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
周家人对她也愈发得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丫头而是周家的姑娘。
她舅舅舅母也仗着她的势在府中十分的脸。
一个个灰白的场景在几人面前似唱戏似的过去,幕布落了又起,场景由灰白转为了暗红色。
暗红色的底调包裹着所有人和物,天上势一片红、水中亦是一片红,而房子、草木却又都是黑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绿色的雾,颇有一副“尸山血海”的味道。
阮陶觉得他们一层一层的往下掉,倒不像是掉在“障”中,反而像是坠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一层比一层深,一层比一层可怕。
此时障中周府上下的人已经看不出人样了,一张张人脸像是融化了的蜡油,扭曲怪诞,而周幼菱则像是蜡人中的纸扎娃娃,惨白的肌肤、木黑的眼睛,红色的衣裳和翠绿的鞋子,与阮陶扎的那些纸扎娃娃没什么两样。
而阮陶四人则是,阮陶想离王莽远一些,生怕天降什么法子来考验王莽最后连累自己于是他一路上扒拉着扶苏不松手,扶苏乃天子之子,扒拉着他总不会出错。
而王莽则是害怕天罚降在自己身上,于是拽着阮陶的袖子不肯松手。
他离阮陶愈近,阮陶就愈想躲他就扒扶苏扒得愈紧,阮陶越躲他就越追,三人就这么死死的拽着彼此不肯松手。
这让杜子美有些摸不着头脑,瞧着三人挤在一块儿额间的汗都冒出来了,有那么可怕吗?
居然连阮陶、王相这样的两个人物都吓得与长公子粘在一块儿,他怎么不觉得?
虽说他也害怕,但也没吓成他俩这样啊?
王相也就罢了,阮陶在怕啥?他不天天扎纸娃娃玩儿吗?
杜子美甚为不解!
终于,在周家人将周幼菱指给周家三哥儿这日,外头的孔明等人又有了消息。
几人连忙回到那颗树下,随后阮陶掏出了怀中的符纸与香,轻轻吹了一口气,幽绿色的狐火顺势燃了起来。
火堆之上用九阴木制成的纸正冒出一个个字——
“我等寻到了周家郎君的旧物,里头尽是姑娘物件,或与鬼娘子之怨念有关,然我等认为他并非因殉情而死,此中关窍一时间说不清。周家郎君遗物乃有一张胭脂纸、一朵铜珠花、一个胭脂盒子,盒中不知为何装着一只似螳螂又似母蜂之物,此物甚奇……”
“是、是咱们在周家四姑娘脂粉盒子里见到的那个虫子吗?”杜子美大惊!
“应该是了。”阮陶蹙眉道。
“所以,那鬼娘子也是蛊?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也是所谓的母子蛊吗?可她并非周家的血脉啊!”王莽不解道。
按照阮陶所言,母子蛊须得是自家姑娘,可周幼菱不过是周家四姑娘的一个丫头,虽说周家人待她极好,但她也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况且,最后不是说她是在嫁进周家的这日死的吗?
她又不是周家的姑娘,如何被做成蛊呢?
阮陶蹙眉沉思着,没吭声。
他倒不是为周幼菱乃是周家丫头,如何被做成母子蛊而惊讶。
当初第一次见周幼菱之时,他便觉得诧异!
红煞与母子煞对冲形成的凶穴!
这该是多么巧合的事情?!
加之如今的风气比不得数千年后开放,怎么会有人家选择让自己闺女在临盆之际过门呢?
哪怕是姑娘娘家人被逼无奈,自家姑娘已经珠胎暗结,过不过门、何时过门都由男方家说了算,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以不顾名声,选在姑娘即将临盆之时办喜事?
喜宴时,新妇顶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拜堂就不怕来往宾客戳其脊梁骨吗?
如果这场喜宴根本就是用来做样子的,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阮陶觉得自己脊背有些发凉,当初他在看书时,只觉得这样阴毒的手法天底下应该不会有人用,却不想……
凡蛊者,皆脱胎于虫。
之前的周家四姑娘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普通的厉鬼,若是阮陶没有见到那蛊虫,只是单纯的与对方打个照面,他绝对认不出面前这玩意儿是蛊!
至于周幼菱,她更是完完全全没有蛊的影子!
若她也是蛊身,何至于连有近千年修为的胡嫦都看不出来?
况且,几百年的蛊身……这可能吗?
阮陶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到了方才在扶苏的“蛊”中遇到的那只艳面蛊,以及那个能够附在扶苏魂魄上的人。
那只艳面蛊已经炼得十分漂亮了!绝对足够让天下蛊师自惭形秽!
然而同面前的周家四姑娘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上郡这座小城边上的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居然藏着有这样手艺的蛊师吗?
阮陶现在觉得自己折的、画的那些小玩意儿可以烧了,和别人比起来他就不配捧起这碗饭!
“季珍。”见阮陶沉默着不吭声,扶苏轻声唤道,“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突然,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从阮陶脑海中闪过,“我在想,若周幼菱其实本就是周家的姑娘那这是不是说得通了?”
三人:“?!!!”
“怎么可能?”杜子美道。
“周家大公子为何自尽?”阮陶越想越觉得不对,“孔明他们说周家郎君并非因殉情而死,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说。”
“那、那他就是见不惯自家人如此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良心过不去,然后自尽,不可以吗?”杜子美道。
“可以!当然可以!”阮陶道,“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是因为知道了周幼菱实则是与自己有血亲的妹妹呢?”
“这太荒唐了!”扶苏否认道,“人怎么可能恶毒至此?”
阮陶睨了他一眼:“小公子,这人心是最不可信任之物。”
“先不说这个,咱们首要的任务是从这而出去,不管真相如何这都是几百年前的就案了。周家人都已经死绝了!”王莽冷静分析道,“看看这几样东西,珠花、胭脂盒、胭脂纸,倒底是哪个?”
“胭脂盒里装着蛊虫,那不过是炼蛊的玩意而,自然不可能是它。那便只剩下了铜珠花和胭脂纸。”阮陶道。
“她所有的珠花我与巨君兄都试过了,只是胭脂纸……”杜子美有些犯难,“一个姑娘的胭脂纸这么多年下来不说上千也得有几百张,说不准她自己上哪儿就能弄丢好几张的事儿,咱们该如何找呢?”
这时,火堆上的字还在跳动。
四人低头看去,只见上书:“除却这几样物件儿,还有一片小竹,上头有一首诗,不像是情诗,却颇有意思。”
“诗?这周家郎君还作诗?”杜子美觉得诧异,他们在蛊中看到的有关那位死去的周家郎君的画面,都是被因其不上进、不成器被其父亲揍骂。
怎么?这人的遗物中还能有诗。
而下一秒面前出现的诗句,却让阮陶与王莽二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黑色的字一个一个的跳出,在火光下组成了二人无比熟悉的诗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好诗啊!”杜子美赞道,“这哪里像是一个草包会写出来的句子?”
“不曾想,这周家郎君还有点而写诗的天赋,这句诗虽是残句,却有些意思。”扶苏也好不吝啬的夸赞道。
阮陶觉得荒唐至极!
“怎么可能呢?”阮陶盯着面前的诗句,眼珠子都快而瞪出来了!
王莽的下巴更是一开始就没合上过。
见他二人反应不对,杜子美好奇道:“难不成你俩听过这句诗?”
王莽死死盯着面前的句子,收回了下巴,猛咽了几口唾沫:“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好诗啊!”扶苏赞道,“纵然是李太白,也不曾写过这般句子!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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