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
向左向右,向左走向右走,这都是太过奢望,倒是这两个小弟捡起陶响球的时候,还颇具竞赛xing。福分速度快,弘昼屁股大,一个善于攻击,一个善于堵截,不分伯仲,每次都有好戏看,这让弘历颇感欣慰。
倒是于大夫每日都会前来给弘历诊脉,不过弘历对他从来都是横眉冷对,只是配合伸伸胳膊,从来不肯多说一句。钮钴禄氏不在的时候,于大夫还挺放松,瞧着在一旁欢腾的福分八卦道,“四阿哥你真去了花园啊。”
四阿哥:“哼。”
不过转了屋子到了钮钴禄氏面前时,这位老小孩就变了样子,他从袖口中掏出张纸,然后才道,“回格格,那毒已经查出来了。来自西域,名为夜阑,是一种植物的根系磨制而成,可以透过人的肌肤渗透,毒xing较qiáng,一般触碰后三日无解便会死亡。”
“解药呢?”
说到这个,于大夫声音就低沉了下来,“没有写明有解药,这东西来自于西域,怕是要找人到那边打听一下方能够知晓。”
竟是无解?钮钴禄氏想到还在旁屋玩的儿子,心中的疼的厉害,这人好歹毒!钮钴禄氏在屏风后腾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才问,“多久能打听出来?”
“这却不一定,得看机缘。”
钮钴禄氏停在了原地,一旁的墨香看着她脸色难看的紧,慌忙上前去扶她,钮钴禄氏却是将人一把推开,又坐回了椅子上,再开口,声音已经如原先般沉稳了,“那如何能辨别呢?”
“这个却简单,”于大夫赶紧低下了头,“这种毒药若是遇上明矾却会发生变色,可以试毒。”
钮钴禄氏到底是个年轻母亲,想着白胖可爱的儿子日后要受这毒药之苦,虽然不碍大事,可毕竟满人是马上得天下,一个身体不好的阿哥,日后的前程无论如何也好不到哪里,心中就暗恨不已。芸香瞧着钮钴禄氏似是陷入深思,看着外面久等的于大夫,便轻轻道,“格格,于大夫不能常呆。”
如何用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好处,一向是内院中的生存法则。夜阑的解药肯定要找,但目前的投毒之人却也不能放过,同时,还要让自己得利,要做到这三样并不容易。
钮钴禄氏思忖片刻,心中就有了主意,冲着于大夫道,“若是我说找到解药了呢?”
于大夫猛然抬头,连一旁的芸香也有些诧异,钮钴禄氏接着道,“解药已有头绪,会在不久后找到,四阿哥的身体不会有半点事。”
于大夫是个聪明人,立时想到了雍亲王子嗣单薄,四阿哥又是唯一一个满人格格所生,如今的三子当中,怕是身份最为贵重的。体弱的孩子一向不是皇家培养的重点。钮钴禄氏这是既要找出凶手,又要给四阿哥扫去麻烦,他点头道,“糙民明白了。”
11、下一个李氏
等着于大夫退了下去,钮钴禄氏就去了弘历的房间,此时弘历还未睡下,正折腾着福分玩,一会儿拽拽尾巴,一会儿揉揉脑袋,福分也不吭声。
钮钴禄氏瞧着笑道,“这狗真听话。”
弘历心中暗暗接道:可惜狗不随主!只是这话他才不敢说,只是接着低头玩自己的。钮钴禄氏瞧着儿子高兴,也陪着折腾了福分半天,瞧着弘历打呵欠了,才让人将福分抱下去,自己难得的哄着他睡觉。
弘历来了几日了,每日夜里只能瞧见奶娘和茶香她们,倒是没见过钮钴禄氏这个样子,就长了个心眼,装作睡着了,自己则竖起耳朵听。
果然,他便宜娘说话了,“胡胜的事qíng查的怎么样?”
那边墨香答道,“老爷派人查找了一番,他往日里爱赌钱,可几个常去的地方这几日都没露过面,说是从八月十二那日下午后,就没见过,只是有一点,有个常跟他一起赌钱的说,胡胜前一阵子跟他透过个信儿,说是要高升了,至于升到哪儿却是不肯说。”
胡胜跟吴开来一样是大门的传话小太监,升只能向着府中四个男主子身边走,雍亲王那里不可能,弘历自是不会用他,耿氏她心中有底,却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弘时身边。
弘时吗?钮钴禄氏想着逮起来那几个人,心中的谜团却有些解开了,年氏和纳兰氏都是进府不久,正直盛宠之时,身上又没个孩子,为何会对付弘历呢?这太早了些,根本说不通。唯有从未被牵连进来的李氏有可能,因为自己是满人,所以弘历比弘时血统上要高贵一些,这才是她害怕的吧!
周了这么一大圈,倒是十分严密。
钮钴禄氏想清楚了,哼道,“两件,一是去告诉吴开来,晬盘被人换过了,原来的晬盘上被染了梅香,弘历抓周的不是他拿来的那一个。二是找机会将胡胜要高升的事儿透出去。”
墨香连忙应了,退出了门外。
屋内只剩下弘历和钮钴禄氏,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混混,弘历唯一的感想是后宅女人真心累!钮钴禄氏却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道,“乖宝,额娘怎会让你吃亏呢,你可是额娘的全部希望。”
第二日,钮钴禄氏转头就挑着雍亲王歇在福晋屋子里的时候,带着弘历去了四喜院。到的时候两人正在用餐,此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自然没人替两人通报,钮钴禄氏就带着弘历等在福晋门前的长廊下。
弘历透过斗篷露出的fèng儿向外张望,这四喜院可比御香阁要大得多,还种着不少桂花树,微风一过,倒是满院生香。只是有一点不同,这里却是安静得紧,这么大的院,这么多的下人,竟是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仿若一潭死水。
由此,弘历判断那个长的颇为严肃的福晋,xing子也是个极为呆板严肃的人,也不知道他便宜娘应对得了吗?
等了约有两刻,福晋身边的大丫鬟宜chūn才打了帘子出来,传了他们进去。一进门,弘历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看向了自己的便宜爹,那家伙今天穿了件褐红色的长衫,倒是显得更加清润。只是想到这人的恶趣味,弘历忍不住就攥紧了小手,居然让他穿福分的衣服,太可恶了。
可惜的是,弘历在这边愤愤然,人家雍亲王根本就没搭理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瞥过来,只是淡淡坐在一边,听着福晋的问话。
弘历有劲没处使,狠狠瞪了便宜爹一眼后,只能将脑袋转回他的便宜娘。这时候他才瞧见,便宜娘又哭了,这次哭得不似上次那般绝望,反而是带着一股极大的委屈,冲着福晋道,“妾身知道福晋一直为了此事费神,弘历又无大事,原本也不该再添麻烦,可今日于大夫前来看诊,竟是找到了弘历所中之毒,乃是西域的夜阑。这等奇毒无色无味,只在偏僻的医书中有过描述,府中人却是从何而来,若是起了别的歹心……”钮钴禄氏顿了顿,“妾身想着实在害怕。”
这话一出,倒是让雍亲王也皱了眉,只是这事儿是后院中事,是正妻的职责,所以他并不张嘴。福晋果然是一派严肃,问道,“怎能确定是夜阑?”
钮钴禄氏道,“那夜阑之毒遇明矾则变色,在晬盘上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