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色莲华
“……是。”
直到胤禛离开,贾元chūn仍瘫跪在地,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透湿,浑身的肌ròu骨头仿佛不是自己的,真正见识了胤禛的威压,她压根就起不了一丝反抗的意识,如今人离开了那惊骇畏惧之感依然留在她心头。
她脑中想的只有怎么样说服她的祖母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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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宜尔哈。”
“爷?”苏宜尔哈放下手中的针线,回抱着这个一进来就搂着自己不说话的男人,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气息,也不问,过了一会儿才道:“想吃什么,妾身给您做。”
胤禛脸上不由绽了抹笑,他的小莲花这是把他当孩子哄呢,心qíng不好就给他做好吃的……算了,感伤这种东西向来不是他所好,他也没那个时间,什么事到最后还得面对。“难得你这么关心爷,爷也不客气了,来几个清淡的疏菜就好。”
这是大晚上好不好,还不客气呢?你爷谁啊……她心里碎碎念,原想着最多煮碗面罢,没想到这人会顺杆爬。
正要下chuáng,他拉住了她:“算了,你身子还没好,又做针线又下厨的,可别熬坏了。”
他体恤她,她又怎能看着他心qíng不好而什么都不做呢!她浅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两步路而已,又不是多劳重的工作,还能累坏?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健康着呢。”
“健康也不能可着劲折腾……我还想你伴着我过完这一生呢。”
她一怔,第一次听到他这种类似于承诺的话。遂即,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瞪他:“放心吧,以您一办差就忘我的状态,妾身肯定活得比您久。”
他无奈:“也就你敢这么说。”心里却明白她在躲避……唉,确实还不到时候,等吧,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妾身是说真的,养生最基本的,一日三餐要及时吃……”
他笑:“不是有你吗。”笑容里有着难以察觉的狡黠,有了上辈子的教训,他怎么会不注意养生呢,只不过看着她关心他,细心嘱咐苏培盛记得按时给他端上饭菜,出门给他捎带点心……他就觉得心暖暖的,很舒服。
她无语,他这是赖上她了?!
他拿出披风包起她,再双臂一搂抱起她:“好了,既然你一心想为爷下厨,爷陪你去好了,给你打打下手。”
“不是君子远庖厨么?”她讶异地瞅着他。
“爷还能叫规矩礼法绑死?”他嗤鼻,他都在她身上破多少例了,她没发觉啊?
她黑线,他不是向来标榜规矩吗,整个雍亲王府差不多都给他整治成一军区了,就是后院这些女人也都轻易不敢越雷池半步。敢qíng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好了,赶快做吧。”
她白了他一眼,找了个沙锅用水略淘了下米,就开始煮粥。反正她正在坐月子,顺理成章地指挥他洗青菜、摘海瓜子——因为她要用罗勒炒海瓜子、杀鱼……看着他微皱着眉,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镇定地运用上内力解决……她承认,她看得很欢。
反正一个人是做,几个人也是做,中间的空档她又做了好几碗双皮奶,让人给元寿和冰雅端了去,剩下的chūn雨和芳茶她们爱吃也分了去。
她则和他端着香喷喷的米粥,一大盘鲜、香、甜的罗勒炒海瓜子,两碟苏宜尔哈亲自腌制的咸菜——萝卜缨鬼子姜和酸辣大白菜,一盘素炒青菜、一盘jī丝竹笋、一盘香菇木耳,一条蒸鱼,回了屋里吃。
经过了厨房那么一闹,又吃了这么一顿色香味具全的粥菜,胤禛发现自己的心qíng果然好了很多,待翠竹她们将碗筷收拾下去后他已经看起了苏宜尔哈早先在做的针线,并煞有介事地跟她讨论起来——她正在给小弘晨做未来要穿的小袍。
她从一开始的以为他关心自己坐月子期间做针线会伤眼;到中间他挑着儿子要用的小肚兜、小被子、小枕头、小袍子……的各种花样怎么幼稚怎么不雅观,让她觉得他啰嗦;到后来,说到她给儿子女儿一年四季做了多少衣服鞋帽,而他呢,chūn夏秋冬平均每季还不到一套……她悟了,他启承转结了这么久,就为了告诉她,她给他做的衣服太少了。
不过,她不会如他的意的,太过轻易得来的东西都不知道珍惜,她还是喜欢做完再给别人惊喜的感觉。便故作听不懂地转了话题,“爷,弘晨是不是也跟元寿一样给起个小名啊?”
话说,小七弘晨不仅生日跟他皇玛法同一天,连长相也有六七分像呢。“就叫安康吧!”他说。
元寿,安康,倒是不错。只是她听着怎么觉得像福康安呢,幸好不是福尔康……呀呸,苏宜尔哈心中巨汗,赶紧抹掉那个脑残的名字。
“怎么了?”他见她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觉得这名字起得好呢,我就希望孩子们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成长……”
他以为她想起巴豆油的事心有余悸,无声地抚了抚她的背心,“不要再想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的,我保证。”
这种事能做什么保证?“我知道爷的心跟我是一样的!”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ròu啊,若是出事,想必他也是不好受的。
“歇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就木有更了……
107、后续事件(下) …
连接几天,朝中大臣见雍亲王顶着一张憔悴的脸上朝,浑身散发着一股“我很不高兴、不要靠近我”的yīn郁气息。
十阿哥胤俄顶了顶身边的九阿哥胤禟,低声道:“这四哥是怎么回事?原本板着张冰脸就很令人生畏了,怎么连千年yīn尸的身体也出来了,这森森冷气发的……周围三尺都没人敢靠近了。”
千年yīn尸身?九阿哥乐了:“肯定是哪里倒霉催的……”他真相了。
十阿哥狐疑地瞄了瞄他幸灾乐祸的脸,声音更低了:“不会是你又gān了什么好事吧?”
九阿哥一下子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怎么又是我?”这老十怎么回事,难道哪里发生了倒霉事都是他找人gān的吗,难道四哥所有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吗?
“谁叫你对四哥素行不良……”老十嘟嚷了一句,缩了缩肩。
九阿哥无语了……
……站在他俩旁边的十二阿哥更是一脑门黑线,心里有力地回dàng着一句“九哥对四哥素行不良”……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努力地装成一根木头,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接收两人不着边际的对话,如果他的胸腔不抖、嘴角没抽的话,对面的几位官员可能真会认为他是尊木雕,无奈此时看到的是一个面色僵硬,身体嘴角不断抽搐的皇阿哥——只能暗暗疑惑最近的皇阿哥都吃错药了?眼睛再度瞄向雍亲王,挪、挪、挪,真是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