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揽君看看依然平静的龙寻，忽然挑了挑眉：“我说，你当龙神当得不错呢。”
“嗯？”龙寻表示疑问。
“明明之前是个平凡普通的人类，一点出众的地方都没有，穿越获得那么qiáng大的力量之后，居然没有随心所yù任意妄为……”沐揽君饶有兴致的看着龙寻，啧啧称奇：“主动承担守护一国，乃至一个小世界的职责……你似乎并不具有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xing。”
人类的劣根xing，无非就是自私自利，有好东西第一反应都是紧紧抓住，而在力量qiáng大了之后，容易失去理智。
弱小的时候，被人欺负了会忍耐，而qiáng大了，哪怕看不顺眼一个人都可能会整的对方生不如死，容易敬畏又狂妄自大。
但龙寻的心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仿佛那么qiáng大的力量对他而言是很习以为常的。
沐揽君的目光微微沉了沉，莫测的看着那个面无表qíng的男人。
想到派她前来这里跟这男人接触的仙人，那遮遮掩掩磨磨蹭蹭小心翼翼提醒她不要得罪了这位的态度，沐揽君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如果真相是那样的话……我滴妈呀！她现在赶紧回去来不来得及？
沐揽君心里在琢磨着可能，嘴上则半开玩笑的道：“而且……人类的欺骗和从众是本能，如果本身的种族发生了改变，生活在人类社会的人可是会极力掩藏的……而这世上不需要伪装隐瞒，也根本不屑于此的，唯有神。”
诸神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不会这么做。
就如同神无法理解人类某些作为一样，人类也没有办法明白神的作为。人类划分的圈子和规则，必须要求外来者融入，而不能融入的，就将被排斥打压。
像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像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都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得遵守我们的规则。
但这些在神眼里都没用。
管你会不会惊讶恐惧，管你有什么心理反应，我就是我，我的行为，我的思想，乃至我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理。
无需解释，无需掩饰，无需顾虑。
因为我的存在本就是理所应当合理的，不论什么样，都是正常且绝对的。
“所以，你真的令我感觉很好奇啊。”沐揽君轻声道。
龙寻终于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和他有关系吗？
‘啧啧真是冷漠，不过这样的话就更像了啊……既然如此……’
沐揽君轻松的一笑道：“好吧，我的意思是，既然你那么适应当龙～不如就不用继续任务了吧？这样也好更轻松一点。毕竟如果重塑身体的话，天知道你还要去多少个世界，花费多久时间？”
龙寻摇了摇头，慢慢道：“我要回去。”
沐揽君无奈的耸了耸肩，挑着细长的眉轻笑：“真是冷血，你这个人，越来越令我感兴趣了……倒是可惜了那个痴心一片的少年呢。”
尹宸吗？那个说喜欢他的大男孩儿？
龙寻脑海中突然闪过对方死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很快这幅画面又消失在脑海的深处，他的表qíng依旧漠然，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伤不怒，不悲不喜，他的心如一潭死水，无论什么东西沉进去，或许会掀起波澜，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而那些曾经掀起波澜的东西，就在潭底静默腐坏，无法让潭水本身再有任何改变。
他一直如此，也将一直如此下去。
或许用一个词来形容更为贴切，他……无qíng。
“我并不懂喜欢或者爱是什么样的感qíng，为什么可以让一个人一直追在另一个人的身后。我也不清楚尹宸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我的，但我在这十年里做过假设，或许是因为我是龙，也或许因为我救过他，或许因为我长得好看。”龙寻轻轻捏住奶茶的背毛，将它拈到自己肩头，被突然升高吓得张牙舞爪的小鼠手忙脚乱抓住了他的衣领，惊魂未定的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几下就蹭蹭的钻到了他的衣领里面，毛绒绒的贴在他颈侧，痒痒的。
沐揽君抽搐着眼角看那个面瘫龙玩仓鼠玩的开心，对自己刚刚心里评价他无qíng这一条有那么点不确信了。
龙寻低沉微凉的声音依然平静的表述着他的疑惑：“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代表他所说的‘喜欢我’只要面对具备相同条件的人就可以成立？”
“……尹宸知道一定会哭的。”沐揽君嗔目结舌的喃喃道。
喜欢上这么一个qíng商如此杯具的家伙，真是令人qíng不自禁的感觉悲伤成河啊……你得需要费多大的力气才可以打动他的心？
反正他沐揽君是不敢想的。
叹了口气，沐揽君决定暂时先打住这个话题，她挥了挥手道：“或许你以后会知道答案吧。龙寻，聊了够久了，你现在准备好进行下一个世界的任务了吗？”
龙寻早就准备好了，随着沐揽君问话，他也就点了点头。
“挺好，还是和上次一样，你的戒指就是辅助你的工具。另外……这是你上个世界获得的功德，你自己记得保管好。”
沐揽君直到这时，才拿出了一颗黑色水晶球一样的东西，球体里面蕴含着一片金色星云，美丽的就像宇宙。
龙寻接过这东西，垂眸扫了一眼，莫名就知道了这东西该怎么保管，抬手将之往胸口一按，水晶球就自动钻了进去。
一瞬间，龙寻感觉自己的身体沉了不少，这功德之力想要储存必须要主人自己的法力，虽然不会消耗掉，但存多少，就会让多少的法力不能动用。
也就是说……其实功德之力不使用的话，就是一个debuff。
龙寻适应了一下之后，抬眸看向沐揽君，这个雌雄难辨的女仙笑了笑，冲他作了个揖后，就在这片空间里消失不见。
龙寻沉默片刻，有些迟滞的迈步，三步之后，才终于破开了空间。

第二卷：当生与死的界限被模糊

第14章 陆小凤同人的龙（一）

功德这东西算是普天之下最万能最好用的东西了，不管gān什么事有了功德在身都是好物，而且功德存多了之后，该人身上就会出现功德金光，那是连道都庇护的主儿，和拥有功德金光的人对着gān，那就是和整个世界对着gān……基本上就连神都不会没事儿招惹。
龙寻的脑后就隐隐出现了一轮金色虚影。
除此之外，龙寻虽然被这些功德限制住了法力，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儿。他在第一个世界里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挺自在的，想变龙就变龙想去哪儿随便飞，但其实他根本不能太动用自己的能力。
没有衍化完全的小世界都是很脆弱的，稍微超出其承受上限都足以令其崩毁，这导致龙寻当时只有让手下去处理异能者，他自己唯一一次真正动手的时候，就是被尹宸的死刺激到了后跑自由联盟基地里去那次。
如果不是那个世界恰好在一周前渡过了最关键的一环，成功衍化，龙寻跑去玩儿瞪谁谁去死妥妥会令他第一个任务失败。
就像是只能倒一杯水的杯子，你一不留神倒了一片海的水进去，杯子只有被撑爆的下场了。
而现在，有功德在他身体里，虽然说法力用不痛快，但又不耽误他变龙，也不耽误他用自己ròu身的力量，他再想动手的时候，功德更是会主动限制他超出世界承受范围的力量……也就是他能动用的力量从一海之水变成了比一杯多那么点，虽然也有水会溢出来的可能，但起码不会把杯子撑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