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刀剑)遥远的归途
第二日再度启程,或许是因为前一晚的放松几人都有些游山玩水的qíng致了。
如此复行几日,几人又登上一座险峰,举目向下望去,只见漫山似火烧般的枫叶。转过山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优美的琴音。凝神听去,那琴音和缓中庸古朴致远,宛然有超凡脱俗之气。几人顺着道路继续向前行去,穿出树林转过一块巨石,眼前忽然一亮。只见一株参天古木亭亭如盖,下面有一块平平整整的大石头,竟是一张天然石桌,两人正坐在桌旁。一人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来岁年纪,生得丰神俊逸,神采非凡,但两鬓微白,正自闭目抚琴。另一位却是童颜鹤发的老翁,也是松风鹤骨,jīng神矍铄,正对着身前石桌上的棋局,凝神思考。
陈靖仇观这两人气度不凡,猜测道:“这两位应该就是仙山岛的仙人了吧?”说着上前行礼。
那盯着棋局的老者仿佛入定了一般,对身边的事一无所知,或是根本不愿管。那年轻的也只顾弹琴,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陈靖仇也知观棋不语,比划动作让两个女孩去一旁休息,自己则站在棋局之旁,静静等候。
贺司对弈棋仅是一知半解,但凭着堪比智脑的计算能力,还是很容易看出执黑子的老人棋力明显不敌执白子之人。看出这点之后,贺司将自己放在执黑的位置思考,经过周密的计算发现黑子生机几乎断绝,更深的就看不出来了。于是传音给迪卢木多,“那老者赢面不大,只怕他要想很久。仙人弈棋一局千年,故有‘烂柯’之说,却不知这下要等多久,不若……”
贺司传音给迪卢木多原是想叫着他先行离去,用的是能不为旁人所闻的法门。却不知如何被那仙翁听了去,甩袖子不gān了,“你这小娃娃说话忒不中听,你才看了几眼就说老夫赢不了?今日。你若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怪老夫不客气!”
贺司被那仙翁破了传音的法门,也起了较量的心思,遂用更为隐秘的术法掩盖住声音,指点出黑子几处可以落棋的地方,又分开讲述每一处白子可能应对的方法,一步棋可以算出之后百步的变数,将黑子必败的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仙翁仿若无视了贺司使的手段,将他所言听得一清二楚。起先是皱眉听着,之后却突然拊掌而笑,“……哈哈哈!这步棋老夫已想了整整一日一夜,你却能短短时间道出这么多种棋路,看来定是jīng于此道之人,不服不行啊!”
旁边站着的靖仇少年一头雾水,在他看来qíng况是:老神仙不知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然后贺先生上前指点了几下棋盘,老神仙又笑了……
“我并不会下棋,只是jīng于计算,若是遇上‘真正的善弈之人’也是必败无疑。”贺司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只是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几个字的读音。
那老仙人捋了捋胡须,哭笑不得,“……你这小娃娃,不过是被我破了传音的法门,就自贬来讽刺我,现在的年轻人……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静立一旁还摸不着头脑的靖仇少年,“还是这个小娃娃懂礼貌,来与老夫说说找我们可有什么事?”
陈靖仇将师徒二人为寻昆仑镜在伏魔山不小心放出了上古神。shòu饕餮,师父用冰丝之法暂时将那饕餮封住,却耗尽元神命不久矣,以及几人为了寻药经历的遭遇一一道来,末了恳求仙人能赐予灵药救治。
仙翁沉吟一会道:“若饕餮再度现身人世,可是一场大浩。劫……”
陈靖仇赶忙解释,“饕餮已经被这位贺先生封印了,只是师父他还是为拖住饕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命在旦夕了!”
仙翁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贺司,又见跪倒在地恳求的靖仇少年,摇头叹息,“傻孩子啊,可别这样随便跪人!男儿膝下千金重,快起来吧……这样,你们从这儿一直往北走,前面有个天外村,找到然翁居,在那儿歇息歇息。等一会老夫自会过去。”
陈靖仇三人答应了,缓缓向山下走去。
靖仇少年三人离开后,那一直闭目抚琴的蓝衣仙人停下动作睁开眼看过来,“怎么,不下了?”
仙翁摇头苦笑,“不下了,不下了!这已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输给你了……你若还想下棋不如找这位小友,我先走一步去等那几位小娃娃。”说着取出一柄大剑御剑离开,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那仙翁离开后,蓝衣的仙人复又闭目抚琴,贺司也不上去自讨没趣,与迪卢木多也离开了。
站在山道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现出一片平野,在山环水绕中有田陌jiāo错,有村落若隐若现。一个幻影移行,两人已经站在了村口的桥头,村口立着一座牌坊,上。书“天外村”三个糙字。走入村中,只见房屋错落有致,四处都是奇花异卉,人虽不多,但都悠然自得,一片世外之景。仔细看去,村民并非都是人类,还有许多妖怪jīng魅混居其间。这村子不大,走了没多远,便见前面有座宅院,门前挂着一块“然翁居”的匾额。
贺司二人在门外等了一会,才见之前先走的老神仙收起巨剑从天而降,拄着木拐走上前来,“你这年轻人,还与老夫较上劲了么?赶路也要快老夫一步。”虽然这么说着,唤作然翁的仙人还是将他们请进了宅院。
约莫一个时辰后,靖仇少年三人才寻了过来,然翁居的阿如小姑娘领了他们进到厅堂。
待所有人都落座后,然翁捋了捋缓缓道:“若要治好你师父身上的伤,需要两样特别之物。”
陈靖仇道:“仙人请告诉我们,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也要去找。”
然翁点头,“好……你们第一样要取的,就是位于此岛西侧西母峰上,一枚叫血露蟠桃的仙桃。这血露蟠桃乃是仙界之物,拥有奇异的药效,将它放入上古神器神农鼎内炼制,就可熬制出能恢复你师父元神的药物。”停顿了一下,然翁又道:“换言之,除蟠桃外,你们还必须取得那件上古神器神农鼎。”
靖仇少年惊喜地告诉然翁神农鼎就在他身上,谢过然翁相告,几人就要出发。
然翁唤住他们,“西母峰一带终年瘴气弥漫,我给你们一颗火云珠,可以用于驱散山前迷雾,让你们顺利入山。山上也许会有一些考验,只要你们诚实面对自己,相信就能顺利通过。”
陈靖仇伸手接火云珠,三人出了然翁居取路往西母峰去了。
之前在亭下与然翁对弈的蓝衣仙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堂中,对然翁道:“你确定可以让他们去拿?”
“我见他们不畏艰辛孝心可嘉,就让他们去试试吧!”然翁捋了捋胡须,看向自进了屋就默默喝茶的贺司二人,“这二位小友到仙山岛又是所为何事?”
贺司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我听氐人族的女王说起盘。古大神也在这座岛上,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烂柯”的典故出自南朝《述异记》——“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后以“烂柯”谓岁月流逝,人事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