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
一碗鱼汤下肚,云善渊真有浑身舒服得感觉。“谢谢你的鱼,必须实话实说,这是我来江南后觉得最和心意的食物。”
张丹枫听着就浅笑了起来,慢慢喝完了他的那一碗,又给两人再添了一碗。“你这赞美我收下了,虽说其中有一半是要分给船家的,但也是先有鱼,再有鱼汤。这也是我来江南后第一次钓的鱼,算得上是出师大捷。”
云善渊见张丹枫半是得意半是玩笑的模样,她也附和地点头表示赞同,“要不怎么会是人人尽说江南好,是因为在江南都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
当然,也会发生让人无法开怀的事qíng,比如说那一船的残尸。
但是此时此刻,也就不必总想着那些不高兴的。吃饭、吃鱼、喝汤,就不必夹杂其他的qíng绪,那些都是餐后才去思考的事qíng。
一顿饭,从余霞时分,到天色暗淡,两人吃得很满意。饭后,两人开了一壶米酒,慢慢喝上一个时辰,也就将要到淮安了。
云善渊倚靠在船栏上,感受着江风拂面,能看见远处依稀的灯火点点,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是随意地问到,“张兄是从塞外而来,我猜你师从谢天华吧?”
第十三章
谢天华是谁?他是玄机逸士的三徒弟, 也就是云善渊师父叶盈盈的三师兄,云善渊该称呼其为一声师伯。
当年, 玄机逸士创了两套剑法, 一套教于叶盈盈,一套教于谢天华,并勒令二人不得私下对练。叶盈盈年轻气盛, 偏要谢天华出剑比试,才有了谢天华受伤,叶盈盈禁足小寒山十五年。
云善渊听师父叶盈盈说起了过往,自是知道三师伯谢天华其人,却是不知他这些年踪迹, 如今见到张丹枫总算明白了谢天华是隐居去教徒弟了。
云善渊此话一出,张丹枫握住酒杯的手却抖了一抖, 此刻他会紧张并非是因为被猜出了师承, 而是因为云善渊姓云,她又是叶盈盈的徒弟。
姓云,又是叶盈盈的徒弟,这两点足以让他紧张起来。
这里面的事qíng真是说来话长, 如要长话短说,则从二十年前, 明朝使臣云靖出使瓦剌, 却因父亲张宗周之故被困瓦剌十余年开始。
云靖被扣瓦剌,却一直如苏武一般,不愿屈服投降。他的儿子云澄拜入了玄机逸士门下, 成为最小的徒弟。
十多年前,谢天华与cháo音和尚得到消息,瓦剌yù对云靖一家不利,试将其救出瓦剌送回大明境内。谁能想到,张云两家的一场恩怨,其中虽有太多隐qíng,云靖却是最终被他效忠了一辈子的大明皇帝,以一张圣旨而赐死在雁门关外。
云靖守节十多年,死前竟是仍未能踏入故土一步,还是被效忠的皇帝赐死。如此讽刺下,刚直如云靖也难免偏激起来。他留下血书,让自己的孙女云蕾,活着一天则必要向张家复仇,杀尽所有张家人。
如此一来,云靖身死。
谢天华与cháo音约定,他回瓦剌找张宗周查明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如若真是深仇大恨,他定会杀了张宗周。cháo音则护送云蕾前往小寒山,让叶盈盈收下她做徒弟,抚养云蕾长大。
其后,谢天华来到了瓦剌张家,查清了张家的隐qíng,他自是没有杀张宗周,还收下了张丹枫这个徒弟。只是,那封血书、张云两家的恩怨,并未就此终结,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该来的总会来。
十余年过后,张丹枫入关南下,他乍见云善渊所用的剑法一颗心就悬了起来,而听闻她姓云更是多了一份思量,偏偏应了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有些心思也非他能够控制。
张丹枫凝神仔细观察着云善渊的神色,可惜并未从她的脸上读出一丝一毫的qíng绪,应该说她没有任何不悦或是悲愤的qíng绪。张丹枫心中有些乱,他稍稍前倾坐直了问,“云姑娘,这话何以见得?”
“张兄,你这就是多此一问了。”云善渊不甚在意地简单说了几句推测,“照夜玉狮子在关内少有一见,或者说这几年来是根本没有见过,它从关外来,你从关外来的可能xing就也很大。”
“你从哪里来其实也不太重要,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在冰窟我们所用的剑法,竟然能配合得如此完美无缺,宛如双剑合璧后的威力超常,它们九成九是同出一源。
师父虽是没见过三师伯的剑法,也不知她几位师兄弟的qíng况,未能与我细说,但是每种剑法的剑意是独特的。
我习剑十年,总感觉师祖所创的百变yīn阳玄机剑法有所缺陷,让它称不上一套高深的剑法,却也说不出它缺少了什么。直到昨夜我明白了,它是一半的圆,缺的是另一半。补全了另一半,就让这套剑法神奇地成为了高深的剑法。”
云善渊对张丹枫遥举了酒杯,饮尽了杯中酒,笑着说,“剑意与剑势骗不了人,所以我说得没错吧,师兄。”
张丹枫却是仍紧紧地握住了酒杯,没有立即承认,反而问,“还有吗?”
“你还要我猜?那就是你的身份了。你的剑上坠着龙形玉佩,我虽未仔细近观,但也知道龙形玉佩不是一般人能佩戴的。大明朝里并无哪家张姓朝廷重臣,家中有子如你这般大,又能有幸获得龙形玉佩。”
云善渊说到这里,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随意地晃着酒杯继续道,
“可若是放在瓦剌则不一样了,右丞相张宗周有一独子,该是你这般年纪。我离开了小寒山之后去打听过三师伯的踪迹,十年多竟是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他该是去了某处过了隐居的生活,正好能与教你剑法的时间吻合。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丹枫见云善渊提起父亲张宗周时,就像是说着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紧张的qíng绪终是缓了下来。云善渊若是云家后人,怎么会能在提起他的父亲时毫无所动。
虽然他之前猜到了云善渊的师承,以及得知她的姓氏,这让她与云家后人的身份很是吻合,但是他还是有所疑惑。
皆因云善渊的言行都不像是幽居空谷、初涉江湖、天真无邪之人。如若真是cháo音二师伯带走的云家小女孩,教与师叔叶盈盈在深山中教导十年,以叶师叔的xing格是教不出如此静水流深却又洒脱自若的徒弟来。所以,云善渊并不是云家后人。
张丹枫想到这里,露出了谈话后的第一个笑容,“我认了,你猜得都对。那你呢?叶师叔只有你一个徒弟?一般的江湖人很少会去关心朝堂之事,又是谁教与你这些事的?”
云善渊闻言仰头看了看天边的明月,朝天举了举杯,将这杯酒洒在了江水里,“故人莫问在天涯。我这就是习惯了,不是谁教的。”
语罢,云善渊悠然一笑,继而问张丹枫,“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你怎么问起这点了?”
张丹枫微微蹙眉,“这么说来cháo音师伯没有去过小寒山?”
“据我所知没有。”云善渊简单地说了她认识毕道凡,十年前,毕道凡指点她去小寒山拜师一事,“毕叔当年说过与二师伯有约,二师伯却是失约了。如今可知伏魔杖数月前出现在听雪阁,恐怕二师伯失踪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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