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与从前是完全不同的作风。

　　赤司君怎么会变成这样？纪月百思不得其解。

　　*

　　当纪月匆匆赶到篮球馆的时候，场内的部员们依然正常训练，只是缺少了平日里最有活力的那几个身影。

　　从一个部员口中得知赤司正在更衣室里，她二话不说就跑向那边，推门而入的第一句话是——“赤司君，不用参加训练的话是当真吗？”

　　赤司正坐在更衣室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似乎一点不奇怪纪月会知晓此事，没有直接应答，只是风轻云淡地点点头，默认了。

　　怎么会……！“赤司君，我知道青峰君和紫原君的态度让你很生气，只是你不可以……”

　　“我没有生气。”赤司抬起头，直视着纪月，语调没有起伏，“我没有生气，纪月。我只不过是在阐述事实。”

　　看清了赤司的脸的同时，纪月也看清楚了那双以往瑰丽的的赤色瞳，其中一边已经渲染上了灿烂的金色，

　　“赤司……君？”纪月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只感觉自己仿佛从头到脚都被凉水浇过，

　　赤司却仿若没有看见纪月的反应，微微皱眉表露出自己的不满：“叫我征十郎，纪月。”

　　“不、你不是赤司君……”

　　“怎么会呢，纪月。”赤司低低笑了一声，手抚上胸腔的位置，那双异色瞳在此刻格外刺眼，“我是赤司征十郎啊。”

　　纪月似乎听到有什么突然崩塌了的声音。

　　纯见里月现在正坐在前往俄罗斯的飞机上，她临走前嘱咐过自己，要好好照看着篮球部的——“绿间君去了哪里？”

　　刚才的冲突里没有提及他，那说明可以求助绿间君。

　　“……真太郎吗？”赤司沉默了一阵才迟迟应答，“他说，以后除了有比赛以外，日常的训练就不用再通知他了——顺带一提，凉太也是如此。”

　　眼眶中不自觉溢出了泪水打转着，见到赤司的步步bī近，纪月本能地后退，直到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凉的柜门上，她才意识到——可能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了。

　　“他们来与不来训练，我不关心。”

　　赤司伸手抵住柜门，把纪月圈住，

　　“我关心的只有他们是否可以夺得胜利。”

　　“弱ròuqiáng食，世道本应如此。”

　　“这么害怕……是觉得很残忍吗，纪月？”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关心这些事qíng了。”

　　“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了——你不过是外人，篮球部的事qíng，与你无关。”

　　腿一软，纪月不受控制地坐在了地面，背后和腿上不断袭来的冰冷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温和的少年了。

　　似乎是对于纪月小猫般的蜷缩十分满意，赤司蹲下来，前倾，在她的额上轻轻留下一个吻，“纪月已经不必担心其他事qíng了，你所要做只是留在我身边。”

　　心中的恐惧使得纪月无法再发出反抗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的只有一句话：

　　“还有一点要记住的就是——我是绝对正确的，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违逆我。”

　　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啊，赤司君。

　　“纪月学姐，你还好吗……”小野杏奈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纪月侧目，刚才隐约听见了赤司让她带自己出去，

　　她朝学妹摇了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最终蹲在花坛边哭了出来，打湿了花瓣。

　　这个时候距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条石子路不会有人经过。小野杏奈静静站在纪月身边，轻拍着她的背，不时递去一张纸巾。

　　学姐觉得难受，她也是如此——男友变得陌生，她也是同样的感受。

　　自己不经意间想到的、也是不愿看到的篮球部最终会四分五裂的景象，终究已成事实了。

　　*

　　往日里洋溢着欢声笑语的M记，如今已经不见那群少年。

　　小野杏奈被紫原带走，其余三人都坐着不说话。

　　“赤司君已经不是赤司君了。”深知不能再保持沉默，握着手中杯子，纪月不觉垂下头，

　　黑子和桃井刚才去找青峰，这个平时总是笑着的黑皮肤少年，此刻却尽是消极。表面上漠不关心，神色中却有掩不住的落寞——

　　【现在这种状况，维持原样才是真正的不对劲吧？】

　　这句话把他们彻底打入了那无尽黑暗的深渊里。

　　今非昔比——这是此刻他们所有人的想法。现状难堪，难道他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其实，或许有办法可以改变现在的状况。”沉默之际，黑子突然开口，引来两个女生的侧目，“只要让他们品尝到败北、认识到胜利不是绝对的就可以了吧？”

　　纪月咬着嘴唇：“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如今想要尝试这么做恐怕很难吧？”「奇迹的世代」总有超越所有国中运动员的水平，要他们败北，很难吧？

　　桃井也应声附和：“是啊哲君，以阿大他们现在的实力……应该说想要输才是困难的。”

　　黑子却只是摇头，“是可以的，在不久后的那场比赛里。虽然可能不会败北，但是，我想一定有人可以推翻「胜利就是一切」的理念。”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尽管还是认为不可能，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相信这番话了——但愿一切如此。

　　望向窗外，天际的huáng昏已经染上了暗蓝色，纪月轻轻叹气，道：

　　“我们，各自努力吧。如果到时候真的什么都挽回不了，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的未来吗？

　　那大概是个任谁也不会知晓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多了同人文里的分裂qíng节，突然感觉写出来已经不觉得有多nüè了

　　但是看TV版绝对泪崩orz

　　☆、Chapter 38

　　『队伍越来越qiáng，但谁都不再笑了，机械般地打着比赛，完成胜利这项目标』

　　*

　　111：11

　　显示两队分数的电子板上映着鲜红的数字，三位数与两位数的差距，很可怕，很刺眼。

　　纪月紧咬着嘴唇，颤抖的目光所落之处是明洸中学的荻原成浩，黑子从小到大的好友。

　　明明比赛开始前是那么慡朗的一个人，即使面对实力相差巨大的对手也从未产生放弃的念头……却在比赛结束后，看见最终的比分时，那双眼睛变得空dòng了。

　　那是信仰被狠狠粉碎的绝望——这种表qíng，她太清楚了。

　　“纪月？！”

　　为那群少年先前的行为感到痛心之余，纯见里月眼睁睁看着身旁的人跑离了观众席，身影去往的方向似乎是帝光中学队伍的休息室。

　　除了与黑子一起留在场上的赤司以外，其他人已经全部回到了休息室。

　　纪月望着门牌上的「帝光中学队伍控制室」，暗暗握拳。很好，这下有些事qíng要实施起来也方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