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造梦者
木雕这门技艺,是苏秦最开始学怎么用刀的时候,师傅jiāo给她的。
说是能磨练出跟刀之间的默契,不管是砍刀还是菜刀柴刀,能灵活地用他们进行雕刻木工,那就算是学成一半了……
苏秦其实觉得这很不科学,雕刻刀轻巧而小,而武术用多半是苗刀或者雁翎刀,体型差那么大,使用方式怎么可能相同。
直到后来她真的能耍着雁翎刀在木柱上雕出燕雀,她家师傅还挑剔她的羽毛不够jīng细,苏秦的内心已经完全放弃治疗了——妈的武术这玩意儿真不能用科学衡量!
悉心指导者霍普如何雕刻小玩意儿,想当个好老师的苏秦不到五天就被徒弟超越了——唯一庆幸的是教会了徒弟饿不死师傅,毕竟现在她就是个鬼魂。
看着霍普日以增进的雕刻手艺,苏秦差点就想让着孩子gān脆去当个木匠……但这念头也就一闪而逝。
霍普实在是聪明的令人每次看他进步都会感慨,这特么天才的不成伟人天理不容啊我去!
苏秦是真想让这孩子受到正规并且良好的教育,她自己虽然有尝试去教他,可到底找不到当老师的那种感觉,教学起来都是想到什么教什么,教的五花板门,没一个是能连贯上的,亏的霍普接受能力qiáng,愣是全接受了,但这样下去苏秦迟早会发现自己根本啥也没得教,可这并不等于霍普就学完了。
事实上苏秦虽然文化水平不低,不敢说什么双博士双硕士,但好歹正规的本科生,数理化什么的都是学过的,可是学会了的人不等于就能够教得好另一个人。
再说了,老师又不是文化水平高就能胜任的,不信你随便拉个博士让他写写教案试试!
所以苏秦这些日子白天陪在霍普身边,晚上霍普一休息,她就飘出去到各个学院里观察,用自己的眼光进行排除,最后决定了三个人,跟着就专门跟梢这三人更细致一点的去决定,最后要让霍普去找谁当他的指明灯。
“霍普,你跟着我学东西也有大半个多月了。”苏秦支着下巴看着他,“你觉得学什么你最喜欢啊?”
“……”霍普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音乐剧,可是浮现过后他自己很快就压了下去——毕竟,就他的容貌而言,再喜欢,这一生也不会有机会真的去演一场音乐剧。
霍普一边思考一边把木头们扒拉出来,他要做些小东西,等会带上去到歌剧院外头找个位置摆卖——起先的时候他很不适应,尽管知道自己做这些是必须的,总不能一辈子偷着摸着,可因为自己介意bào露在人们的目光之下,所以总是抬不起头,也不愿主动招呼。
不过,随着一天天被苏秦简直甚至是qiáng迫的推他出去买东西以后,渐渐霍普也能站的笔直的面对客人了。
充满好奇心的人无处不在,霍普摆摊自然无可避免要面对那些或是恶意或是好奇询问他牛皮面具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霍普完全不能忍,受不了就一把抱起自己的作品就跑,回到地下湖就冲着苏秦质问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苏秦就由着他发疯,等他冷静下来就gān脆利落的补刀:“人家也没说错啊,你老带着面具可不就是为了遮丑吗。”
……
……
……如何驱鬼来着!他想去教堂当个牧师驱鬼!
苏秦对于霍普钠敏感又尖锐的自卑心理,完全采取了简单粗bào的矫正方式——就是让他正视自己。
‘你确实是毁容了嘛’
‘你看上去是很惊悚啊’
‘乍一看是挺恐怖的……吓死我了……不对,我已经死了哈哈哈’
苏秦说的话语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她的眼底里永远都是温和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你右边脸确实是毁容了啊,我又没污蔑你。”
那是霍普一直不想承认不愿面对更不想接受的不争事实。
就这样被苏秦一遍遍,平静而满不在乎的不断提起,霍普最初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激烈。
“如果你一直不能接受自己,你就永远也走不出这地dòng。”苏秦对于他的激动总是这样说;“你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缺陷,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耿耿于怀,这也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何必对自己充满怨恨,当有人来问,承认自己的容貌有缺陷又不是认罪,当有人想看,你只需说一句‘真的很恐怖,如果你看完后悔或者受到惊吓,我是不会负责的。’。”
霍普在逐渐被苏秦所影响,对容貌虽然还是会自卑,但已经能把持住自己,不会因为那些好奇心而触动脆弱的神经,对于别人询问是否可以看看,也能慢慢学会委婉的拒绝,到后来甚至真的能幽默的说一句‘我不想吓到您,况且您不觉得神秘的我对您更有吸引力吗。’。
——这可真是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了……发觉霍普居然还能这么玩的苏秦,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说话艺术大概需要再练练。
问了霍普最喜欢学什么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苏秦也不着急,反而更加放心这孩子,她相信霍普是在深思熟虑这个问题才会那么久都没开口。
显然霍普是意识到了,苏秦的问题是意味着他最终要走哪一条路,所以才没有随便就回答,而是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而喜欢的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
“你觉得,写剧本,以及雕刻可以吗?”霍普思索的差不多了,手里的东西也出了个大概的外形。
苏秦于是把脑子里的三个名字迅速去掉两个:“没问题啊,晚上别买东西了,带上你的成品,我们去见个人。”
霍普也不问是谁,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他对苏秦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地步,尽管嘴上老是质疑她,经常被苏秦气的跳脚而言相向,但他心里却一直对她的话毫不怀疑。
他觉得苏秦生前一定是某一家贵族的小姐,受过良好的教育,知识面广阔的什么都能教他,只是苏秦到底不是正经的老师出身,教学的方式很混乱,但教学的过程思维依然清晰,哪怕上一刻苏秦跟他讲着语法,下一刻就改成了算术,甚至算术里夹着典故扯到了历史背景,但苏秦语言清晰目标明确点到即止,从来不会扯着扯着就回不到原点,这种教学方法对霍普来说反而很容易接受。
当然这也有霍普没有接受过笼统的教学方式,一开始就遇到了苏秦这样奇怪的老师,所以苏秦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能极快的接受的关系。
霍普套了件自己fèng制的斗篷,将兜帽带上,今天有些yīn雨,这样能多少保暖一些。
路上行人不多,倒是来了不少马车,从歌剧院门前一直排到了街尾,今晚据说要上演《费加罗的婚礼》,霍普跟苏秦一闲着就会跑去偷看彩排,所以今晚看不看到也无所谓了。
在苏秦的领路下,霍普走过几条街道,左转右拐的,几乎让他有些晕头转向,好容易抵达了目的地,苏秦让他等一等,随即穿过了墙壁进入到了那幢看上去颇为jīng致的楼房里。