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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衣锦夜行

作者:玫 时间:2022-12-21 21:55:23 标签: 综漫


“把东西留下下去吧。”京极彦说道,解救了迪卢木多也解救了婢女。

迪卢木多长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从chuáng上坐起,经过一夜的休整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完全不影响正常活动。

“对着朕你倒是不害羞了。”京极彦坐在chuáng边,看着迪卢木多伸手去拿chuáng头小桌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披,不禁笑道,“不会穿?”

迪卢木多大大方方点头,挑眉道:“怎么,你要给我穿?”不知为何他现在似乎极其缺乏对于这个人是他的r的认知,哪怕看到他手背上的令咒,心里也生不出半分尊重与忠诚,反而会觉得有些说不清的烦躁。

“你还轮不到让朕伺候。”京极彦把衣服丢到chuáng上,拖了把椅子一坐,道,“我说,你穿。”

迪卢木多对上京极彦写满恶趣味的眼神,洒然一笑拎起衣物打量一番,道:“先穿哪件?”

“啧。”还指望看到他羞涩表qíng的京极彦遗憾地咂咂嘴,“白色那件。”

于是迪卢木多就慡快地掀开被子给自己套上了亵裤,健美的肌ròu线条流畅,身上有几道伤痕倒也无伤大雅,那种毫不扭捏地姿态让京极彦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深意。

陛下并不知道,在迪卢木多的老家古凯尔特,战士们一度有着luǒ身上战场的习惯,迪卢木多的羞涩更多是遵守骑士道对于女xing的尊重,否则就是直接这么出门,其实他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

“然后是月白色那件……朕说的是月白色你拿的那叫霜白色。”

“这个不是蓝色吗?”

“算了接着是那件靛青色绣云纹的……那是下裳你在往哪里套?”

“右衽!右衽!你那是死人的穿法!”

迪卢木多淡定地把衣襟上下jiāo换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死掉了。”

京极彦笑了起来,看着迪卢木多别扭地套上靴子,活动着手腕四肢,黛青色的短打很衬他的肤色,显得非常英武挺拔,让陛下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勾着骑士略长的刘海拽了拽,道:“朕带你出去看看。”

迪卢木多点点头,顺着京极彦的力道出了门,跨过高高的门槛,呈现在他面前的风景充满的异国的华美风qíng。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宫殿群,他们所在的寝殿恰在半山位置,向下可见苍苍漫漫的树木掩映一座座宫殿翘起的檐角勾连,白天光线正好,以迪卢木多的视力甚至能看到立在屋檐上奇异的异shòu,材质大抵是石刻或木雕,却在这里有了生命地悠然盘踞在檐角打瞌睡,尾巴一甩一甩打出个鼻涕泡泡。

再往上看,座座宫殿重峦叠嶂嵌在山间,偶尔有几座大半从山体里突出来仿若悬空,山不知有多高只能看见其延绵向上,山巅消失在天光之中。

这个地方虚幻到让迪卢木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布鲁纳波恩,他甚至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英灵的英灵座,更加难以想象发生在其身上的传说。

京极彦带着他在寝殿附近的走了走,穿过垂花门便是花园,左边青石小道通往驯养野shòu的地方,右边拱门后是演武场,正往前走就是荷塘,此时荷花开得正好,满池的亭亭玉立,微风轻拂送来荷香。

池上亭中摆了酒席,京极彦没留人侍候,只是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迪卢木多应付那两根细细的银著。

他并不指望两根筷子就能难住迪卢木多,相反的,迪卢木多快速地掌握了其用法让他在心里对其武力值又提升了几分评价――手上的控制力不错的话,那一身腱子ròu应该也不是白长的。

“待会陪朕打一场。”京极彦突然说道。

迪卢木多说道:“我可是不会手下留qíng的。”

“放心好了。”京极彦低低笑起来,“谁手下留qíng还说不定呢。”他今天的兴致很高,久违地开了池塘里的莲台,只见一个穿嫩粉色裙装的舞娘踩在不过方寸的莲台之上,伴着音乐轻甩水袖,一颦一笑皆美艳不可方物。

“婉娘乃是昔日秦淮之上千金一笑的清倌人,你看如何?”京极彦离了酒席,靠在亭边摸了些鱼食撒了下去,引来好些锦鲤来回游曳,染得池水都显出金红之色。

“美则美矣,可惜只是个假人。”迪卢木多说道,手中的银筷疾she而出,点在舞动着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猛然僵住,维持着反抱琵琶的姿势立于莲台,从脚尖开始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玉雕。

“你发现了啊……”京极彦低叹,指尖在水上轻点,莲台之上的女子又恢复了原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起舞,水面清平如镜,映出他苍凉苦涩的微笑,“六十年了,你是这里的第二个活人啊。”

第二十二章

满池荷花,微风阵阵,珍珠罗的纱轻飘送来阵阵荷香,伴着不远处的丝竹声,明明是极好的天色极美的光景,迪卢木多却在某一刹那觉得遍体生寒。

对于英灵来说在英灵座上的时间其实并不难熬,因为时间流速不同一定程度上他们已经弱化了对于时间的感知,并且好歹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事。他无法想象孤独一人计算着时间守在英灵座上,不知目的不知归处地存活几十年,仍能维持住清醒的神智,是何等的执念。

“这些……”他左右环视,歌姬舞娘,守在不远处的侍卫婢女,他起初以为是如同征服王固有结界中的士兵一般的存在,现在却发现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存在。

“是朕陪葬的石俑。”很多年以前殉葬制度就被废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色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俑,婢女太监侍卫一应俱全,取代了殉葬者的位置和他一起永眠地下。

只不过他从未想到断了气之后还能再睁开眼,身边的人一个个顶着熟悉的面容,但一个个都是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意志,要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否则就如同木石僵立着,变成最原始的石俑状态。

他花了六十年,才让他们有了“人”基本的样子。

这个地方是他的豹房,却又不是他的豹房,向下是他的陵寝,他在那里推开棺椁爬了出来,向上是皇宫,是镇国将军府,无数屋舍宫殿层层叠叠,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与其说他是这里的主人,还不如说他是这里的囚徒――蠢蠢yù动算计着毁掉监狱主的囚徒。

他立了一根石柱,每过一天让侍卫添一根短痕,每过一年让侍卫添一根长痕,至今已长痕五十九,过得今日,便要一甲子了。

多可笑,他生时活了不过三十又一年,死后却独享了六十年的长生不死容颜不变,并且没有意外还要继续下去,不知终点,硬生生把傲慢狂放的xing子磨成了水过无痕的死寂。

甚至于,他都已不再梦到西北的láng烟滚滚,和江南的烟雨朦胧。

不是死心了,而是把绝望和怨恨酿成了更深沉的刀剑,一遍遍在岁月里擦拭磨砺,变成了更为危险的模样。

京极彦咂咂嘴,觉得迪卢木多混杂着微妙怜悯的眼神让他感受到手上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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