司征十郎又丢出去一个物价,正打中了父亲的脸,他的手因为惧意发着抖,
这话当然没有用。
不止没有用,父与母还分出一部分身体缠住了赤司征十郎。
他们相握的手分开后,赤司雅治条件反射的去抓他,“征十郎!”
红发孩子被提上了半空,皮肤显出窒息的深红来,“快跑,雅治——”他哑着声音喊道,“叫人来救我们,救我妈妈!”
“讨厌,讨厌……”
父与母仍然在呢喃,它的声音逐渐放大,最后成了哭嚎一样的喊叫,
“讨厌!讨厌!讨厌——!”
父亲和母亲的脸皆是痛苦的表情,它收紧了缠住赤司母子的触手,“为什么我们变成了这幅模样……”
那是冤魂的呐喊悲鸣。
赤司雅治几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这让他的眼眶顷刻湿热起来。
“为什么我们就要死去……”
“为什么我们死去了……”
“够了。”
雅治颤声说道,
他抓起急救箱里的剪刀抵住自己的喉咙,双目盈满血丝和泪水,“我说过了!我们约定过了,不可以伤害人类!不然我不会活下去!”
赤司雅治本身不具备控制咒灵的能力。
他只是被咒灵缠上了,或者说“爱”上了。
在咒灵形成的第一天,它逼迫雅治吃下凶手的血肉。
雅治以不断伤害自己的行为牵制住它,让父与母听话。
后来他慢慢试探出来了,咒灵最怕他死亡,咒灵的执念便是他活下去。
赤司雅治用力拿剪刀戳着脖子,剪刀并不如手术刀锋利,他的力气也很小,身体自保的本能更是从心理上抵制着他的动作。
“雅治……!”赤司征十郎眯起一只眼,缺氧让他觉得大脑无比沉重,但他仍然执拗的望着这边,
赤司雅治的嗓音因情绪不稳微微撕裂,“我知道你们很痛苦,我知道你们受了冤屈,我也怨恨夺去你们生命的幕后黑手,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但我们约定过了……”
“不许伤害人类,一个都不行。”
他的剪刀终于刺破了皮肤,
赤司雅治发了狠的瞪着咒灵,“如果你连这点儿理智都保持不了!那么让你诞生的我真是有天大的罪过!”
第51章 咒灵之子
赤司雅治对自己毫不留情。
血液顺着刀刃滑落了两滴, 被戳的伤口处一直传来灼烧的刺疼感。
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因为翻滚的情绪令他缺氧般窒息,他手攥着剪刀, 刀尖狠狠抵着脖颈的皮肤,手指用力到泛白发麻。
但雅治这一刻真切的体会到, 什么叫身体的伤害比不过心脏的疼痛。
母亲与父亲满含愤怒和悲恸的狰狞表情僵住, 随后,他们一点点淡化了面部的褶皱, 连眼睛内流露的情绪都趋近于无。
他们默默凝视着雅治, 比起颤抖发癫, 这副模样显得更为空洞可怖。
“啪嗒。”
不知道是什么落地又碎裂的声音。
父与母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变透明,最后消散于空气中。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发生。
雅治有些怔愣,直到赤司征十郎失去支撑摔在地上, 直到赤司诗织发出猛吸一口气的沙哑声音,时间才好像重新流动了般。
赤司雅治一把将剪刀丢下,查看征十郎的情况, “受伤了吗?”
他的脖子上有些泛红,但细细检查下来没有明显的掐痕, 赤司征十郎头脑发晕的想站起身, 脚步一错就摔在雅治怀里,
雅治忙说, “你现在有些缺氧,先不要动。”
赤司征十郎抓着雅治的手臂,“母亲,母亲怎么样了?”
“我没事。”赤司诗织温声回道, “刚才受到挤压有些窒息,但现在已经没有太大不适了。”
窒息而死, 漫长又痛苦的死法。
“刚刚那个是什么。”雅治怀里,征十郎闭眸呼吸着,他想快点儿摆脱这种晕眩的状态,
“……是咒灵。”
面对生死威胁的人有权利知道这个。
“大概就是伤人的怪物,但其实归根结底,你们的遭遇还是因为我……抱歉。”雅治撑着他的身体,转头又对诗织说,“对不起,夫人,我让你们处于危险了。”
“它以往还比较听话……我并不是给它推脱,只是这次失控真的从未发生过。”感觉像诉说遗言一样,雅治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怎样对待,“我会主动离开,马上,立刻,连本家都不回去,那只咒灵就喜欢跟着我,我带他去永远都见不到你们的地方……”
缓过来的赤司征十郎抬起手,掌心突然触到了湿滑的东西,他眼睛一瞥,顿时慌了,“雅治,你还在流血!”
赤司雅治冷静的解释,“没有割到大动脉。”
赤司征十郎从急救箱里拿出纱布,围住雅治的脖子颤了两圈,然后扯住绷带的两头一拉,
“嘶。”雅治眉头一皱,“你轻点儿。”
赤司征十郎耷拉个脸,“我觉得不疼,你刚才要戳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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