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异闻纪实录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几年前有个叫瑶妹的姑娘选择了这条河投河自杀。从此,这条河的温度变得很低,无论chūn夏秋冬。大人们不让我们去那里,说是有水鬼会勾魂儿。而我从小胆子就小,和他们一起去完全是不想让他们生气。
我的懦弱终于让他们厌烦,他们嬉闹着推搡着,把我扔下了河。
冰凉的河水从我的鼻腔和嘴里不断的钻入,剧烈的挣扎和拼命求救也无济于事。他们只是站在岸上指着我láng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有东西抓着我的脚使劲儿往水里拖,脚踝的剧烈痛感和几乎窒息的痛苦让我渐渐停止了挣扎。
有一个黑影扑到了我身上,我看到一双只有青色眼白没有瞳孔的恐怖鬼眼对上了我的眸子。
下一秒,它咕噜了一句“命深”,然后放开了我,迅速消失在了深水里。
我醒过来的时候,外婆已经守了我一天一夜。见我醒了,她高兴得直哭,抱着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嘴里幺啊孙儿啊哭喊着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青丫头,你这命是从阎王爷那里借来的。”外婆用蒲扇替我驱热,对我说道:“阎王爷让你不死,是你命不该绝。可是,你呀,总有一天,要还的。”
那个时候我不懂,我在炎热气温和伤口感染引发了低烧的双重作用下昏昏yù睡。只记得外婆告诉我,欠别人的,我会还的。
我从小到大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几次和黑白无常擦肩而过,最终都是化险为夷。遇到神荼安岩以后更不得了,简直是鬼门关的常客。
可也就是客。
我终究还是没死。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当年瑶妹溪里想抓我做替死鬼的那个怨魂,它说的那句话。
我想,它说的不是“命深”,是“冥神”。
是神【shen】荼【shu】。
安岩和我很像,无论是xing格还是爱好,甚至说话方式做事方式都很像。有时候我和他简直默契得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我的一个表qíng,一个动作,他都懂。他的心事和不安也瞒不过我。
就好像现在,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他的表qíng就知道,我身上有问题。
我下意识地朝脸上摸了一把,没什么特别的,手感和之前一样,连婴儿肥都没有半点改变。也没因为在心里疯狂吐槽团花,诅咒他下次还被采花还从来不告诉他而鼻子变长什么的。
可是这个家伙gān嘛这么看着我?说真的,我宁愿安岩用滑稽脸看着我,嘲笑我笨手笨脚还傻不拉几。
啧,我竟然会想念那个魔xing的表qíng——那上挑的嘴角,粉嫩的红晕,还有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过,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贴着我的脖子,痒痒的。
我一低头,就看见了一缕雪一样白的头发正服帖的垂在我的胸前,长到腰际。头发上淡淡的香气,是我惯用的那种洗发露的味道。
“阿青,你别慌。人没事就好,头发还可以染嘛!对吧神荼?”安岩抱着我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极其僵硬,使劲把我往他怀里搂。
我用手指勾起一缕头发,愣愣地看着,感受着安岩安慰xing的搂着我,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我呆了半天,终于凄厉地叫了出来。安岩一把从侧面抱住我,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着:“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阿青,没事的,没事的,哭出来吧!阿青!”
这是……我的头发?全白了?一瞬间……全白了?!
我哭不出来,只是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手里拽着那缕头发不停地发抖,浑身都在抖。然后,我疯了一样一把推开安岩,双手将我所有的头发都抓到眼前。
全白了……全白了?全白了!一片雪白,刺得我的眼睛发痛,酸涩,想流泪。
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四肢百骸飞快游走,感觉好像全身的灵能都在bào动,只想找一个缺口宣泄出来。
“啊——!”我双手抱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不停地用手扯着我的头发,感受着头皮传来的一阵阵尖锐的刺痛,直直地痛到心里去了。
这真的是我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全部变白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阿青!不要这样!”安岩一把抓着我疯狂撕扯着我一头白发的手,有一些银丝从我指间飘落,可悲可笑,无可奈何。
我的qíng绪异常失控,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安岩的桎梏。安岩急得大喊我的名字,想让我冷静下来,却因为对我毫无防备而被我神志不清下撞了个正着。他手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用力而悉数崩裂,嫣红的鲜血重新涌了出来。
神荼的身形微微僵硬了一下,指间金针毕现,极快的身法绕到我身后想给我刺进去好让我昏睡过去。
我看到神荼一动的瞬间就本能地回头,用手去挡。金针刺进我的手心和手腕,钻心的痛。
我不停地后退,嘴里语无伦次地朝他大喊:“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是我?!不要用这个来对我!”
说着,我将金针□□扔在地上,脚步有些虚浮。我的心脏因为qíng绪过于激动的原因,开始不规律的狂跳。我的眼前时黑时模糊,有滚烫的东西不断从眼里滑落,一颗颗破碎在地上。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为什么会是我?!”我完全看不清神荼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在水光里模糊的影子。我浑身都在发抖,拿着清明直直地指着神荼:“不要过来,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神荼,快!”安岩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死死圈在怀里。
“放开我!不要那样对我!走开!你们都走开!”我看着神荼只一个呼吸间就来到我面前,脸色冷峻,眼神就像万年冰川一样冰冷无比。
他的头发漆黑得像泼墨一般,和象牙石一样色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双妩媚撩人的挑尾丹凤眼里,是一汪纯粹通透得像被灯光照she着的海蓝宝那样的冰蓝。
无冰无雪,只剩一派沉静得像深海的冷静。
真像啊,他和那个冥神。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突然想起了八岁那年外婆对我说的话。她说:“青丫头,你的命是从阎王爷那里借来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要还的,我欠的,要还的……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体内的灵能疯狂而汹涌,我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神荼动作极快,两三下封住我的气xué。
安岩手上汇聚的红色灵能变成一条锁链将我捆起来,他抓着我的肩膀:“阿青,你冷静点!你还认得我们是谁吗?”
“灵能全开,心魔未除。”神荼手里的金针还没来得及刺进我的xué道,锁链却突然被我爆发出的灵能震断,金针也被bī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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