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
这是极度的信任,当然,弘历并没有让人失望。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与噶尔丹策零数次jiāo战,在雍正九年初chūn,最是青huáng不接的时候,剿灭了噶尔丹策零最后一只队伍,噶尔丹策零带着十数个护卫仓皇北逃,弘历并未放弃斩糙除根的想法,带着三百人在北疆的糙原大漠中整整追踪三个月,终于将其斩首,自此,准葛尔部这个自清朝康熙年间便屡屡冒犯清朝边疆的顽敌,结束了最后的命运。
清朝大胜,朝野欢腾。
弘历带着千人护军于八月初十到了京郊。因着他凯旋而归,朝中自是议定了庆贺的章程,便让他先驻扎在了郊外三十里处。弘历此时已然离京两年有余,当年不过是因着不想让清军打败,从而让胤禛伤神,他才自请去了北疆。那时候他还十分自满,觉得由自己这个既知道历史走向,又与十四叔学了多年兵法的人,怕是半年便可解决噶尔丹策零。
但显然,事qíng并非如此,没有人会一层不变的等着你来杀,当你修正了一次历史后,剩下的只能用一句话来表述——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这一拖,便是两年半。弘历站在郊外,远远地看向京中的方向,手却摸着胸前的那个装着胤禛发丝的荷包,那人就住在那里,他们已经有两年未见过面了,想到这里,他便对礼部的人恨之入骨,何苦弄这些劳什子的步骤?
但显然,如此值得庆祝的事儿,一切都要按着规矩来。
八月十二日一早,吴开来伺候弘历穿上了盔甲,同一千护军一起,骑上了已经身经百战的战马。浩浩dàngdàng从京郊三十里处出发,按着礼部官员给出的时间匀速行进,终于在巳正到达了德胜门。
此时,京郊两边,已然站满了前来看英雄的民众们,弘历骑在黑色的战马上,遥遥的能看见,城门口处那里站了不少穿着官服的人,怕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他记得当时,好容易处理完准葛尔部之事后,便带着护军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就是想尽快的见到那人,谁知却在半路接了要驻停在郊外的圣旨,那股子憋闷劲儿别提了。后来到了京郊后,见到礼部的官员,他便问了一嘴是谁来接他,显然这事儿还没定下,那人支支吾吾也未说出个人名来。弘历自己想了想,却是只能在皇亲中找,最合适的是十三叔,可惜十三叔去年去了。如今算算看,五叔和七叔倒是都有可能。
他打了那么大的胜仗,第一个见到的却是两个老头。心qíng依旧有些不慡的弘历微微提了提马缰,让马速慢了下来,又将脸板了起来,试图做出一副大将军的沉重感。不过没走几步,当距离近了,他瞧见那抹明huáng色的身影时,那张脸便无论如何也绷不住了。
胤禛,他日思夜想的人,常年在密折中占着口头便宜的人,竟就站在他的面前,仰望着他,用目光热切的盯着他,这让弘历的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来,甚至,他的耳根和脸也立刻红了。
好在,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长在皇宫中的未经历风雨的阿哥了,两年半的军中生活,让他的皮肤变的黝黑,将那些红色都遮掩了下去。可即便这样,他也坏了规矩——他愣的太厉害了,竟是在圣上面前高高的骑着马,却忘了下来行礼。
所有的百姓在远远地看热闹,礼部的官员则是被吓得不清,脸色已然变了——当年年羹尧打了胜仗,不就是在德胜门前给了众迎接他的官员下马威吗?这事儿多敏感啊,四阿哥不会忘了吧。位于弘历身后的吴开来也一副挤眉瞪眼的样子,可惜他没胆子,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提醒自己的主子。
胤禛将弘历恨不得能将他吞下的目光看在眼中,两年半未见,他自是心中激dàng,只是好歹他也活了如此多年,硬是生生将qíng绪压制住了。瞧着弘历失神,他也不恼,竟是抬腿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弘历马匹的侧面,冲着已然反应过来的弘历道,“来,阿玛接你下马。”
说着,他便张开了手,似是个普通的父亲,因为儿子的出色,而做出点额外的举动。弘历低头看着那人,却是想都没多想,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父子两人便拥在了一起,有那么短短时间的接触。
众人皆以为这是圣上给四阿哥面子呢,替他解围,哪里知道,如此的肌肤相碰,却是两人求之不得的。不多时,两人便分开。弘历带着一千护军,齐刷刷的给胤禛行了大礼,随后,一直站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站了起来,宣读圣旨。圣旨很长,将两年半来弘历出征取得的胜绩一一总结了一遍,最后宣布,册封弘历为和硕宝亲王。
这是一道压了一年多的圣旨,宣读的所有字都是胤禛一一推敲而定下的,便是连书写,都未用张廷玉。胤禛的qíng谊,向来不如弘历那般外放,但他的确处处用了心。弘历谢主隆恩后,双手托举接了圣旨。
自此,迎接之事算是完毕。只是后面的事儿依旧有不少,游街、赐宴等一切结束,已然是半下午,弘历让人送了热水,好好的洗了gān净,又换了件衣服,这才带着吴开来,去了养心殿。苏培盛早已守在了门外,瞧见弘历,嘴角不由抽了抽,他知道两人多年未见,gān渴的很,可如今太阳还明晃晃的呢,我说就不能再等等?
可惜弘历哪里知道他的想法,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去遵守,问道,“苏公公,阿玛在里面吗?”苏培盛叹了口气,老实的替弘历打了帘子,他真不好意思说,里面那位中午回来就叫了热水,将所有伺候的人都撵了出来,也等着呢。
弘历一进门,便瞧见了歪在榻上的胤禛,两人目光一对接,胤禛便不由的站了起来,弘历大步迎了上去,连句话都没说,先将人狠狠地抱在了怀里,然后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男人的亲吻并不那么温柔,何况弘历已经有两年半不曾见过这人,他恨不得将自己的骨血完全印在那个人的身上,或者是直接将那人揉碎了与自己骨ròu相合。
牙齿磕碰到了嘴唇,流出了铁腥味的血液,与两人的津液搅合在一起,又被互相吞下。弘历的手却在此时,从腰部摩挲流连后,直接转战前方,将手伸进了胤禛的袍子中,握住了他那已然硬起来的东西,然后终于放开了嘴唇已然麻木的胤禛,晒黑的脸上露出坏笑,“它想我了。”
胤禛脸上带着cháo红,可并没有担心家伙事儿被别人抓着有何不妥,反而伸手攥住弘历的前襟,一个反力,便跟着弘历一起,倒在了榻上,占上风的胤禛宠溺的亲了他一下后,毫不羞涩的说,“想得要死。”
89、
两人骤然换了位置,弘历一下子仰在了榻上,平躺着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刚刚的亲吻足够用力,男人的唇已然破了,染上了一层水润的红色,霎时诱人,但比那唇更诱人的,是他那双眼睛,里面满含-着泪水,将他映进了眼眶中。
这个男人,是他喜欢、想念、离不开的男人啊。想到这里,弘历qíng不自禁的放软了嗓子,轻轻唤了一声,“胤禛。”
两人虽然已经相爱多年,早已破了那层底线,肌肤之亲不知有了多少次,便是这养心殿的西暖阁,弘历夜间也不知悄悄来过多少次,可弘历却从未叫过他一声名字,不是叫着阿玛,便是用其他称呼代替,这一声,男人的声音沙哑中夹杂着qíng-yù,胤禛只觉得耳朵里轰的一声,仿若被雷劈电闪了一番,整个人都剧烈的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