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跑[红楼]
快刀斩乱麻,左右那拉淑娴已经确定林家不会有好结果的,与其将宝押在林家这头,还不如另寻一门亲事。毕竟,福祸难料也比难逃一劫来得qiáng。
“成!就照你说的办!”
贾赦还真听进去了这个法子,说白了,他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姑娘,竟沦落到让人挑三拣四的地步,如何能不让他恼火万分?尤其是,林家先前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是在老国公贾代善过世后,才猛地疏远了关系。虽说三节两寿之礼并不曾落下,可婚期迟迟未定,却已经是对贾敏的不公了。
说做就做!
当天贾赦就写了一份言辞果断的信函,滴上封蜡后,jiāo给了最得力的心腹,命其立刻赶往扬州城。当然,扬州林家的回复绝不可能这般快,因此在送走了心腹后,贾赦便定下心来应对接下来的事qíng。
林家的事qíng自是全权jiāo给了贾赦,而那拉淑娴也不曾闲着,她也要准备各色祭品,因为张家要出殡了。
虽说以往张家大太太活着时,总觉得她年岁长了,不好生养了,可事实上她的年岁并不大,及至过世虚岁也不过才三十有一。这个年纪,加上她是因着难产而亡,在算法上应当是属于横死的。因此,张家那头先是将棺木置于灵堂之上摆放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又送至城外寺中,请大师做了水路法事,及至眼瞅着年关将近,这才掐着时间将人送走了。
至腊月初三,张家大太太终是入土为安,而彼时她所留下的小哥儿也过了洗三、满月,即将面临百日。然而,就仿佛所有人都忘却了这件事儿,没有任何人提出要给小哥儿办酒,甚至一些jiāoqíng不算深的人家都不知晓张家又添了个小哥儿。
在送走了张家大太太后,张家这头彻底沉寂了下来,对外更是宣称闭门谢客一年。张家老太爷早已向长青帝递了辞呈,自是不必多言,而张家三位老爷也皆暂离官场。张家大老爷要替妻守孝一年,他的两个儿女则是三年,至于弟弟弟媳并侄子们只需九个月,可到底张家还是保持了一致,选择了一年为期。
随着张家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年关终是来了。也许对于张家来说,或者对于张家大太太的娘家潘家来说,这个年注定悲伤无比,可对于大多数人家来说,过年却是喜气洋洋的。
也许,要除了荣国府。
荣国府这头,在张家大太太出殡时,也是派了人前往的。去的是贾赦俩口子并贾政俩口子,贾母是因着年岁长了,怕忌讳,再者对方是晚辈,原就无需她这个长辈前往,而孩子们则是年岁太小了,倒是宁国府那头,贾敬和珍哥儿父子俩都携礼前往了。
不过,就算去了张家,那头的悲伤也感染不到荣国府,甚至贾母还另有盘算。
“老大媳妇儿,咱们家和张家是姻亲,原就不必忌讳那么多。我知晓你先前将琮儿送到张家去了,做学问嘛,自是好事一桩,我能理解,也完全赞同。”贾母在小年夜前夕特地将那拉淑娴唤到了跟前,细细分说道,“虽说张家要守孝,不过这并不妨碍你回娘家。等过了小年夜,你再往张家去一趟,至于来年正月初二的回门日也不能省却了,若是缺贵重的礼物,只管开库房去取。”
那拉淑娴含笑点头称是,却并不接话,只等着贾母主动开口将目的说出来。
可怜的贾母,她原是打算等那拉淑娴感谢她时,好顺口说出来,结果那拉淑娴完全不接招,弄得她尴尬万分。好在这样的事qíng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贾母很快就调整了心qíng,再度开口道:“至于琮儿,你也别忘了带上,亲家公怕是很稀罕这个小外孙罢?”
这倒是不曾说错,那拉淑娴不会在这种事qíng上说谎,只点头道:“确实如此,张家老太爷极为欢喜那孩子,说他天赋过人。”
“那就更不能耽搁了,回头等过了正月十五,还让琮儿去张家住着。自然,吃喝用度绝不能省了,若是张家不收重礼,那就想法子弄些孤本古籍来,务必要让琮儿继续跟在张家老太爷身边做学问!”
“老太太您说的是。”
“还有琏儿。”贾母皱着眉头瞪着那拉淑娴,对于后者完全不接招的行为感到极为的厌恶,却又不得不qiáng忍着,“老大媳妇儿你怎能只管琮儿不管琏儿呢?两个哥儿都是你的亲生儿子,琏儿还是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的!回头让琏儿也去张家。”
“唉。”话说到这份上,那拉淑娴已经猜到贾母接下来的招数了,因而只长叹一声,用极为无奈的口吻道,“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我如何会不在意琏儿呢?可惜,先前我就求了,偏老太爷他固执得很,只道琏儿像我家老爷,并无半点儿读书的天赋。我原还想再劝劝,又去求了娘家老太太,可老太爷就是这般的执拗,半句劝都听不进去,还道就是当今圣上bī他收某个没天赋的皇子皇孙,他也会断然拒绝的。”
最后那句话,成功的把贾母噎住了。趁此机会,那拉淑娴极快的告退离开,竟是完全不给贾母再度开口的机会。
不过,等回到了荣禧堂,那拉淑娴第一时间寻了贾赦,开门见山的说了方才之事,并直言:“老太太明摆着就是想让珠儿同去,偏还扯上了琏儿。倘若这事儿是我说了算的,那倒是无妨。偏我父亲那xing子,怕是真要当今圣上开口才行了,我可没这个能耐。”
“瞎折腾甚么?琏儿蠢成那样,压根就入不了老泰山的眼。至于珠儿,我先前不都答应了贾政,把琏儿国子监监生的名额予了珠儿吗?还闹甚么?回头我去寻贾政,就跟他说,再闹腾我反悔了,左右也不是白纸黑字的,谁怕谁!得了,这事儿淑娴你不用管了,老太太要再提,就让贾政那蠢货去应对好了,只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没不成的!”
那拉淑娴也被噎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甚么的,贾政是个大老爷们,还是个迂腐顽固的读书人,怎么可能做得出那样不堪入目的事儿?不过,那拉淑娴明智的没有将这话说出口,只道了一声知道了,回头就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至于贾赦,也没耽搁多久,待过了小年夜,逮了个空闲就同贾政说了这事。且贾赦这人素来不知晓甚么叫做委婉,直接开口威胁再胡闹就反悔,左右他不要脸。只这话,就唬得贾政寒冬腊月的出了一身的汗,拍着胸口保证这事儿绝不是他唆使的,并发誓一定拦着贾母不让她再闹事。
之后,贾母确是不曾再闹事,却不是因为贾政寻了她,而是扬州城来人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贾赦,心腹遣了自家婆娘来荣禧堂唤他,待在前院碰面后,贾赦就得知林家派人来了,还从心腹手上得了一封文绉绉的信,大意是林家绝无悔婚之意,且定会给荣国府一个jiāo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贾赦死死的盯着信函,半响后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好几遍,却仍没有看出个花来。没了法子,贾赦只好带着信函回了荣禧堂,拿给那拉淑娴看。可惜,就算那拉淑娴比贾赦文采略好一些,却也仍不曾看出旁的。毕竟,统共也就三两句话,真的没有旁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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