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从军记
“庶子就是庶子,”王夫人冷笑着转着手上的佛珠,对立在一旁的陪嫁周瑞家的说道,“你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还不是贪生怕死上不了台面。”
“太太说的是,幸亏这次没有累及府上。”周瑞家的赔笑道。
“哼,”王夫人面上闪过一丝狠厉,“留在了蒙古反倒是他的造化了,否则……”
这厢王夫人并没有得意多久,在南安王及部下进京的当天,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小将正是贾环,并且被皇帝封为宝宁伯,并赐了伯府。这一下子,整个贾府都炸开了锅。
“禀太太,老太太刚刚晕倒了。”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进了屋,禀告道。
王夫人此时也恨不得晕倒一会,听了小丫鬟的禀报,暗自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斥道:“这么慌张像什么样子,退下吧。”
看着小丫鬟吓得不敢做声,然后慌忙退下,王夫人这才由周瑞家的搀扶着,从容赶往贾老太太的正屋。
贾母的正屋中已经围着一圈人了,无论是否真心,皆以帕拭泪默默无语,就连平时惯会说笑的王熙凤此时也是一身素色打扮,低着头,站在李纨身边。乍一看去,还真有些妯娌的样子了。
王夫人刚刚站定,贾母就幽幽地醒了过来。老太太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连平日里光泽发亮的银丝都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沙哑着嗓子,哭道:“真是作孽啊,作孽!”
众人皆不敢搭话。
贾母环顾了一圈,正好看到面无表qíng的王夫人。她qíng绪更加激动,“都是你这毒妇!若不是你撺掇,哪里会有这样的事qíng?”
贾府后继无人,日渐式微,而王家却因为王子腾的存在风头正盛,王夫人现在又管着家,自然不会默默承受着贾母的指责。她不甘示弱地哭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可不是要我的命嘛!环儿怎么说都是老爷的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当初不也是都害怕他惹出的祸事牵连到府里,才如此的嘛?做了这样的决定,老爷和我心里可都是难受得紧啊。”
王夫人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反驳。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论当时是不是直接赞同将贾环除名的,都面色尴尬。贾母更是气得直喘粗气,怒道:“你还有理了?还不送你们太太回屋去?”
王夫人刚想说什么,就有丫鬟在门外通报“大老爷和二老爷来了”。在场的女眷们纷纷回避,宝玉一听父亲来了,也忙不迭地退到了女眷们呆的厢房,只留下了王夫人和邢夫人二人。
贾赦和贾政带着请来的太医进了屋。因为太医在,贾母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只得忍了下来,不过贾政倒是发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夫人,也没有说话。
“老太太这是怒极攻心引发的,这段时间要好生静养,切忌上火生气。”太医把了脉,说道。然后坐在一边开了方子。
两人拿了方子吩咐下人去抓药,并亲自将太医送走,这才折回来探望贾母。
贾政板着脸,一进屋,就对着眼睛红肿的王夫人训斥道:“还不回房好好反省?”
王夫人见贾政发怒了,也不敢辩驳,带着周瑞家的出去了,只是那态度,任谁看了都知道她这是满心不甘。
贾政无奈地感慨道:“娶妻不贤,真是家门不幸啊!”
邢夫人见没自己什么事,这会倒也难得聪明的提前告退了。
留在一边的贾赦倒是乐得看热闹,不过因为贾母还在一边坐着,他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yīn阳怪气地劝道:“你也莫担忧。这正妻不过就是个摆设,好好供着不就成了?要哥哥我说,你就是给她太多好脸色看了,还以为这里是王家呢!你看看,把母亲气得。”
贾政铁青着脸,不说话。他虽然平日里都看不上这哥哥,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最后一句说的没错。
“好了!”贾母靠坐在chuáng上,喘了喘,然后说道,“如今木已成舟,我们得想办法补救才好。”
贾政一听这话,那还了得,怒道:“那孽子!不要也罢!”
贾母叹气,原先以为这个儿子够听话,也够上进,现在看来怎么就那么死脑筋,“环儿若真是投敌了,我们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他可是英雄,我们这么做可不是白白惹别人笑话嘛?”
贾赦在一旁冷笑,知道这都是贾母的说辞。贾政不出门jiāo际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早在贾府迫不及待除了贾环的宗籍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早就笑过了,更别提现在要是上赶着让他回来了。人家正等着这么一出呢。不过他也没必要提醒,反正这谁都知道这贾府的大老爷就是个管不上事的。
“更何况,探chūn和赵姨娘本来就是我们府中的人,长期住在环儿的府上像什么样子?”
提到探chūn和赵姨娘,贾政这才有些松口,毕竟当时让她们回金陵也是迫不得已,确实做得有些过了。如今贾环没事,接回来也是应该的。
贾母见贾政态度软了下来,这才放心,安排道:“那我就让琏儿媳妇去接她们了。”
贾赦一听不乐意了,高声道:“他们二房的事qíng,自己不解决,gān什么让我儿媳妇去做这个两面不讨好的事qíng?”
贾母给贾赦吵得头疼,皱眉道:“什么大房二房,这是整个贾府的事qíng!况且凤姐儿惯会做人,她们关系不错,这事qíng她正合适。”
贾赦本就是个混人,此时更是满不在乎地道:“这种事qíng让个女人去做本来就拿不上台面。要我说,关系好的,宝玉不也可以嘛。又是二房的人,有诚意。为什么不让宝玉去看看?”
贾母给贾赦闹得没办法,只好把宝玉叫过来。谁知道宝玉只丢下一句“这样没脸的事qíng我不做”,就跑了,甚至都不管贾政站在后面发黑的脸色。
没有办法,最终出面的还是王熙凤。
凤姐虽然面上笑着说“肯定把她们风风光光地接回来”,一转脸就啐道“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想到我了。难怪探丫头不肯回来,这府上没得叫人心寒”。
但既然答应了下来,凤姐也不得不带着人,坐着轿子前往宝宁伯府。
到了伯府的时候,正巧贾环不在家,探chūn正挽着赵姨娘向也跑了个空的南安王说贾环不在府中。
南安王正准备告辞,听到下人禀报,却不着急了,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在这花厅等等,若有个什么事qíng,我也好帮忙。”
探chūn见这完全没有架子的南安王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微微劝解了几句,但耿源态度坚决,探chūn只得作罢。她行了礼,谢道:“多谢南安王相助,还请在这稍等片刻。”
耿源笑着摆摆手,“无妨,环儿就是我兄弟,应该的。”
探chūn这才安排好了伺候南安王的人,与赵姨娘一起离开。她不yù撕破脸皮,直接让下人把凤姐领进了正堂,好茶好水地招待着。
“这些时日不见,探丫头越发水灵了。”凤姐捧着茶,也不说自己的目的,笑眯眯地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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