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才开始……”黑尾嘴角衔着一抹笑容，一边嘴里说这话，一边习惯性的将目光投向此刻执着球的人——
　　他看到了站在发球线后，手里握着排球的墨蓝身影。
　　下一刻，黑尾眼神死，语气宛如一潭死水：
　　“不，确实结束了。”
　　这几人间立刻弥漫起一股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研磨喝饮料时吸管吸到空气发出的沙沙声。
　　片刻后，一阵平静的嗓音打破了宁静，研磨捏着空的饮料盒，猫猫眼看不清情绪，专注的盯着场上，缓缓道：
　　“……啊，青鸟，要发球了。”
　　————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正被几个“手下败将”注视着，青鸟此刻站在发球线后，下意识的朝着鸥台的场地上，那个第一次接触的自由人的方向望过去——
　　上林在看到那双棕褐色的眼眸扫视过自家赛场后，眼眸一转，那双没有任何多余情感的双眼，毫无意外，就这么定定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来了！小林青鸟对自由人的注视！
　　“咕噜。”上林听到自己喉咙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吞咽声，虽然这声音只有他自己听见了，但是毋庸置疑，他在面对小林青鸟的时候，品尝到了名为压力的感受。
　　这……就是其他队伍的自由人，在对上小林青鸟的感受吗？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此时此刻聚集在他身上的观众的目光也在增加着……毕竟青鸟会率先攻击敌方自由人，直到恶劣的将对方的心理防线尽数击溃，以达到他彻底接管赛场的目的。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上林似乎感觉小林青鸟一人的注视，远比上百名观众的注视要沉重的多得多。
　　就当他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准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青鸟轻而易举的用发球统治赛场时，他的目光忽然移开了……？
　　那股锋利到简直能将人划伤的感受减轻了，上林错愕的看着对面的那人，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此时此刻，正落在——
　　——光来的身上！
　　星海光来浑身一紧，他眯了眯眼睛，身体微微紧绷着，那眼中的警惕几乎要溢于言表。
　　这混蛋……是在向我挑衅吗？
　　他恶狠狠的瞪了青鸟一眼，殊不知，这只是第一次对上鸥台，有些紧张，多次确认对方位置的青鸟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哔——”
　　裁判的哨声响起，上林呼吸一滞，这种被拎上赛场的感觉，让他的心似乎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还是要面对的！他早就应该知道了！！
　　万众瞩目下，青鸟单手执着排球，缓缓举到胸前，他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赛场，视线微微游离，下一刻，后撤两步，在倒计时即将结束的那一刻，有力的心跳和排球相通——
　　抛球、助跑、起跳、击球，数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的宛如流水一般顺畅。
　　“啪！”清脆的击球声响起的同时，第一次面对青鸟发球的小林双眼努力的看向排球的轨迹。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在鸥台时，星海光来坐在众人中间，为大家讲述着面对小林青鸟发球时的感受——
　　————星海光来伸出一根手指，脸上写满了认真的情绪，他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
　　“在面对青鸟发球的时候，最先要注意的是球的速度。无论是不遗余力还是轻飘飘的奇怪的发球，他们在越过球网前的速度都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极快！”
　　他神情严肃的说着：“正常来说是看不清球的轨迹的，因为它简直就像是弹射出去的一般，当你反应过来时，它恐怕已经来到了你的面前了。”
　　坐在星海光来右前方的上林闻言一惊，居然、居然到这么恐怖的地步吗？！果然、在视频资料上观看，还是和亲身经历完全不一样啊。
　　“不过……速度并不是唯一值得注意的一点。”星海光来深吸一口气，眸色微深，仔细的回忆着在国青时和青鸟面对面训练时的感受：
　　“除了速度，就是它的变化多端，看似轻飘飘的球，可能在正面接上的时候，力道会大的让你人仰马翻，相应的，看上去重到无比的球，仿佛马上就能出界一般，却能无比精准的压上边界线得分。”
　　星海的嗓音忽然染上了忿忿，他凶恶的说着：“当然！最混蛋的还是小林青鸟这个人！！有时候，他的发球并不是只为了得分，还有可能只是在戏耍你！！”
　　————赛场上，上林的瞳孔中映射出排球的倒影，在对方越来越近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响起了回忆中，星海光来的最后一句话，那声音振聋发聩：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让你，也就是敌方的防线。”
　　——“崩溃。”
　　“嘭——！！”
　　

第116章 查询青鸟状态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低呼声， 他们看着眼前这让人震惊的一幕，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小林青鸟就已经、就已经得分了？
　　鸥台的那个自由人……难道是被吓傻了吗？观众们面面相觑， 在为青鸟欢呼后，他们看着对面还呆在原地的上林， 疑惑道。
　　就在刚刚， 那雷霆般的一击就这样与上林擦身而过，上林呆立在原地， 他甚至连排球的边都没摸到，排球就这样擦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击到了他的身侧，然后高高的弹起， 落下。
　　就这样，无比简单的结束了。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既对青鸟的速度不敢置信， 又为上林的“原地罚站”感到不敢置信。
　　赛场一旁， 看到这一幕的黑尾有些不忍心的别过了头， 正巧和同样摆过头来的宫治对上， 他们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内容：
　　——青鸟这混蛋也太不做人了！
　　作为已经承受过许多次青鸟的发球暴击的几人现在颇有种奇怪的“过来人”的想法，如今看着上林第一次接触青鸟的发球，直接被那诡异的球风吓到的样子， 均是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而赛场上， 星海光来的双眼先是微微讶异，下一刻划过一抹凝重。
　　他不禁想起， 曾经在国青集训上， 和一群从未合作过的球员站在一起时， 小林青鸟都能一幅如鱼得水的样子。
　　——结果现在身边变成了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后， 动作就只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了。
　　……这家伙， 适应力果然、果然超强的吧！
　　上林站在原地， 其实他并不是被吓傻了，相反，他的脑海中此时无比清醒，正在无数次的重放刚刚的那一秒。
　　那排球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一秒。
　　那一刻，他好像确确实实的听到了风声。
　　恢复了眼底的神采，上林朝担忧的队友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事。他目光远眺，落到对面发球线上那人的身上——
　　只见小林青鸟风轻云淡的从场外的工作人员手上接下一枚排球，随意的在地面上拍了两下，表情轻松的简直就像日常的发球训练一般。
　　可就是这“发球训练”，让刚刚的上林有一瞬间产生了怀疑自己实力的想法。
　　他苦笑一声，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最起码，他终于理解了光来之前说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
　　场下的白鸟泽啦啦队欢呼一声，如果留心的话，就能察觉到，现在的他们在青鸟站在那里时，已经几乎没再喊过“发个好球”一类的口号了。
　　毕竟，当那道身影站在发球线后时，真正意味着什么，他们恐怕早已经心知肚明。
　　此时此刻的小林青鸟并没有想那么多，正如鸥台第一次面对小林青鸟的发球时的紧张和适应，小林青鸟本人也在适应着。
　　虽然事先看过了视频和文本资料，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小林青鸟对鸥台的理解确实要比乌野青城他们少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